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險勝
第152章險勝
小葉的心瞬間涼了半截，感覺自己好像生活在黑暗中。
鏡仙的洞悉再加上幻覺果然是十分了得，小葉只覺得儘管他用盡氣力抵抗，但卻越來越無力。
它很會利用人類的心理弱點，現在的小葉越發的感到無力、無奈、想放棄、想逃避、想離開這一切。
「這個世界有什麼意思，跟我走吧！」鏡仙的聲音好像充滿了無限魅力一般。
是啊，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他的人生目標在哪裡？
「來吧！來吧！」有如海上女妖引誘海員的聲音，令人無法抗拒。
無意識中，小葉向鏡子走去。
他的腳步一步步的靠近鏡子，兄弟二人頓時焦急起來，小白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酒鬼的后腰，「怎麼辦？快想點辦法啊，平時你的鬼點子不是挺多的嗎？」
「讓我想想，別急啊！」
「草，等你想好了，小葉也就完蛋了。」小白拿出繡花針打算向鏡子攻去。
忽然，一聲女人哭泣聲從角落裡傳來！
小白舉起手中的繡花針，與酒鬼背靠背緊貼著，「媽的，竟然在這個時候來，還真會趕時間，靠。」
小白試圖輕鬆一下，可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打顫，可見心理素質不是想好就好的。
「沒錯，這幫傢伙還真是煩透了。」酒鬼也聽到了聲音，面朝大門的他甚至看到了飄過來的黑影，「日，爭取速戰速決，到時候好去幫小葉！」
更衣室中，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冷風，夾雜著潮濕的空氣，帶著略微的腥味。
接著是「唰唰！」的聲音，好像無數的蟲子爬過枯葉，幾個黑影也慢慢顯現出來。
「媽的，好像除了那三個女鬼之外，還有其他的鬼混！」面對著逼近的影子，酒鬼說。
其實鬼魂要是想搞暗襲的話，普通人應該看不見這些的。
可是這兩個傢伙豈非常人能比，如果看不見的話，就更不好對付了！
因為看不見的東西更可怕！
小白不說話，緊張地握緊繡花針，眼見著除了後方有酒鬼，其餘三方影影綽綽的多出了許多不明物體。
「小心！」小白提醒了一下酒鬼。
「知道。」酒鬼認真的說，反手拍拍小白的肩膀。
就在這時，小白放出繡花針，一道道紅色光線在空中不停地飛舞，它們遇邪就會自動激發的紅光驟然加大，在他身前逼出一片空白之地。
四周的影子瑟縮了一下，沒敢動，漸漸向酒鬼這邊靠近。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酒鬼看到向自己靠近的眾鬼混，頓時紛紛不已，媽的，真以為自己好欺負嗎！
「讓我來。」小白十分興奮的說道。
酒鬼一愣，心說：「這傢伙不會是打架把腦袋打出問題了吧！」
慢慢的小白與酒鬼換了個位置，雖然兩人的背還貼在一起，但方向卻轉了180度。
可是，他們換，鬼影也換，就好像沒有風度的棋手，面對互相將死的情況，耍賴的反覆挪動相同的棋子到相同的位置一樣，惹得酒鬼竟然在這麼恐怖的場景笑了起來。
「你正經一點。」小白說，其實心裡也很好笑，剛開始那緊張恐懼的心態早已經消失無蹤。
打鬼沒有恐懼感而產生喜劇效果的，這兩個傢伙大概算得上前無古人了，可以開山立派了。
「我很正經呀！可是這樣轉來轉去是很奇怪嘛！」酒鬼說：「要不大家還是談一談吧！」
他很想讓對方停止運動，因為他漸漸看出周圍的影子只是幻象，其實不過只有三個鬼魂。
三個女鬼直到現在沒有一個化解了怨氣。可是這怨氣是必須化解的，否則就必須消滅她們，不能讓她們再為禍人間。
「各位。」酒鬼向她們略微的點了一下頭，表示誠意，「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而來，不過各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該知道一句話，不放過別人就是不放過自己。」
沒人理他，周圍顯得異常寂靜了，靜得令人不安，特別是明知道周圍有許多聽眾的情況下。
酒鬼只好繼續說下去：「對一件已經發生並且無可回的事呢，基本上有兩種態度可以選擇，一是接受，一是反抗。看來你們選擇的是反抗，想讓罪魁禍首嘗嘗你們的痛苦滋味。這不錯，很不錯，要是我，也可能這麼做，可是代價呢？」
左邊的黑影猶豫了一下，酒鬼馬上就知道那個傢伙的怨念已經大大消減。
他轉過身，面對左邊，決定以她做為突破口。
畢竟人類是群居動物，有很強的從眾性，一點可帶動一片。
「事實上，我們並不是幫那個契約人，而是幫你們，幫大家，讓所有人不再受到鏡仙的殘害。沒錯，引誘陷害你們的是那個女孩，可奪取你們一切的又是誰？為什麼要放過它，就因為它強大就要屈服，這是什麼反抗？！」
酒鬼頓了一下，心中暗道：靠，老子真他媽的是個天才，竟然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想了一下，他接著說：「現在，我們正在制服它、驅逐它、為受害的人討公道，你們竟還要來阻止，這是變相的幫它，會讓更多的人受害，不僅是比契約人更壞的幫凶，還為自己造了殺孽之罪，值得嗎？」
他一邊說著，還悄悄地拉著小白往左邊的方向湊了湊，心想，如果非要動手不可的話，那就先可這個怨氣最少，實力最弱的傢伙動手。
果然，左邊這個女孩退了一步，「可是我不甘心！」她憤慨中帶著無盡的傷心和冤枉。
「會有公道的，相信我！」酒鬼換了一種溫和的調子說：「她也失去了生命，而且我們會把她的靈魂拿回來，讓她在咱們這裡接受更公正的處罰！」
對方沉默的低下了頭。
酒鬼接著說：「如果她一直在鏡仙手裡，也許根本不會有什麼罪受，也許它只是想要個僕人才拘了契約人的魂魄！而你們呢？什麼公道也得不到，只有永世不停的飲恨，也沒有重新再來的機會。放手吧，退一步海闊天空，抱著無法挽回的痛苦沒有任何用處，有時候退就是進啊！」
左邊這個女鬼身上的黑氣又淡了一些，「可是能重來嗎？」她喃喃自語。
「當然能！」酒鬼趁熱打鐵，但他確實也是想和平解決這件事，畢竟這三個女鬼也是可憐的受害者，「重新開始還是灰飛煙滅，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別受他的蠱惑，他不會為你好，只是爭取時間。這世界上沒有公道！」黑氣最重的一個鬼影狂喊，完全失去理智，「我們不要公道，也不管別人死活，只要玉石俱焚！」
她說著就朝酒鬼猛得撲過來。
酒鬼連忙抬起手臂，一個佛印脫手而出。
「羅漢法印！」
「啊！」
對方頓時慘叫一聲，竟然被佛印打的灰飛煙滅。
酒鬼指著另一個氣極了的黑影，「別逼我動手，別讓你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最後證明也毀掉！我不想這麼做！」
「人死了，難道連腦子也死了！」小白又惋惜又生氣，「你看不見執著於惡念的下場嗎？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條路？」
「是啊！」左邊的那個女鬼突然開口，但她和小白同一陣線顯得格外的古怪，「他們說的對，不要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們去投胎，重新開始，這樣不依不饒是沒有用的！」
「不！」遲疑了一下后，那個女鬼恨恨地說，還是不肯放棄。
「可是我們是打不過他們的，最終只能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已。我不想再傻了！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愚蠢，做人是這樣，做鬼也沒有長進！走吧！」
女鬼放聲大哭，那聲音讓小白他們恨不得把耳朵揪下來，頭一次明白鬼嚎的可怕。
「這樣吧！」酒鬼搭腔，擺了擺手，「你們今天是別想搗亂了，也不要想傷人。但是我知道你想不通，所以你可以先回去想想。如果真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如果契約人的靈魂真的沒受到懲罰，你再來找我。」
他一番話不僅聽愣了女鬼們，連小白也啼笑皆非。
小白心想：靠，他竟然和鬼談了這麼久，如果當年八國聯軍侵佔中國的時候，酒鬼當時在場的話，只要他肯動動嘴，說不定就沒有那麼多的屈辱了。
「你？」女鬼沒想到他這樣說，有點疑惑。
「沒錯，找我，我想你會知道我的地址。」酒鬼很誠懇也很確定，「我並不怕你，我也相信你不會來找我，因為你會想通，而且會得到公道！現在，你們走吧！」
「嘿嘿！我們還沒有走，不過他現在快被鏡仙帶走了。」左邊女鬼指著小葉，語調輕蔑地說。
「你說什麼？」酒鬼大驚失色，急忙轉頭看向小葉。
而小葉正神情獃滯的把手伸向鏡子。
鏡子中也有一雙手伸出，似乎要把他拉進去。
「小葉，不要！」
酒鬼大喝一聲，隨手一個佛印狠狠地向鏡子中的雙手打了過去。
但那雙手沒有縮回，只是被打得鮮血迸流。眼看著就要把小葉拉進去了，酒鬼焦急之下來不及細想，三步並作兩步向鏡子撲去！
「嗖！嗖！嗖！」
然而無數根繡花針卻比他快上了數倍，正當他身體前傾的時候，繡花針已經和鏡子撞擊到了一起。
「啪！」地一聲脆響，鏡子裂開一道縫隙，伴隨著一個女人的痛苦尖叫越傳越遠而恢復了正常。
只是一面鏡子，普通的鏡子而已。
小葉一激靈，眼神迅速清澈，但隨即就歪倒在地上。
「哥們，你怎麼樣？」酒鬼扶起他，焦急萬分。
「這都不是事。」小葉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酷的姿勢。
兄弟二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很鄙視的撇了撇嘴。
就在這時，契約人的魂魄緩緩的從破碎的鏡子中飄了出來，她面帶微笑在更衣室中飄了一圈，很是感激的沖著哥幾個點了一下頭，便徹底的消失了。
去了哪裡，兄弟幾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或許她去了該去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