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忘記的理想
回到住所之後，羅維便和二世開始準備下一次的英靈召喚，羅維負責在後院構築魔法陣，二世則是回到房中將聖遺物拿出來。
以羅維現在的熟練程度，構築英靈召喚陣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等到二世從房中整理完一些東西，將盛放著聖遺物的鐵盒拿出來的時候，羅維已經在後院構築好了魔法陣。
二世將鐵盒打開，放在裡面的是一塊紅色披風的碎片，根據質地來看應該是用相當不錯的材料做成的，看著二世將鐵盒放到魔法陣的中心，羅維好奇地問道：「講師，同樣的聖遺物一定可以召喚出一樣的從者么？」
羅維知道，那塊披風碎片是馬其頓帝國國王、亞歷山大大帝留下來的東西，講師曾經參與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時候，也是通過這個召喚出了伊斯坎達爾。
只是在回想起當初通過Caliburn試圖召喚Lily的時候，召喚出來的卻是梅林，雖然那件事情是有特殊情況存在的，但是是否會召喚出不同的從者們，也還是個未知數，至少羅維現在還沒有見到過通過同樣聖遺物兩次召喚出同一個人的情況。
「一般來說是沒有問題的，被召喚的從者都是會以其最巔峰的狀態被召喚而來，除非是一生之中有被稱讚為不同人的情況，比如說亞瑟王，最初的時候她是被稱為純白的騎士姬，但後來就是不列顛之王了，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所以這兩種情況存在的結果，就是可能召喚出不同的亞瑟王。」
羅維也有將卡姆蘭一戰的情況告訴給講師，所以二世也能很冷靜地分析出其中的原因。
「那也就是說，如果被召喚者一生都只有一種姿態的話，召喚出來的從者必定是那唯一的姿態是么？」
「可以這麼說。」點頭認同了羅維的說法，二世將鐵盒中的紅色碎片拿出來，蓋上盒子，隨後將紅布放置在鐵盒之上，把鐵盒當做了一個盛放物品的平台。
「話說回來，羅維，你還真是變化了很多啊。」似乎是有些感慨的樣子，二世並沒有急著去召喚從者，而是與羅維攀談了起來。
「變化？具體是指什麼方面？」說到變化的話，確實很多，比起兩年前那副衰樣，羅維現在自信了許多，魔術實力也強勁許多，更是認識了不少人，整個人的生活以及經歷也有了不一樣的變化，不過講師指的是哪一點，羅維並不清楚。
「當然是思想方面，還記得你最初和我說過的事情么？你第一次主動找我的時候。」從衣服內兜中掏出煙盒，挑出一根雪茄，隨後用打火機點燃，二世靜靜地抽起煙來。
「最初說過的事情……」羅維回想著，最初主動找講師的時候，應該是剛召喚出X之後的事情吧，那個時候只是為了從講師口中獲取一些情報，沒想到最後卻是以此為契機，徹底改變了羅維的生活。
說到最初的事情，除了參與聖杯戰爭，也就只有那個事情了吧。
「是說.……理想對么？」
那個時候，羅維說過，自己的理想就是能夠成為最強的魔術師，獲得冠位的稱號，不過現在想起來，似乎那時候說的話，更像是隨口一說而已，羅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以冠位的方向去努力了，更多的時候還是參與聖杯戰爭，思考魔術知識，這一隨口而言的理想，似乎已經被他忘卻了。
「現在，還想著要成為最強的魔術師么？」埃爾梅羅二世問道。
羅維沒有立刻回答。
應該說他也不太清楚，在經歷過這些之後，這個理想似乎變得越發不可靠近了，無意識的忘卻，也許只是因為發覺那個理想太過不靠譜，所以想要放棄了。
誠然，要成為最強的魔術師這種事情，誰也能說出來，羅維也有在不斷地變強，只是距離那個冠位的目標，還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那絕對不是一天一年就能跨越的程度。
而且現在，聖杯戰爭與未來災難，似乎比起成為最強的魔術師，羅維更多地思考的是怎麼樣解決這些問題。
「那就是現實。」講師吐出一個煙圈，說道：「當你覺得自己忘記理想的時候，說明你已經活在了現實之中，為現實的事情煩惱，雖然你還沒跟我說過，在接觸黑色聖杯之後看到了什麼，不過你既然不想說的話，肯定是有什麼你想要隱藏的事情對吧？」
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情，以前參加完聖杯戰爭之後，羅維都會找上講師討論一些事情，唯獨這次沒有，愛琴海發生的事情還是士郎和凜寫信告訴他的，所以二世就知道了，與黑色聖杯接觸之後，羅維看到的事情，是他不想說出來的。
「但是不要覺得自己的理想就不切實際了，人最初能說出的理想，往往都是自己想要做到的，我想你當初之所以想要成為最強的魔術師，大概也和自身的經歷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是兩人都知道的事情，無論是萊妮絲在背後作祟，還是羅維出色的魔術論文，也正因如此，羅維才會產生那種要成為最強魔術師的念頭吧。
「在朝理想努力的過程中，你經歷的事情會漸漸改變你所處的環境，想想最初的時候吧，你行動還是很小心的，不過在後來獲得力量之後，行動是不是就越來越隨意了？」
這一點羅維無法否定，在自身魔術水平的提升，以及自己一直擁有兩名從者這一優勢的情況下，羅維的行動確實越來越隨意了，雖然也不少有謹慎思考過的，但是因為能力的強大，有些時候也就不太注意細節的問題了。
就比如當初在海上，專門釋放魔力吸引來海魔的時候，大概也是因為實力變強，覺得自己可以在保護好游輪的同時，也可以探查到敵人的情況，結果卻導致了非常危急的事情發生，這也是行動上的隨意導致的。
「力量的強大會使人漸漸地依靠於力量，而不是思考，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說白了就是羅維從一名腦力勞動者，變成了天天拿拳頭打人的戰士這樣的感覺。
這是一種變化，不分好壞，而是隨著力量強大必定會發生的事情，也許現在羅維的一些舉動，在曾經是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而現在的羅維，也一定不會去做原來的某些事情。
「羅維，別忘了你自己最強的力量，是什麼？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問題，那份力量都會成為你最強的武器，切記不要遺忘了。」
如果非要說到現在的羅維與以前羅維的區別的話，大概也就是大膽二字了吧。
在力量弱小的時候，羅維靠著大膽克服了很多的困難，面對死靈魔術師的時候，靠著大膽的攻擊，擊敗了對方；面對法芙娜的時候，靠著大膽的嘗試，通過歷史回溯掌握了對方的弱點，以及對抗的方法，這些都是羅維大膽的嘗試。
就連最初的魔術論文之中，也有著這種大膽的嘗試存在。
隨著力量的變強，這份大膽已經完全被謹慎所代替了，當然這並非是什麼壞事，而是更加成熟的表現。
然而這份謹慎並不完全，有時候太過謹慎，有些時候則是完全不在乎細節。
不過，太過謹慎有些時候也不是好事，在很多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時候，大膽往往比謹慎有用的多，曾經有人分析過聖杯戰爭的御三家，為何老是會失敗，結果就是三家都太過謹慎，謹慎地以至於往往會錯過很多時機。
羅維笑了起來，講師想說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和理想無關，只是說要如何去運用自己所有的力量，現在擁有的、曾經遺忘的，將這些所有力量都結合起來，才是羅維最強的力量。
「明白了？」二世看羅維笑了起來，也跟著笑了笑。
「當然明白了，講師。」
「那就好，接下來我就準備進行召喚了，你可以站遠一點。」
羅維後退幾步，看著二世準備好召喚的背影，心中一直在回味著講師剛才告誡的話語，而某種對未來的恐懼，也漸漸從羅維的心中消散了。
對於羅維來說，最終要解決的事情並不是當下的敵人，而是要如何去面對未來的災難，他雖然已經決定接下這份責任了，但也確實恐懼未來的災難，畢竟那是怎樣的存在，誰也不清楚。
而講師的話，則是讓他有了一種新的想法，也確實讓他一度消散的大膽之心回來了。
也許他可以通過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大膽嘗試，去解決最終的災難。
另一邊，埃爾梅羅二世將手抬起，掌心落下幾滴好似水銀的液體，作為召喚的輔助，畢竟他可不像羅維那樣，擁有變態的天賦，為了確實地可以召喚出那位，他必須要做足這樣的準備。
紅光從魔法陣的每條迴路上閃出，魔力開始在魔法陣的中心集聚，埃爾梅羅二世低聲念著召喚語，隨著他話語的傳遞，魔法陣的中央形成一股魔力旋渦，將紅色的碎片捲起來，飄舞在半空中。
最終，所有的魔力都匯聚到一處，構架成從者的靈基與身體，淡淡的煙霧升騰，暫時性地遮住了羅維與二世的視野，不過他們兩人都很清楚，召喚已經成功了。
人影於煙霧之中顯形，低沉而富有威嚴的聲音從煙霧之中傳出，這聲音直接讓二世回想起了當初在冬木市的時間，那種幾乎快要忘記、而又銘記於心的感覺，此時他又一次感受到了。
「嚯嚯，這可是熟悉的氣息，來，讓本王看看，究竟是誰召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