第一百三十四章 奈何殊途 （第一更！）

  遼海市與世隔絕的聖杯戰爭，迎來了第二夜的戰事，海邊庭院的戰況卻是一波三折。


  先是星幣lancer老高獨自牽制聖杯lancer項羽，在對方放水的情況下卻仍然無法取勝，就在他即將遭遇敗北之時，在archer的遠程打擊配合下，assassin貂蟬出其不意發動了寶具「燃盡此身的禍水黃泉」，將聖杯lancer困在原地，實現了逆轉。


  然而就在老高的長矛即將結果目標時，霸王陡然暴起，一舉重創老高，震懾貂蟬，局勢瞬間翻盤。


  緊接著，archer不惜暴露身份，使用了寶具「君子六藝.教化之樂」，再次限制了霸王的行動。但到此時，恐怕任何人都不敢真正樂觀起來。


  庭院中，如小山般矗立的霸王身旁，癱在地上的貂蟬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


  上一秒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在瞬間親眼見證了局勢的再逆轉，貂蟬傾世的面容已經不知該作何表情。她柔美而內含野性的唇在顫抖，無法吐出完整的字句，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笑容都不能展露。


  但她的本能依然讓她拿起了長戟，儘管呼吸已經失去了節奏，手臂卻仍然堅定。但就在她拿起長戟望向敵人的一瞬，腦海中陡然響起archer的呼喊：「不能攻擊！快走！」


  事實上，殺死聖杯lancer對貂蟬也沒有什麼好處，就連幫助老高奪得聖杯前綴，也只是迫於master的命令而已。如果有的選，她本人巴不得離這種危險的事情遠一點。因此一聽到archer的提醒，貂蟬便毫不猶疑地化作靈體，迅速撤退。


  而在別墅的一角，被一擊打飛的老高也硬撐著爬起來，在聽到archer通過心靈連接傳來的提醒后，他忍不住向著霸王的方向看了一眼。僅僅是一眼，卻足以讓他感到肝膽俱裂。如果說，在戰鬥之前他還抱著一線希望的話，那麼此刻，他只能在心底反省自己的愚蠢。為自己一時的慾望而嘆了口氣，星幣lancer老高也化作靈體，消失在漸深的夜色中。


  逃走之前，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高懸於夜空的少女archer。


  耀眼而不刺目，自信而不桀驁，那是怎樣高潔的身姿啊。


  而對於少女的身份，他們的心裡自然也已經有了猜測。但無論對錯，此時都不是確認的好時機，還是先行撤退，不要成為她的累贅，才好方便她後續逃脫。


  只是這個人情，怕是欠下了。


  老高心裡也是一陣苦笑，雖然是古代的英雄，但他並非對權謀鬥爭一竅不通，反而一眼就看出下午的密談上那詭異的氣氛。archer的master校長，很明顯和自己的master老領導不太對付，甚至有搶奪對方話語權的意思。照這樣發展，自己恐怕遲早會接到剷除archer的命令，到那時，恐怕就要還這個人情了。


  不過看今天這個局面，要是單打獨鬥，自己在arhcer面前恐怕也討不到便宜。君子六藝只出其一，便有如此的功用，那還有五樣呢？一念及此，老高的苦笑便更加濃郁了。


  且不說他們先行撤退，單說庭院中已是一片狼藉，原本如茵的草坪現在被破壞得千瘡百孔，黑洞洞的圓坑如同憤怒的口，訴說著之前戰鬥的激烈與殘酷。


  霸王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但他並沒有動作，只是抬頭看著恍若大日的archer，沉聲道：「為何？」


  剛才他一動不能動，完全是引頸待戮，對方卻沒有殺自己，他問的自然是這個的原因。


  「雖然很想說你並不該死，但那確實不是理由。」懸浮於空中的少女露出複雜的神情，並沒有多少萬古聖人的派頭：「真正的理由是，教化之樂能夠束縛你，卻也能保護你。它是美好的化身，能讓人的心靈純凈，無法傷人，也不會受傷。在它生效的期間，中招者不能動彈或攻擊，也無法被人攻擊。」


  「果然。」黑鐵似的魔神點了點頭，毫不意外，似乎是早有預料。但他卻並未停止，而是接著發問：


  「那麼，又是為何？」


  archer眼前一亮，隨即笑道：「你倒是聰慧。確實，君子六藝還有其他的模式可以在剛才阻攔你的行動，進而救下他們，但只有教化之樂可以同時保證你不受傷害。雖然我也很想說，保住你是出於同情之類的，但事實上——」


  「是因為我是你邀請的人之一。」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archer身後的光環勃然擴大，燦爛的光輝遠勝先前，甚至超出數倍不止，五柄光輝之劍幾乎都要凝成實體，奪環而出。


  「君子六藝，同時驅使兩種，魔力消耗是只使用一種的二倍；使用三種卻是四倍，四種八倍，六種一起使用，則是32倍。而現在，只要我一個念頭，便會六藝全開，如果沒有足夠的魔力支持，我的master此時早就變成廢人了。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我的前綴是，聖杯。我是和你前綴相同的聖杯archer。」


  沒有什麼感情波動的，archer以純粹敘述的口氣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話語。


  「他們應該不知道吧。」霸王卻似乎沒有多少意外，看著老高他們逃走的方向頷首道。


  「嗯。但我留下來，是為了告訴你，我無法與你同路。」archer依然平靜地陳述著，就好像不是在說足以決定聖杯戰爭局勢的大事。


  霸王無言抬頭，只看見archer堅定而清澈的眸子，既無偏執，亦無瘋狂。僅是一眼他便確認了，眼前的少女不是因為一時熱血衝動或是心有執念而拒絕自己，而是純粹的出於本心。


  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當場翻臉，聖杯lancer乾脆地化身靈體，漸漸模糊的身影看向權杖chivalry，無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