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重返法羅
在一間幽靜的酒吧里，雷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邊望著天空中的月亮，一邊借酒澆愁。當他再次給自己倒上一大杯烈酒時，一隻纖細的手從旁邊伸來，握住了他的小臂。
雷蒙並不是一個人在喝酒，他對面還坐著一個包裹在長袍中的人。低垂的兜帽遮擋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只能從身材判斷出這是個女人。她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你不能再喝了。」
雷蒙慘然一笑，說道：「像這樣活著，不是比死了更痛苦嗎？」
女人沉默了一會，說道：「今天這件事，你本來可以介入的。」
「介入？我怎麼介入呢？就算我能攔住珞琪，難道還能把她留下來？或者是送回門薩，讓她再墜入熊彼德的地獄？」雷蒙兩眼通紅，如野獸般低吼著：「這次的賭約讓熊彼德公爵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按照正常的做法，他應該解除婚約，而珞琪被會送回到門薩，作為家族恥辱的象徵，從此成為某個人或是某些人的玩物。她的身體也可能成為交換某些東西的籌碼。但是熊彼德公爵不會這麼做！他反正已經沒有了退路，註定要被門薩吞併，所以他一定不會放棄婚約，反倒是可能提出立即成婚的要求，從而徹底得到珞琪。那樣的話，珞琪在熊彼德家族得到的大概就是各種各樣的侮辱和凌虐，如果你打聽一下，就會知道熊彼德公爵有虐殺少女的嗜好。所以，珞琪回去只有兩種結局，成為門薩們的玩物，或是成為熊彼德們的玩物。」
雷蒙粗魯地推開女人的手，然後將一杯烈酒倒進喉嚨里，吐出一口酒氣，才繼續說道：「我了解她，就像她了解我一樣。她是一個很聰明，也很有想法的女孩。我知道她一旦去了尤利烏斯家的浮島，就一定會想辦法留在那。跟著凱撒，也不算辱沒了她。就算是當個沒有名分的情人，也比嫁給熊彼德那個老變態好得多。」
看著雷蒙再次喝下一杯酒，女人忽然說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你瘋了？」雷蒙苦笑了一下，說道：「沒看到凱恩·門薩的下場嗎？連他都被秒殺了，你那點實力又算什麼？」
女人沉默了。
雷蒙嘆了口氣，活動：「說到底，還是我沒有力量保護珞琪。如果我能夠讓約瑟夫家族全力支持我，或許還能改變珞琪的命運。但我現在只剩下幾年的壽命，任何一個豪門的族長都不會為一個活不了多久的年輕子弟去對抗門薩這樣的豪門，我甚至連跟門薩做交易的價值都沒有。」
「命運可以改變！現在去找凱撒還來得及。」女人沉聲道。
「已經來不及了。」雷蒙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應該就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改變命運的機會。她那樣做，就是在賭凱撒會收留她，賭李察會放過她，而她賭贏了。或許……凱撒可以給她想要的東西。」
說到這，雷蒙身上湧起了一股蕭瑟的氣息。
「我可以把她帶出來。」女人再次強調道。
雷蒙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進出浮島一定會留下痕迹，不可能完全不被人察覺。一旦遇到凱撒，你必死無疑。不要以為他會顧忌你的身份！」
女人沉默了。
雷蒙柔聲道：「我不會為了救助其他女人而犧牲你，無論對方是誰。」
女人的嘴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顫抖的身軀顯示出了她激動的心情。
雷蒙嘆了口氣，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約瑟夫家族不可能為了我和現在的盟友決裂。無論珞琪落在李察手裡，還是回歸門薩，或是嫁給熊彼德公爵，對我來說都是最壞的結果。至於凱撒……我聽說他拒絕了家族安排的所有少女，而是堅持要和一個外來的少女在一起。或許他不會碰珞琪……更重要的是，對珞琪來說，這是一條有希望的道路，而另外幾個選擇完全是地獄。」
「所以，我更願意看到她留在凱撒身邊。」
——————————————————
當凱撒再次回到法羅時，他那塊爵士領上已經建起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小鎮。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忙碌的工人和琳琅滿目的建材，往來的馬車和人流幾乎要塞滿街道。
凱撒找到了正在主持工作的蒂耶魯，他需要了解一下領地的近況。
「縱貫線計劃成功后，整個紅杉王國都活躍了起來，貴族們正在集結第一支西進商隊，運載的物資很可能會超過六千噸，其中有三千噸糧食和兩千噸建材，糧食會運往熔爐王國，建築材料是為那幾個中轉站準備的，雖然還不足以支持到工程結束，但我們已經向各大商會訂購了第二批材料，以保證工程順利進行。另外，其他貴族的貨物加起來也有一千多噸。」
凱撒點了點頭，問道：「鐵路呢？」
「已經在建了，但是法羅本土的工人還不熟練，所以進度比預想中的慢一點。」
「慢一點沒關係，關鍵是質量。」凱撒一揮手，說道：「我可不想聽到列車在半路上拋錨之類的消息。」
「是的，我已經安排人全程監督了。」蒂耶魯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凱撒一邊向指揮室走去，一邊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
「上個月有一支商隊和您留在裂石峽谷的戰士發生了衝突，雙方都有死傷。」
「哪來的商隊？為什麼會跟我們的人發生衝突？」
「那是一支規模很大的商隊，屬於鐵三角帝國的蘭博特伯爵。他們一路向西，應該是想沿著您開闢出來的商路前往蒼白高地，和矮人交易。」
「後來呢？」
「裂石峽谷的守軍沒能消滅他們，後來李察率軍突襲了那支商隊，並且和他的追隨者們一起圍殺了守護商隊的聖域強者。之後的一個星期，李察連續攻破了鐵三角帝國的九個據點，將對方在染血之地的勢力一掃而空。收到警報后，鐵三角帝國的邊防軍派出了一支三千人的輕裝部隊追擊李察，但也被他擊潰了。」
「法師協會呢？」
「他們很安分，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我認為這些傢伙可能是在策劃什麼陰謀。」蒂耶魯說道。
「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陰謀？」
「如果我是法師協會的會長，突然遇到一個看上去背景深厚，並且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年輕人，那麼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辦法弄清楚他的來歷。」蒂耶魯想了想，說道。
「看來得找點事情給他們做了。」凱撒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