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交易
殲滅鐵三角帝國的第五軍團后，凱撒認為接下來會有一段較長的和平期，於是便組織了大量的武裝商隊，派往祖靈高原，和那裡的野蠻人部落做生意。
凱撒的部隊中有大量奴隸，野蠻人更是其中的精銳，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個種族幾乎沒有上升的空間，看起來很不合理。
從現有的情報來看，大多數野蠻人只要健康地活到成年，就會擁有十級的力量，甚至都不需要什麼特殊的鍛煉。然而，這樣一個強大的種族卻幾乎沒有上升的空間，大多數野蠻人都被限制在了十級，連那些經歷了無數次血戰的精銳戰士都很難取得突破，這種現象引起了凱撒的興趣。
經過數百次的解剖、分析和對比，凱撒發現野蠻人的血脈中隱藏著一種非常強大的詛咒，將他們的力量限制在了十級。這種詛咒會隨著繁衍擴散，而且還有束縛靈魂的作用，可說是惡毒到了極點。
凱撒認為這個詛咒的源頭在祖靈高原深處，並對此產生了興趣。對一名學者來說，這種能夠改變整個種族的秘術，完全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為了揭開祖靈高原的秘密，凱撒加大了對野蠻人的投資力度。他將糧食、衣物等生活品送給那些贖回了自由的野蠻人，並向他們傳播貿易的概念。於是一些渴望改變生活的野蠻人組建了商隊，將祖靈高原的特產帶到染血之地，換取各種生活物資。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量的衣服、食物、烈酒和鐵製品被運入祖靈高原，許多部落的生活都發生了質的變化，冬天不再有人凍死，因飢餓、寒冷和疫病而夭折的孩子也大為減少。
安排好法羅的事務后，凱撒回到了諾蘭德，準備和神聖同盟皇室的談一筆生意。然而，他剛進入浮士德，就被一個全身都包裹在斗篷里的神秘人攔了下來。雖然對方用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那尖削的下巴和嬌嫩的小嘴暴露了她是個女人的事實。
「跟我走一趟吧，凱撒。」
少女出示了一面代表皇室的魔法令牌，而且還是最高級的那種，然而凱撒並不買她的賬。
「別擋路啊，小傢伙。」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少女冷喝道：「還是說你已經不把皇室放在眼裡了？」
「就算皇帝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受懲罰的也只會是你，信不信？」
少女沉默了。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凱撒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只有一次機會。」
「……把雷蒙交給我。」
「交給你的話，過不了幾天就會死掉。」凱撒攤了攤手，說道。
「我自然有辦法治好他。」
「時光類神恩對他沒用，那傢伙得了一種罕見的病，雖然不知道李察用什麼辦法保住了他的命，但是我敢肯定，如果沒有李察的保護，他很快就會死掉。」
「什麼？！」少女失聲道：「不可能！」
「我懶得騙你。」
少女咬了咬牙，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你知道李察和雷蒙的關係嗎？知道他為什麼要讓雷蒙活著嗎？」
少女獃獃地搖了搖頭。
「呵呵。」凱撒笑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少女跟著凱撒來到商業區，在一間酒店裡開了房間。
「其實，我也可以讓雷蒙活下去，而且不會像李察那樣折磨他。」凱撒不緊不慢地說道。
「代價呢？」
「你的身體。」
「可以。」少女冷冷地問道：「現在還是什麼時候？要持續多久？」
「別誤會，我並不是要你這個女人的身體，而是想要一件具有皇室血脈的素材。」凱撒微笑著說道：「我可是對皇室的雷霆毀滅者血脈很感興趣呢。」
「……知道了，我會配合你的。」
她答應得太過乾脆，倒是讓凱撒吃了一驚。
「這就是所謂的愛嗎？有意思。」
凱撒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走吧，我帶你去見雷蒙。」
少女精神一振，連忙跟在凱撒身後。
一片黑影從凱撒的腳下鑽出，融入了少女的影子，而她本人卻毫無感覺。
當凱撒和少女離開浮士德，向遠方飛去時，傳奇之城裡的人們忽然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對於這個現象，普通人只是感到莫名其妙，而強者們則是紛紛抬起頭，向天空望去。
不知道是誰驚叫了一聲：「七月彩虹，七月彩虹怎麼不見了，。」
驚叫聲在突然寂靜的浮世德遠遠傳開，不知道多少人同時抬頭，望向天空，入眼之處是一片澄澈晶瑩的湛藍，顯得格外高遠而空曠，一個美麗的晴朗天空，若放在其它地方，總會讓人心情舒暢，但在浮世德卻讓人恐慌。
不知何時，橫亘在天幕上的七月彩虹已經消失，自神聖同盟建國以來，諾蘭德真實的陽光第一次照進了這座傳奇之城。
「浮島，快看浮島。」又是一聲近似哀號的驚叫。人們的目光又落在大大小小的浮島上，這才發現所有的浮島都靜止在空中，沒有再沿著軌道移動。
片刻之後，大大小小的驚呼從浮世德各處響起，匯聚成一片喧囂的海洋，然後又神奇地平息了下來。
人們默默地走出房門，走上街頭，看著天空，看著浮島，也有許多人開始望向一座座隱藏在林木疏影后的神殿。
這時，人們才想起浮世德是早就存在的奇迹之城，人類只是後來才發現了它，並且以此作為神聖同盟的首都，直到現在，這座城市還有太多的不解之謎等待挖掘，而在這個時候，七月彩虹消失，浮島也停止了移動，許多人才驀然醒覺，他們從來都不是這座城市的主人。
奇迹之城，是要發生什麼了嗎？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止了，而實際上它依然在流動，只是人們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什麼事情的發生。
天空中驟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然後一個身影從光中走出，他大步走著，如同腳下有一條無形的路，承載著他的腳步不斷向前，他的懷中橫抱著一個人，就這樣在空中大步前進，他的身體在冒著烈火，每走一步，都會在空中留下一個燃燒的身影，在他的前方，又出現了另一道光，他走進了這道光，然後就此消失。
這一刻，無數人屏住了呼吸，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是莫德雷德。」又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可是只發出了一半的音節，聲音就立刻消失，象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莫德雷德原本就有魔王之稱，許多人，哪怕是一些實力不弱於他的強者也都對他有著莫名的恐懼。
在莫德雷德消失后，天空中似乎有了一陣漣漪，許多強者都感覺到了不知從何而起的魔力潮汐涌動，緩緩漫過天穹，七月彩虹又出現在天空中，而浮島也開始重新按照各自的軌跡移動。
莫德雷德來了，又走了，整個過程都是如此的詭異，直到他徹底消失后，人們才想起，他不是和歌頓一起消失在珞琪位面了嗎，難道歌頓要回來了？
永恆龍殿的後殿中庭，梵琳大神官站在那裡，同樣目睹了浮世德上空發生的詭異一幕。她雙眉微皺，思索了一下，快步走回到屬於自己的曦光之殿，大殿中充滿了柔和明亮的光芒，在殿頂處懸浮著一個時光沙漏，裡面一顆顆淡金色的砂粒正在依序滑落。
梵琳站在時光沙漏下，右手前指，指尖上射出一道淡金色的時光之力，落在沙漏上面，時光沙漏中本來落下的時砂竟然向上飄起，一顆顆重新回到了沙漏的上半部分。
梵琳面前出現了浮世德天空的幻象，一道耀眼的強光出現在空中，莫德雷德隨即從裡面倒退出來，然後一步步退後，直到退回到另一片強光內。
梵琳又射出一道時光之力，於是場景重新出現，這次時光是順流的，而且景物變得清晰了許多。
當時光流速成倍放緩后，狂烈能量引起的光線扭曲對視覺的影響也減輕，於是可以看出，空中出現的強光，其實是一道光幕，與普通魔法構築的位面傳送門不同，那是用強悍的力量直接溝通空間法則，因此引起的能量震蕩和共鳴也尤為劇烈，這是屬於戰職者的位面穿梭。
梵琳微微挑了挑眉，本體直接跨越位面，那是傳奇強者才有的能力，而且只有掌握空間法則的傳奇強者才能做到。
她繼續注視著眼前的影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正在回放的幻象里，莫德雷德懷抱著一個人，從傳送門中踏出，眼看著傳送門一陣閃動，就要消失，梵琳立刻又向沙漏中注入一道時光之力，於是莫德雷德走出的傳送門再次放大，並且變得更加清晰，透過傳送門，可以看到一個正在崩壞的世界。
畫面繼續向前，莫德雷德大步走著，在他面前又出現了另外一座傳送門，梵琳再次傾注時光之力，將傳送門放大，在這一瞬間，可以窺見那是一個充滿了熔漿的世界，連天空都是黑紅色的。
梵琳又一咬牙，再次傾注了寶貴的時光之力，於是傳送門又被放大了近一倍，這次可以清晰地看到傳送門后的世界到處流淌著岩漿。
就在畫面的一角，伸出一叢深紅色的水晶，那些水晶很奇特，上面纏繞著深黑色的花紋，就像一個個神秘的符文，不時閃過一道反光，在已知的位面中，只有一個地方會出產這樣的水晶，每一小片，在諾蘭德都是天價。
看到這叢水晶，梵琳臉色一變，低呼道：「深淵之底，他們的目的地竟然是那裡。」
回溯時光影像，梵琳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此刻她的臉上就出現了淡淡的倦意，體內的時光之力已經枯竭，需要慢慢補充，但是梵琳已經看清，那被烈火與鋼鐵包裹的男人確實是莫德雷德，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堅毅威嚴，而雙眼中流淌的卻是熾熱的熔岩，鎧甲的縫隙中不再無時無刻地氤氳出血氣，而凌人的威壓卻是有增無減。
在莫德雷德懷中的人，是歌頓。
歌頓雙眼閉合，面目宛然，似乎只是在沉睡，但是很明顯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機，而梵琳卻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隨著莫德雷德的腳步搖晃著，不時會從歌頓的身體中溢出一部分。
「這是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去深淵之底？」梵琳站在時光沙漏下，心裡有些不安。
深淵之底，那是世界的最深處，亦是混亂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