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掀桌
在春暖花開的時節，凱撒和御巫永遠來到永恆高原，踏上了通往傳奇之城浮士德的大道。
一座看起來像石柱的火紅色山峰出現在視線的盡頭，那正是承載著浮士德的奇迹之峰。它的頂部隱藏在一片雲中，就像是戴著一頂純白色的帽子。
一座座島嶼在雲中載沉載浮，那上面有山有水有植被，還有一片片風格各異的建築。
「那是……」御巫永遠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浮島。」凱撒笑了笑，說道：「神聖同盟的皇室及十四豪門都住在那上面。」
當青年和少女的腳步踏入雲層時，凱撒感覺到周圍有隱晦的魔力在流動著，當他在心裡把那些魔力的運行軌跡勾勒出來時，才發現它們居然是某個魔法陣的一部分！
顯然，這片籠罩著奇迹之峰的白雲是一個超大型魔法陣構築的，所以才能不為永恆高原上空那強烈的罡風所動。這個魔法陣的結構並不屬於凱撒所知的任何一個體系，所以他只能從規則的層面出發，自上而下地進行分析。
凱撒沉醉在這個神秘的魔法陣中，御巫永遠則是被廣場另一端的兩座巨大雕像吸引了。那是兩個上百米高的武士，他們拄劍而立，背靠著一座巨大的拱門，就像是兩名忠心耿耿的衛士。
雕像和背後的門柱連在一起，中間沒有一絲縫隙，也沒有拼接的痕迹。顯然，這些雕像和它們背後的拱門都是從同一塊巨岩中雕刻出來的。
傳奇之城的大門上纏繞著數十條鐵鏈，將一顆直徑十幾米的巨型龍頭懸挂在門的頂端。這顆龍頭呈深黑色，上面布滿了利刺和尖角，還長著十多隻大大小小的眼睛。
這是查爾斯大帝最引以為傲的戰利品——深淵魔龍達拉魔阿的頭顱。
當初那一戰過後，查爾斯大帝很快就與世長辭，而這顆龍頭卻一直掛在浮士德的門口，成為了人們的精神支柱，激勵著一代代強者踏入深不可測的虛空，去創造屬於自己的傳說。
走進大門時，凱撒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於是他抬起頭，看了看那顆掛在門上的龍頭。
「怎麼了？」御巫永遠問道。
「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凱撒攤了攤手，道：「走吧，我帶你去尤利烏斯家的浮島看看。」
天上那些浮島的排列並非沒有規律，而是按照飛行軌道的高度分成了七層。第一層只有一座浮島，第二層兩座，第三層三座，以此類推。在同一層中，越靠近浮士德的浮島就越大，上面的建築和景物就越是精緻。
尤利烏斯家族的6-5號浮島被一道若隱若現的半圓形屏障籠罩著，其內部有七座山丘，從整體上看，這座浮島就像一隻蹲伏著的雄獅。
對凱撒來說，「家族」是一個只存在於書本上的概念。他連父母都沒見過，又怎麼可能體會到家族的含義？不過，豐富的閱歷和出眾的智慧讓他能夠明白家族在別人眼中的意義，並做出正確的應對。
在諾蘭德，家族的概念很寬泛，除了血脈相連的親屬外，還包括那些追隨主家的小貴族和騎士。血脈是聯繫家族的紐帶，但它的意義並不局限於此，一些血脈會賦予人特殊的能力，而不同血脈的結合又會孕育出新的能力，有些血脈的能力極為強大，甚至能讓人不顧一切地追求它。因此，家族這個概念在諾蘭德位面的含義比地球上更加豐富，聯姻不光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很多時候也是為了製造強大的後代。
凱撒的到來讓整個尤利烏斯家族都感到非常驚訝，誰能想到當初那個三歲離家的小孩子會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構裝師呢？在大多數人看來，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早就應該死在盜賊的手中了。
經過一番檢驗，尤利烏斯家族確認了凱撒的身份，公爵本人更是親自邀請他共進晚餐。
在一間小餐廳里，凱撒和御巫永遠穿著華麗的法師袍，坐在餐桌的一端，尤利烏斯公爵則是和一個年輕人坐在另外一端。
青年隨手切割著面前的牛排，他沒有接受過禮儀方面的訓練，也不知道貴族用餐的時候有什麼規矩。那肆無忌憚的吃法，看得公爵旁邊的年輕人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凱撒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吃飯的方式根本不符合禮儀，但是公爵閣下並沒有批評我。如果換成你，估計現在已經受到斥責了吧。」
年輕人沒有回話，而是向尤利烏斯公爵望去。
「如果你做了這樣的事情，至少要挨五下鞭子。」公爵淡淡地說道。他的姿態極為優雅，就算是最挑剔的禮儀師來了，也找不出任何疏漏。相比之下，凱撒就像個剛從山村裡出來的野蠻人。
這個時候，凱撒已經用完了主餐，他一邊吃著飯後甜點，一邊問：「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你是一個具備尤利烏斯血統的構裝師，而且有著成為大構裝師的潛力。」年輕人說道：「對任何一個有野心的家族來說，這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說得好。」凱撒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的社會，是強者統治的社會，社會上的規則，是強者制定的規則。只要有足夠的力量，你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無論你乾的事情是否違反了社會的規則，就像這樣。」
說著，他就把面前的餐桌掀飛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驚呆了，就算是尤利烏斯公爵也不例外。
「那麼，公爵大人。」凱撒微笑著說道：「當初說好的五十萬金幣，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公爵臉色一變，問道：「你不打算留在家族？」
「留在這裡幹什麼？」凱撒攤了攤手，說道：「我可沒有時間陪你們玩什麼政治遊戲。」
「你已經是尤利烏斯家的正式成員了。作為族長，我會給你提供一些資源。」
「那麼，代價呢？」
「你要對家族保持忠誠，並遵守古老的傳統。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維持血脈的純凈和傳承。」
「我不欠尤利烏斯任何東西，你們找別人去配種吧。」凱撒毫不留情地說道。
公爵沉默了一會，問道：「家族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嗎？」
「沒有。」凱撒攤了攤手，說道：「我只是不想被困在籠子里而已。」
「那你今後打算做什麼？」公爵問道。
「我要去探索虛空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