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垂暮

  大雨傾盆而下，與不時響起的雷鳴聲配合著，演奏出一曲沉重的交響樂，將緊張的氣氛演繹得淋漓盡致，似乎預示著木葉將在不久之後迎來另一場暴風雨。


  猿飛日斬獨自坐在火影辦公室里，靜靜地思考著。


  對面的座位上忽然出現了一名男子，猿飛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彷彿沒有注意到他。那名男子也不說話，而是靜靜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風聲、雨聲、雷鳴聲都消失了，猿飛日斬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說道：「唉，人老了就是容易走神！」


  看到他這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凱撒心裡亦是感慨萬千，曾經引領了一個時代的「忍雄」，竟然被摧殘成了這個樣子，而在昨天之前，他看上去還只是個中年人！


  「你來了。」猿飛坐直了身體，眼中的渾濁瞬間退去，化為一片清明。


  「昨天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說法。」凱撒看著猿飛的眼睛，沉聲道：「現在，高層當中也只有你的話值得參考了，另外幾個老東西……哼！」


  猿飛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水門和淼是怎麼死的？」


  「水門用禁術封印了九尾，代價是他自己的命。至於淼……」猿飛用力地抽了一口煙，然後才說道：「他用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擊退了宇智波斑，但是也因此變得虛弱，沒能躲開對方的最後一擊。」


  「那為什麼團藏會跟富岳打起來？」


  「……為了萬花筒寫輪眼。」猿飛猶豫了一下，說道：「宇智波淼的能力太強大了，團藏和長老們都認為這種力量應該由村子掌握……」


  「那你呢？」凱撒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又是怎麼想的？」


  「我認為宇智波淼的遺體應該交給他弟弟止水，包括他的眼睛。」猿飛嘆了口氣，說道：「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團藏的麻煩，村子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已經承受不起損失了。」


  昨天晚上，凱撒剛回到木葉就看見團藏和幾個長老在圍攻宇智波富岳，得知他們想搶奪宇智波淼的眼睛后，凱撒閃現到人群里放了一個神羅天征，當場震死兩名實力較弱的長老，並將團藏打成重傷。最後還是猿飛出面調解，才讓團藏撿回了一條命。


  「這話你怎麼不去跟團藏說？」凱撒冷笑道：「村子的情況這麼糟糕，他一點數都沒有？如果我沒來得及阻止他奪眼，你要怎麼辦？殺人滅口嗎？殺了宇智波的現任族長？還是讓他把消息帶回去？」


  猿飛眉頭緊皺，無言以對。


  就像凱撒說的那樣，如果昨天團藏得手了，那麼宇智波一族和木葉高層的關係立刻就會降到冰點，即使殺了宇智波富岳，結果也不會改變，反而有可能導致宇智波一族和木葉決裂！猿飛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但他已經不是火影了，而且團藏等人的做法也不能簡單地認定為錯。要知道，昨天的戰鬥可是讓木葉損失慘重，而宇智波一族卻集體躲在家裡摸魚。雖然宇智波淼是為保護村子而戰死的，但這並不能讓高層的大佬們放心，對那些政治家來說，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力量都是定時炸彈。


  「這件事情先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在想知道水門的兒子在哪，你可別說什麼『人柱力的身份必須保密』之類的話。」


  猿飛沉默了一會，問道：「知道鳴人的下落後，你要怎麼做？」


  「我要代替水門撫養這個孩子。」


  「村子是不可能答應的。」


  「誰不答應？」


  「所有長老都不會答應。」猿飛嘆了口氣，說道：「他們不希望人柱力成為真正的強者。」


  「水門才死了多久？」凱撒一拳打碎了面前的辦公桌：「我就當那些人都沒有良心好了，但是他們的智商呢？這樣對待人柱力，如果他將來憎恨木葉，那些老東西打算怎麼辦？」


  「我會引導這個孩子的。」


  「呵呵！」凱撒怒極反笑：「你猿飛日斬，什麼時候也成了那些人的棋子？」


  「這是沒辦法的事。」猿飛無奈地說道：「水門不在了，我必須保護村子。」


  「所以呢？」凱撒冷冷地說道：「你比那些人更愛木葉，這就成了你的弱點，成了他們要挾你的籌碼？所謂的火之意志，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要再說了！」猿飛看著凱撒，眼中流露出的竟然是——哀求！

  凱撒震驚了。


  曾經引領了一個時代的忍雄——猿飛日斬，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也許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一片不容觸碰的柔軟，而當這片柔軟受到威脅時，任何人都會露出軟弱的一面。


  「猿飛……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翌日，木葉給波風水門舉行了葬禮。


  總的來說，這場葬禮還是很隆重的，木葉顯然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可是人都已經死了，做這些表面功夫又有什麼用呢？

  葬禮結束后，凱撒獨自走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


  「出來吧，自來也前輩。」


  「才多長時間沒見，你小子已經這麼厲害了！真是不簡單啊！」自來也從黑暗中走出，一臉猥瑣地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了凱撒：「有禮物給你，這可是未來的大文豪——自來也嘔心瀝血的新作，而且還是真人手抄本，很有收藏價值哦！」


  凱撒接過小冊子，掃了一眼，只見封面上寫著「親熱天堂」四個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一件很有收藏價值的物品。


  「自來也前輩，就算你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也無法掩飾那種發自內心的悲痛。」凱撒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自來也一愣，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轉而變成了一種深入靈魂的哀痛：「那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猿飛沒有告訴你嗎？」凱撒冷笑道：「還是他沒臉見你？」


  自來也默然。


  過了一會，凱撒才說道：「九尾是宇智波斑控制的，剩下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自來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凱撒，最近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高層的矛盾，我也聽說了。對於那些人的做法，我也很不滿，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對他們出手。現在村子真的經不起……」


  「你回來就是為了給那些老東西當說客嗎？」凱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那天晚上他們是怎麼做的嗎？不但沒有幫上什麼忙，還在淼犧牲之後搶奪他的眼睛，要不是我及時趕到，現在宇智波一族已經和木葉決裂了！」


  自來也再次陷入沉默。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沒辦法解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有些事情是無法妥協的！替我轉告那些政客，如果水門的孩子受到了什麼不該有的待遇，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聽到他的話，自來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