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地獄中誕生的伊莉雅
愛因茲貝倫的改造是殘酷的。
原本伊莉雅算是人造人中的一個特殊存在，她並不是直接經由愛因茲貝倫的工房製作出來的，而是由人與人造人經過正常的生殖活動孕育的孩子，不過是因為在胚胎階段就經過多次不正常的魔術調整，導致天生髮育緩慢，使得體型一直保持在孩童階段。
而當第二性徵開始發育的時候，伊莉雅的生長機能則完全停止，她的身體再也無法繼續生長，只能保持在固定的形態存活。
話雖如此，也不代表著她有著無窮的生命，相反的，她的生命反而變得相當短，從出生之日起，她大概活不過二十歲，無論經由怎樣的調整，她都只有夭折的命運。
事實上這已經算是相當殘酷的事情了，不過對於愛因茲貝倫家族來說，她和普通的人造人沒有什麼區別。
而當第四次聖杯戰爭落下帷幕，愛因茲貝倫依舊以失敗者的姿態存活於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作為管理中樞的拉哈德邊對伊莉雅進行了最後的改造。
原本的話，這一計劃是被擱置的，因為伊莉雅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衛宮切嗣表示他將代表愛因茲貝倫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所以這種改造計劃是不需要的。
不過現在衛宮切嗣已經失敗，而且據說他在最後關頭還通過令咒向從者下達命令，要求其斬破聖杯，從結果上來看，他可以說是導致了冬木市大火的元兇，而對於愛因茲貝倫來說，衛宮切嗣是一個背叛者。
所以作為下一任聖杯戰爭的代表著，伊莉雅在改造的過程中被賦予了某個任務。
殺死家族的背叛者，也就是殺死衛宮切嗣的任務。
大概此世最為暢銷的諷刺小說也不過如此了吧。
而經由改造之後的伊莉雅，成為了歷代聖杯戰爭中可以說是最為強大的御主。
全身上下都有令咒刻下，而魔術迴路的量是壓倒其他魔術師的存在，也許正是因為人與人造人產下的特殊結晶，伊莉雅才能在改造之後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吧。
哪怕不用刻意去學習魔術，體內龐大的魔術迴路都足以讓她施展魔術，拉哈德曾經這樣評價過改造之後的伊莉雅：她是為了讓愛因茲貝倫獲得聖杯戰爭勝利而存在的。
因為第四次聖杯戰爭結束地十分奇特，所以聖杯內存儲的魔力並沒有用光，大概再過十年左右，第五次聖杯戰爭便會爆發。
在那之後，伊莉雅的身體每天都會被「打開」，進行調整，當然這只是羅維的一種比較委婉地說法，實際看到的情況遠比「打開」要凄慘地多。
調整之後，伊莉雅的全身都被白色的繃帶包裹著，但就算如此，依舊無法阻止血液從繃帶內溢出，那慘狀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對愛因茲貝倫這個家族產生厭惡的感情。
為了獲得勝利，最強的御主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需要的，便是最強的從者。
愛因茲貝倫通過以往的技術，破格召喚出了從者，而為了獲得「唯命是從的忠犬」從者，召喚出來的從者職階為berserker，雖然沒有個體意識似乎難以操控，但是以伊莉雅全身的令咒為基礎的話，想要指揮他應該說是易如反掌。
計劃雖是如此，但是伊莉雅與從者之間的連接並不順利，很多次嘗試都以失敗而告終，哪怕是伊莉雅這樣為勝利而存在的人造人，也無法與這名從者連接，這曾經一時讓拉哈德處於崩潰邊緣。
能讓人造人的控制中樞處在崩潰邊緣，可見事態有多麼地讓人絕望。
因為身體的七成都是由魔術迴路構成的緣故，與從者連接產生的反噬，會比一般的魔術師強烈地多，每一次連接都是伴隨著伊莉雅連綿不絕的哀嚎聲開始，當哀嚎聲停止時，才會結束，那個時候的伊莉雅也基本上昏迷過去了。
「就算沒有berserker，我也能一個人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多次嘗試無果的伊莉雅在痛苦中如此說道，而有些放棄的拉哈德也同意了她的說法，準備進行最終測試。
而所謂的最終測試，就是讓伊莉雅一個人從雪原之中，回到愛因茲貝倫的城堡，達成這一條件，她才行前往冬木市，參加聖杯戰爭。
當羅維看到最終測試的實際情況的時候，簡直快要笑出來了，那不是因為愉快而發出的笑意，而是因為憤怒過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展現出來的笑意。
讓一個身材弱小的小女孩兒在雪原和暴風雪的磨練下，回到城堡中？而且還只給了伊莉雅一件單薄的衣服，那種東西別說抵抗風雪，就連防風都做不到，更不要提在極低的溫度下行動了。
伊莉雅在返途中無數次暈倒在地上，又因為人造人的特質，緩緩恢復過來，羅維不清楚拉哈德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單純地折磨人罷了。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還不足以稱上是最終測試，在伊莉雅第五次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狼嚎聲自雪原上響起，有著白色毛皮的群狼從森林間出現，大概有十幾隻的樣子，它們以飛快的速度包圍住伊莉雅。
面對這種情況伊莉雅選擇了逃跑，但是她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孩兒又如何逃脫狼群的追捕？沒跑多遠，伊莉雅便被群狼撲倒在地，十幾隻狼開始啃咬著她嬌小的身軀，女孩兒凄慘地叫聲傳入羅維的耳中。
很多次，羅維都想直接出手去拯救她，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這只是已經發生事情的投影，歷史回溯能做到的僅僅是讓羅維看到這些，卻無法去改變這些。
好在，群狼們的攻擊沒有持續多久，野獸對危險的感知便讓它們迅速離開伊莉雅，因為某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雪原上。
有著黑鐵膚色的戰士從天而降，落在伊莉雅的身旁，以身體作為盾牌，將女孩兒嬌小的身軀保護在裡面。
隨後群狼再度發起了進攻，但是那個龐大的身軀卻是它們無法擊倒的，不管怎麼撕咬，也無法傷及其分毫。
渾身沾滿鮮血，傷口遍及全身的伊莉雅睜開眼，看著面前保護著自己的戰士。
「為什麼？berserker？」
沒有理性的從者無法說話，只能通過靜靜地注視來和伊莉雅交流。
「你是在……保護我么？berserker。」
如果只是伊莉雅的，估計就要死在群狼的攻擊之下了，但是有berserker在，便沒有人能傷害的伊莉雅。
「我明白了，berserker，你真的好強。」
伊莉雅伸出手，觸碰戰士鋼鐵般的肌膚，這種伸手就可以感覺到的強大，讓她感到安心。
隨後，鮮紅的令咒浮現在伊莉雅的臉上，她對自己的從者也是保護者的berserker，下達了第一個指令，稚嫩的孩童聲卻夾雜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幹掉它們！ber~ser~ker！」
群狼在巨型武器的攻擊下，瞬間化為一灘血漿潑灑在雪地上，甚至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之前一直沒有連接成功的從者，似乎在這場最終測試中連接成功了，這樣的結果不僅羅維無法理解，就連拉哈德也無法解釋，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畢竟從結果來說，伊莉雅能夠控制這名最強的從者，已經是達到目標了。
戰士與伊莉雅站在雪原上，周圍是被血跡染紅的雪原，身高差距極大的兩個人互相對視著，接下來的旅途，將會是由她們共同去面對。
就像是在這整片雪原之中，這絲血跡是不和諧的音符一樣；她們兩個，應該是這地獄旅途中唯一讓人感到暖心的東西吧。
羅維的歷史回溯就此而止。
「等一下！」索拉德發出質疑聲。「那關於第三法的東西呢？你難道沒有看到拉哈德是怎麼把把這部分內容保存在伊莉雅身體里的么？」
伊莉雅的歷史跨度很長，讓羅維有種多活了幾年的感覺，但是對於索拉德等人來說，羅維只是摸著水槽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便恢復了意識。
「誰知道呢，人造人具體的技術就算我看了，也不能理解，而且說不定從一開始，拉哈德就沒有將第三法的相關內容保存在伊莉雅的身體內呢。」
羅維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是單純地想要了解伊莉雅這個小女孩兒度過了怎樣的一生，現在看來，還真足以稱得上是地獄一樣的生活環境。
「這樣么？不過還是需要麻煩你，稍微再在彷徨海停留一段時間了，你究竟有沒有看到第三法相關的東西，就讓我來請自從你嘴裡問出來吧。」
說完，不只是索拉德，身旁的幾位魔術師身上都亮起了魔術迴路，看來羅維的使用價值，已經快到盡頭了。
「原本的話，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們完成黑色聖杯需要進行的儀式，不過和第三法的內容比起來，所羅門王的寶藏，就有些不值錢了。」
畢竟比起魔術始祖留下來的東西，魔法這種更為神秘的東西，才是彷徨海更加想要得到的。
「很可惜，看來我也只能從你的嘴裡，親自問一下黑色聖杯的事情了。」
看到羅維臉上的笑容，索拉德皺起眉頭，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是還有什麼底牌捏在手中。
這麼想著，索拉德便抬起手，準備先下手為強，不過下一刻，她便停止了動作。
冰冷的劍刃，從黑暗之中出現，架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