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埃爾梅羅家的惡魔
「米莉亞，晚上好呀。」萊妮絲家主給自己未來的小英雄打招呼。
「晚上好，萊妮絲家主。」米莉亞微微欠身，貴族之間打招呼，這是必要的禮節。
萊妮絲笑了笑，隨後手指向羅維。
「這個人你也知道，我親愛的哥哥給你找來的幫手，你覺得他怎麼樣？」
米莉亞看向羅維，眼神中是無奈煩惱和怨恨，不過說實話羅維什麼事情都沒幹過，這讓他不禁思考是不是埃爾梅羅家的人都特別愛無緣無故地發脾氣。
「我覺得他沒有一點戰鬥力，而且現在連魔術師稱號都沒有獲得。」
也是，羅維怎麼想米莉亞小姐也不可能為自己說好話。
「不過.……」米莉亞停頓一下，繼續補充說道：「如果單單是當肉盾的話，應該還是不錯的。」
米莉亞轉身，面對萊妮絲提出建議：「如果只是把他當肉盾的話，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瞬間的態度轉變讓羅維有些疑惑，不過一旁坐在沙發上的埃爾梅羅講師反倒嘴角露出微笑，再配合米莉亞小姐現在的說法，羅維明白，大概是埃爾梅羅講師早早就說通了米莉亞小姐，來替自己說話。
「誒？肉盾是么~」最後一個字萊妮絲還特意拉長了聲音，目光微微偏向坐在對面的埃爾梅羅二世，她也知道，這當然是他搞的鬼。
實話說埃爾梅羅二世和萊妮絲家主兩人雖然共同主持現在的埃爾梅羅家，不過暗中兩人也算是對手，萊妮絲很是嫉妒埃爾梅羅二世那個在魔術學識上轉的特別快的腦子，因為那是她沒有的。
埃爾梅羅二世的話，大概就是想對這些年萊妮絲讓自己胃疼所犯下的種種做出報復吧，別看他這樣，年輕時候也是個喜歡記仇的人。
所以是不是讓羅維來協助埃爾梅羅家，某種意義上也變成了埃爾梅羅二世和萊妮絲家主的暗中對決了，這其實是一場辯論賽。
「那米莉亞。」萊妮絲再度指向羅維：「你對他來一發怎麼樣？」
「來一發？」發出疑問的是埃爾梅羅二世。難道說這個家主要米莉亞現在在這裡對羅維進行一次攻擊么？
「哦對了，gandr怎麼樣？一發的話可能太少了，十發吧！我聽說你最近練的不錯。」萊妮絲開始呵呵發笑，似乎對自己哥哥設下的這個小圈套完全不在意。
gandr羅維之前只看到過的，雖然不知道萊妮絲所說的不錯到底是什麼程度，不過對於天才少女的米莉亞來說的話，大概一發gandr威力就足以堪比子彈吧。
「在議事廳里這麼做不好。」埃爾梅羅二世則是像個哥哥一樣試圖阻止自己義妹的玩笑行為。
「我允許了。」萊妮絲嬉笑著指著自己：「我可是埃爾梅羅家的家主，我允許了，你還有什麼意見么？哥哥。」
「這種事情沒有意義。」
「如果連米莉亞的十發gandr都接不下來還當什麼肉盾，到時候面對的可能是敵方的從者哦。」
事實上在座的都知道萊妮絲不可能真正讓米莉亞對羅維發動攻擊，畢竟這只是一場辯論，如果結果明顯的話，那麼就不需要繼續做了。
確實如萊妮絲所說，聖杯戰爭並不是魔術師之間的戰鬥，大多數時候都是從者間的戰鬥，別說羅維現在指不定接不下十發gandr，就算接下來，也不能代表著他能接下從者的攻擊。
不過羅維也沒自信現在的自己能不能夠接下米莉亞的十發gandr，他現在有點後悔昨天怎麼沒有好好看那幾本防禦魔術書，那樣說不定還有什麼辦法。
埃爾梅羅二世沒有說話，剛才的笑容已經從他臉上消失，他明白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事實上他也知道讓羅維抵擋米莉亞的十發gandr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幼稚。」獲勝的萊妮絲往後靠，整個人再次陷入沙發之中。
確實在算計上，埃爾梅羅二世跟萊妮絲比起來，只能算是幼稚了。
敲門聲響起，大概是坎特家長已經帶著愛蘿小姐來了。
門打開，坎特帶著自己的女兒走了進來，不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愛蘿小姐似乎刻意放緩了速度，來保持和自己父親的距離。
走到家主身旁，愛蘿小姐微微欠身，做出和米莉亞一樣的禮儀動作。
「晚上好，家……家主。」
「晚上好啊，小愛蘿。」萊妮絲站起來，小跑步到愛蘿身前，現在羅維才發現愛蘿小姐居然還要比萊妮絲高一些。
「昨天晚上睡得好么？今天飯吃的香么？」不過就算如此也不影響萊妮絲踮起腳尖摸愛蘿小姐的頭。
「嗯……很好……」
明明是埃爾梅羅家的人，愛蘿小姐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是個怕生的外人一樣，雖然萊妮絲做著摸頭這種親昵的動作，但是羅維卻絲毫感覺不到兩人之間有親近的關係。
這讓羅維越來越覺得自己叔叔應該是清白的了，或許只是他和愛蘿小姐兩人相戀，卻被家族反對阻撓，才使得愛蘿小姐對家族產生了疏遠心。
「哦對了愛蘿，這個人你認識吧。」萊妮絲指向羅維：「這可是你達令的侄子哦。」
愛蘿看向羅維，卻沒有了上次那種親熱感，反倒是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
「他……他是騙子！」
騙子？
羅維不明白為什麼愛蘿小姐會說自己是騙子，因為自己和愛蘿小姐不過只見過一次而已，非要說自己是騙子的話.……
「我相信我們馬上就會相見的，去找我的侄子羅維吧。」
「羅維，你叔叔在哪裡？」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羅維現在想手撕自己叔叔的心情都有了。
什麼馬上會相見，這不是坑人呢么？也就是說愛蘿小姐把心中的話理解成羅密爾讓她找羅維，找到羅維之後，他便會帶愛蘿小姐去見羅密爾。
但是現實並沒有。
所以愛蘿小姐覺得羅維騙了他，也就給他安上了騙子的稱號。
「愛蘿，你不要激動，羅維沒有欺騙你，那封信里的內容只是羅密爾在安慰你。」埃爾梅羅二世發言，卻是將局面搞得更加亂了。
「叔叔，你是想說達令騙了我么？」雖然不知道愛蘿小姐怎麼把安慰理解成欺騙的，不過她明顯精神狀態不對，能有這樣的理解也是出於特殊的原因。
「達令騙了我……達令騙了我！」羅維小姐跪倒在地板上，雙手捂住臉開始哭泣。
「愛蘿不哭不哭，你的達令沒有騙你哦。」萊妮絲一邊地下身子撫摸這愛蘿小姐的頭，一邊帶著嘲諷的目光看向埃爾梅羅二世。
她早就知道這一切，無論是x誤發來信件的內容，還是埃爾梅羅二世暗中讓愛蘿小姐和羅維的接觸，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裡，反過來成為了對付埃爾梅羅二世的武器。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明白埃爾梅羅二世雖然在魔術上造詣頗深，但是在人情問題中，卻理解不透徹。
剛才他的發言是想要撇清羅維身上騙子的稱號，但是他卻說出了「騙你的是羅密爾」這種蠢話。
對於一個熱戀的少女來說，哪怕就算是真的，也不該對她說她所愛的人欺騙了她，因為那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是毀滅一般的衝擊。
現在愛蘿小姐已經泣不成聲，就算埃爾梅羅二世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讓她改變發言說出羅維不是騙子這種話。
那麼不適合當肉盾，魔術水平不行，還有騙子傾向的羅維要怎麼獲得埃爾梅羅家的信任呢？
不能，當然是不能的。
羅維看了看一旁的埃爾梅羅二世，有些理解這個明明想要為學識奉獻一生的人，對他來說跟這樣一個惡魔辯論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
埃爾梅羅二世是名出色的講師，這是毋庸置疑的，無論是課程講解還是對一些複雜知識的理解和解讀，都是數一數二的，對於學生天賦的引導，也是出類拔萃的。
這樣的人，讓他來搞這些明爭暗鬥的活，顯然是太為難他了。
更不用說對面是那樣的惡魔。
羅維的眼神迴轉到萊妮絲的身上，她沒有看自己，顯然對於她來說，對手只有一個埃爾梅羅二世。
從一開始，這便是設計好的，無論是情報還是人情上，她早早的都將局設好，因為他了解埃爾梅羅二世的秉性，所以她也知道埃爾梅羅二世到底會怎麼做。
她像是與人類做交易的惡魔，她理解人性和人類的需求，放出人類所需要的誘人條件，最後一把將人類的靈魂收入手中。
這便是埃爾梅羅家的家主，被稱為埃爾梅羅家惡魔的傢伙。
可怕。
「坎特，送愛蘿回去吧。」萊妮絲起身，似乎已經玩膩了，對於愛蘿，也不過是個為辯論獲勝的道具，玩膩了，便讓她離開就是。
坎特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議事廳瞬間又恢復了寂靜。
「哥哥，還有什麼想說的么？」
萊妮絲一副勝者姿態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已經知曉自己失敗所以有些頹廢的埃爾梅羅二世。
「這是你第幾次輸給我了呢？哥哥。」萊妮絲手指一個一個收回，最後握成拳，大概是在數自己勝出的回數。
「我記得最近一次就是羅密爾和愛蘿那件事情吧。」萊妮絲隨後將目光移向了羅維：「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不過解釋還是交給哥哥來吧。」
勝者將麻煩的事情交給敗者處理，這是應有的權力。
羅維看向埃爾梅羅二世，等待著他的解釋。
「你叔叔也是我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埃爾梅羅二世抬起頭，靠在沙發上，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
畢竟已經輸了。
「他和愛蘿相戀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雖然他沒有受到影響，但是愛蘿卻因為陷入愛河所以整天無心學習魔術，導致她浪費了原本的天賦。」
那麼作為魔術世家的埃爾梅羅家能容忍這種事情么？當然不能，所以便將全部的怒火發到了羅密爾的身上。
也不需要多做解釋，因為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羅維明白了，埃爾梅羅二世這麼幫助自己，並非單單是因為自己有些天賦，更是因為負罪感。
想必以前因為是否要將羅密爾趕出倫敦這件事埃爾梅羅二世也已經全力跟萊妮絲辯論過了，但結果肯定是輸了。
對於一名敬業的教師，不能挽救自己的學生，那是多麼痛苦地一件事情，所以埃爾梅羅二世將羅密爾被趕走的原因歸於自己。
而現在，羅密爾的侄子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負罪感讓他開始絞盡腦汁想要幫助羅維。
所以一切都是因為叔叔么？
「抱歉，羅維，你真的很有天賦。」
當然也不全是，埃爾梅羅二世很肯定羅維的理論，他知道羅維有這個天賦，畢竟通過《魔力傳輸》，《魔法陣概論》就推導出組合魔法陣的人，天賦又怎麼會弱呢？
「沒事講師。」
羅維笑了笑，事到如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大概對面坐著的惡魔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吧，因為這種事情告訴自己，就相當於告訴羅維：你所有的一切不順都是因為埃爾梅羅家的不爽不愉悅，所以你就成了犧牲品。
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不是么？
「萊妮絲家主，我能說句話么？」羅維還像是個學生一樣乖乖地舉起手，發表提問。
「哦？可以啊。」萊妮絲很有興趣地看著羅維，在她看來不過是將死的魚拚命蹦躂而已。
「雖然說我魔術實力不怎麼樣，也不能當肉盾，而且現在估計還被懷疑是騙子。」羅維抬起頭，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原本羅維就沒想過從這些方面得到埃爾梅羅家的認可，所以就算是被封死這些路，羅維也還有其他路可以走。
「不過.……如果我能召喚出從者，這些就不是問題了吧？」
議事廳寂靜無比，羅維能夠看到，萊妮絲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後定格在無表情的面容上。
無論是哪次聖杯戰爭或者說亞種聖杯戰爭也好，聖杯只會允許一個家族有一名御主的存在，絕對不會例外。
也就是說埃爾梅羅家現在的御主就是米莉亞，從者也就只能有一位。如果說羅維只是個沒實力當不成肉盾的騙子的話，埃爾梅羅家根本就不用考慮需不需要他協助。
但是如果，羅維召喚出了從者的話。
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哥哥，看來你這個學生要比你強多了。」萊妮絲又突然笑了起來，不過羅唯實在是很想看看她露出其他的表情，因為這樣實在是太無聊了。
「你說的很對，不過.……我頂多借你一塊聖遺物，至於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吧。」其他的，自然是構築魔法陣，以及魔力供給和召喚語。
聖遺物說到底不過是個物品，只要有就不難，難的是在於構築魔法陣。
「當然，其實就算家主不願意提供聖遺物也可以。」羅維現在覺得自己已經無所畏懼，不往前的話，身後便是無限深淵。
「只需要埃爾梅羅家能大方地借我一片地方，讓我構築魔法陣就可以了。」
構築魔法陣，還是英靈召喚的魔法陣。
一般來說只有實力相當的魔術師才可能成功，就連米莉亞也是讓家族內的強大魔術師構築的魔法陣，才完成的英靈召喚。
而羅維居然表示，他可以自己完成魔法陣。
這不僅吸引了萊妮絲的注意，更是讓米莉亞對他充滿了好奇。
羅維心中則是想著別的事情。
這是他對那個惡魔反擊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