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無法言說之愛
李察飛上了天空，遠方的光束劃出一道弧線，再次對準了他。
凱撒抬起手，對李察施加了一個寒冰之盾，流砂更是騰空而起，想為李察擋下這一擊。然而，她還沒飛到李察面前，就停在了半空中，臉上也浮現出了痛苦的神情，看起來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著，想掙扎也無能為力。
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發現，但是擁有真實天賦，並且領悟了一點時空法則凱撒能夠看到流砂身上纏繞著幾道時光之力，如繩索般束縛著她，那是永恆與時光之龍的力量。
流砂幾乎要瘋了，她拚命地掙扎著，卻連吶喊的聲音都發不出。作為神眷者，她的身體和靈魂都屬於永恆與時光之龍，在榨乾她的價值前，那頭老龍不會允許她為別人犧牲。
凱撒一向對永恆與時光之龍敬而遠之，也不去神殿獻祭，就是為了避免和對方結下因果。而流砂則是剛好相反，她享受了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眷顧，同時也將命運交到了對方的手上。
這個時候，李察和凱撒已經施放了所有能夠使用的防禦法術，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些法術擋不住那道光，但還是沒有放棄。
然而，在最後一刻，麗娜突然衝上天空，擋住了激射而來的神罰之光。
「麗娜，你在幹什麼！」李察又驚又怒，龍法師出現得太過突然，以至於他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光束擊中。
麗娜是背對著李察的，其他人又在地上，所以大家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激發魔力引起的巨大威勢牽動了所有人的心，這個女人竟然在一瞬間燃燒了全部的魔力！
乳白色的光束淹沒了麗娜和李察，然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無聲無息地炸裂開來。
龍法師和李察的身影再次出現，他們還保持著剛才那一刻的姿勢，麗娜的身體微微後仰，雙臂張開，試圖擋住射向李察的神罰之光。李察則是上身前傾，伸手去抓麗娜，可是只差了不到一米，結果就沒能抓住麗娜，在李察這種層次的強者眼中，一米的距離瞬息可至，只要再給他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能抓住麗娜，將她拖到自己身後。然而，就是這一米的距離，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麗娜在自己面前爆發出所有的魔力，用燃燒的生命抵擋了死亡之光的大部分威力。
天空中響起了一聲悲愴的龍吟，紅龍卡羅振翼而起，想要來到麗娜身邊，卻又不敢靠近，但它的長吟還是打破了寂靜，麗娜的雙臂無力地垂下，後背上忽然噴出十幾道細細的血柱，無助地向著地面墜落，李察的眼睛也失去了神彩，身體向地面墜落，前胸和後背開始瀰漫出大片的血跡。
凱撒施展出萬象天引，將李察和麗娜牽引了過來。此時，流砂身上的時光之力已經消失，但她仍然獃獃地停滯在空中，咬破了下唇卻渾然不覺。
李察和麗娜落下后，凱撒飛快地檢查了一下龍法師的情況，她身上有十多處傷口，雖然爆發的魔力抵消了一部分光束，但她的心臟還是被摧毀了。
李察身上也有不少傷口，那道貫穿了龍法師心臟的光束更是擊中了他的左胸。凱撒解開李察的上衣，準備查看他的傷勢。
「他們兩個怎麼樣了？」流砂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神眷者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從容，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麗娜快要死了，李察還不清楚。」凱撒淡淡地說道：「我要檢查一下。」
當他拉開李察的胸衣時，流砂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著李察的心口。
心臟是人類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如果心臟受到了傷害，那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就算被神術治好了，也會對今後的修鍊造成影響。幸運的是，李察身上有一塊堅硬的水晶板，剛好擋住了射向他心口的那道神罰之光。
看到這，眾人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別高興得太早。」凱撒立刻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麗娜的靈魂已經被破壞，基本沒有復活的可能了。」
眾人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十分沉重。
「那李察呢？」流砂皺著眉頭問道。
「那道光的力量被麗娜承受了一大半，李察受到的影響很小。」
「你能做些什麼嗎？」
「我可以暫時維持住她的靈魂，接下來要怎麼處理，還得詢問一下本人的意見。」凱撒對流砂說道：「先讓他們醒過來吧。」
流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們現在就把李察和麗娜喚醒，然後立個營帳。我想，他們可能有話要說。」
過了一會，李察和麗娜醒了過來，凱撒站在他們面前，淡淡地說道：「麗娜，你的靈魂已經被那道光破壞了，我們沒有辦法讓你恢復。如果你想留在李察身邊，我可以將你的靈魂融入一件裝備中，讓你成為器靈，永遠陪伴李察。」
「你、你竟然能打造神器？」麗娜駭然地看著凱撒。
一件魔法物品有了靈魂，就會變成真正的神器。對大多數諾蘭德人來說，神器都是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概念。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李察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我想，你們需要單獨相處一會。」
凱撒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身離開了營帳。其實他並不是沒有辦法救活麗娜，只是不想為這件事情暴露底牌而已。
李察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發生的事，又仔細品味了一下凱撒的話，隨即感覺到全身發冷，他已經明白了凱撒的意思。相比之下，麗娜倒是顯得很鎮定，這個結局比她預想中的好多了，因為她還有能繼續留在李察身邊。
「麗娜，你……你怎麼會這樣。」李察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察，不要說這些。」龍法師按住了李察的嘴，說道：「其實，有句話是我一直想說的，還有一個問題也是我一直想要問你的，這次就讓我任性一些吧。」
李察點了點頭，龍法師的臉上浮現出微笑，隨即又泛起一片紅暈：「其實，我想說的是……就是……啊，要把還是先問你問題吧……不，還是……還是讓我把那句話說出來……」
她的臉越來越紅，話越說越亂，明明露出了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最後說出來的卻是：「那個，我……總之，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
說完，就跑出了營帳。
李察沒有去追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淚水從臉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