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六月的天，女人的臉
並非陳遠生性涼薄，而是人有遠近親疏之常情。
在陳遠心中，那夜的另外七十一條亡魂，陳遠雖然也會為之悲痛，但無論如何，他們的重要性加起來也比不過范師兄一人。
而煉靈門那三條被殃及的池魚，更是加起來也值不得范師兄一根寒毛。
就是范師兄一人，這三條性命的代價也遠遠不夠。
連番被陳遠反駁，莫長老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了：「陳遠，你要懂得適可而止！」
頓了頓，大長老又問道：「你到底想如何？」
陳遠笑了笑，答曰：「不是弟子想如何，而是這事情該如何。」
「弟子所求，不過是『公道』二字罷了。」
「那就是殺人者償命，指使者同死！」
莫滄行的眸子眯了起來，隱約有寒芒綻出：「你可知道這事是誰做的嗎？」
陳遠坦然應道：「弟子雖然沒有宗門裡的那些情報來源，但此事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指使者，乃是煉靈門的馮一鳴，原因正是弟子在寧城論道上毀了他的謀划、落了他的面子，為此報復罷了。」
「那你可知他的身份？」
「知道，煉靈門的少門主，趙信的姑爺。但他是何等身份與他是不是兇手又有何關係？」
「陳遠，你不要故意裝傻，」莫滄行的話語中已經帶上了一絲警告的意味，「你知道的，動了這樣身份的人意味著什麼。」
「弟子不知道，弟子所知的，僅是殺人者償命，天經地義！」
為陳遠氣勢所攝，莫滄行竟一時沒了言語，半晌之後，他才頗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宗門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點，想要肆意妄為，等你當上宗主那天再說吧！」
「貌似莫長老您也還不是宗主吧。」
「你給我出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陳遠看明白了，從宗門這裡是註定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了，失望之下準備離去。
臨出門前，莫長老冰冷的話語聲傳至耳邊：「若是挑起了兩家爭端，你陳遠定會成為宗門的罪人！」
「是么，」陳遠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那就等我成為罪人的那天再說吧……」
離開執法殿後，陳遠想起自己囊中空空如也，而揀寶那邊胖子重傷如今去找他也有些不太方便。
想了想，陳遠向著瑤姑娘的住處走去。
「借我些靈石。」沒有任何客套，陳遠開門見山的說道。
瑤姑娘並沒有問陳遠要去做什麼，也沒有問他要這些靈石有何用，只是默默的將個儲物袋放在了陳遠手中。
「多謝。」陳遠誠懇的說道。
瑤姑娘搖了搖頭，忽然間她想起些什麼，告訴陳遠道：「你稍等。」
話音剛落，她就匆匆忙的退回了內室。
沒讓陳遠等太久，瑤姑娘就回來了，紅著臉將件薄如蟬翼的織物放在了陳遠手中。
陳遠看著手上這件還帶著瑤姑娘體溫的……肚兜，詫異萬分的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看到陳遠似乎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將自己的肚兜拿到眼前反覆打量，甚至還湊過去聞了聞，瑤姑娘不由得羞澀萬分，臉上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要死啦，看什麼看，趕緊穿上。」瑤姑娘嬌嗔道。
「穿，穿上？你讓我穿這個？」陳遠只覺得自己腦子徹底迷糊了。
陳遠那獃頭獃腦的樣子引得瑤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的尷尬也略略減去幾分。
她看著陳遠解釋道：「這是我爹特意找人幫我煉製的護身法寶，你別看它不起眼，其防護效果比一般的護心甲可要好多了。」
「可是……」雖然明白瑤姑娘是一番好意，可要讓陳遠個大男人穿上個女孩子家的肚兜，特別是剛從人家身上換下來的，總讓他感覺有些彆扭。
「沒有什麼可是，」瑤姑娘的態度很是堅決，她攔在了陳遠身後，堵住了門口去路，「你不換上它，別說是去做想做的事了，就是這門，我也不會讓你出去的。」
瑤姑娘臉上滿是倔強，陳遠無言以對。看著那秀美的臉龐，陳遠能從中感受到濃濃的情意。
「好吧，」陳遠的態度軟化了，「不就是件護身法寶嗎，我在這糾結個啥啊，雖然它的樣子，特別了點……」
既然有了決定，陳遠也不再猶豫。
他一個大男人也沒什麼好矜持的，就當著瑤姑娘的面解開外袍，將這肚兜穿在了內衣之上。
瑤姑娘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目不轉睛的堅持看著陳遠將那肚兜系好，這才默默的讓開了位置。
陳遠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腦子搭錯筋的說了句：「你這肚兜好小啊，穿著有些緊……」
「呀，要死啊你，不要再說了！」
瑤姑娘如此劇烈的反應頗讓陳遠感到意外，他丈二摸不著頭腦，心中納悶的想到：奇怪，難道我是說錯了什麼嗎？
瑤姑娘像位小媳婦似的，默默幫陳遠整理好衣服，送著他出門。
終於到了告別的時候。
其實瑤姑娘能猜到陳遠會去往何處，將要做些什麼，也知道他會面對何種危險。
若是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陳遠能夠不要去。
可她很清楚，陳遠之所以是自己喜歡的那個陳遠，這件事上就絕對沒人能打消他的念頭。
既然無法阻止，瑤姑娘那就只能給予她全部的支持。
臨行前，她深深的看了陳遠一眼，將憂慮強行壓在了心底，柔聲道：「答應我，不管你要去做什麼，一定要安全的回來。」
「放心吧，」陳遠大笑一聲，說道，「該擔心的是那些傢伙們，至於我，你什麼時候見我吃虧過。」
揮手告別之際，陳遠心中鬼使神差般的出現了個念頭，忍了半天沒忍住，終於還是好奇的問了出來。
「話說你把肚兜給我了，那你現在穿的是什麼，剛才看你出來得很快的樣子……」
「陳遠！你個混蛋，給我滾，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陳遠抱頭鼠竄之時，不忘嘖嘖感嘆道：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吶，剛才還讓我一定要回來，緊接著又說再也不想看到我了，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