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改變世界的力量
當春天再次到來時,凱撒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件二階構裝,正式成為了一名魔紋構裝師,而他的作品正是二階的魔力增幅。從材料的選購和加工,一直到最後的繪製,所有工序都是由凱撒親自完成的,沒有任何地方假手於人。
在製作量產型的一階構裝時,凱撒通常會使用別人處理好的材料,以節約時間。然而,這一次是開發新產品,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他親自選取了上百種材料,一步步地進行分解、提純等工作,最終調製出了一小管溶液,並用它在一張精心處理過的獸皮上繪製魔法陣。
到了這一步,大多數構裝師都會用中空的魔法筆吸取溶液,然後讓它順著筆尖上的針孔流出,繪製出一條條魔導迴路,最終構建出需要的魔法陣。凱撒並沒有採取這種做法,而是用法師之手攝取溶液,直接控制其在獸皮上繪製魔法陣。這種做法非常考驗操作者的精神力和控制力,同時也意味著更高的精確度和成功率。
在凱撒繪製魔法陣的時候,作為助手的米妮則是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試圖記住每一樣材料的處理方法和每一道工序的操作步驟,連一些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習慣性動作都不放過。這是學徒的最大福利,也是貴族們千方百計地把自家孩子送給高階法師做僕人的原因。米妮雖然沒有構裝師的天賦,但她從不放過任何學習的機會。在法師的世界,「知識就是力量」並非比喻,而是可以看見的事實。
每做好一個模塊,凱撒就會停下來思考一段時間,米妮則是要清理實驗台,並將下一步需要用到的材料拿過來。雖然她看起來比凱撒還要累,但還是一絲不苟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這個曾經的嬌嬌女,已經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助手。
第一件二階構裝的製作,消耗了凱撒一個月的時間,當它完成時,凱撒對構裝的理解又加深了不少。
這件魔力增幅的品質很高,能讓使用者的魔力上限提高30%,而標準的二階魔力增幅只有20%的加成。多出一半的加成,足以讓這件構裝賣出同類產品三十倍的價格!要知道,人類承載構裝的能力是有限的,越是強大的構裝,對承載力的要求就越高。在適應性相同的情況下,人們願意為每個額外的1%付出的代價是呈指數增長的,這就是高端市場的規律。
凱撒並沒有將這件構裝賣給黑金,而是將其用到了自己身上。對他來說,提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這件投入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的「原型機」當然要用在自己身上。
無獨有偶,在凱撒成為正式構裝師的第二天,李察也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件魔紋構裝,踏入了構裝師的門檻。
太陽剛剛升起,少年就帶著一張獸皮來到了凱撒的居住區。
「凱撒大哥,這是我昨天晚上靈感突發的作品,想請你指點一下。」
「是初級敏捷啊。」凱撒接過獸皮看了看,說道:「算是勉強完成吧,但還不能用。」
「不能用?!」李察大驚:「為什麼?」
「呵呵。」凱撒笑了笑,說道:「你現在擁有了力量,卻不具備與之匹配的心態。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構裝師改變世界的手段。」
一個小時后,李察和凱撒坐在了深藍外的一個魔法試驗場里。這是個巨大的露天試驗場,有時也被當做斗獸場來使用,以檢驗魔獸和召喚生物的實力。
在兩人的注視下,一匹暴躁的鐵甲馬被放進了試驗場。這是深藍附近特有的一種動物,比普通戰馬高大得多,身上還有一層堅硬如鐵的鱗甲。它的蹄子可以輕易踩碎人類的頭骨,奔跑的速度和跳躍的高度更是將普通戰馬甩開了不止一條街。
李察一眼就看見鐵甲馬胸前的鱗甲被揭去了一大片,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幅「初級敏捷」。這件構裝正在吸收鐵甲馬的生命力,逐漸散發出閃亮的魔法光輝,那是它開始運作的標誌。
場中的鐵甲馬忽然人立而起,然後發出一聲長嘶,奔跑了起來。看樣子,它是想要躍過兩片由原木堆成的障礙物,強行衝破試驗場的圍欄,奪回自由。
就在鐵甲馬騰空而起的瞬間,魔紋構裝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鐵甲馬發揮出了驚人的潛力,跳躍得格外高遠,它不但越過了第一道障礙,而且還撞上了第二道障礙!這一跳的直線距離幾乎比普通的鐵甲馬遠了一半!
沉重的原木被鐵甲馬撞得四處亂滾,甚至有一根原木直接被攔腰撞斷!
「初級敏捷」不斷散發著光芒,鐵甲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明顯超出了它本身的控制能力。這個畜生不斷撞毀場地中的障礙物,矯健的身體幾乎被拉成一道黑色的影子。堅固的鱗甲、沉重的軀幹、迅疾的速度,這三個要素讓鐵甲馬變成了一件可怕的兇器,光是撞擊就產生了巨大的威力。
李察目瞪口呆地看著試驗場中狼奔豕突的鐵甲馬,他從來都不知道這種動物能夠強大到如此地步,那恐怖的戰鬥力,簡直就是一個全新的物種!
(這就是魔紋構裝的力量嗎?)
李察的嘴裡忽然有些發乾,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孩,抓住了一把鐵劍想要當做玩具,但是在揮舞起來之後,才發現這把劍的力量足以毀滅他所看到的世界!
(這真是我能掌控的力量嗎?)生平第一次,李察的信心產生了動搖。
不久之後,耗盡體力的鐵甲馬倒在了地上,口中噴出大團的白沫,身體也停止了活動。
李察驚叫道:「怎麼會這樣?!」
「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魔紋構裝都可以分為控制模塊、能量模塊和功能模塊三個部分。你這件初級敏捷的能量模塊和控制模塊都不完善,所以才會把使用者的生命力吸干。現在,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了吧?」
李察點了點頭。
「這是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要慎用。」凱撒意味深長地說道。
李察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地說道:「如果我能早一點掌握這種力量,是不是就可以……」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凱撒冷冷地說道。
「……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