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蝴蝶滄海(四)
二十.蝴蝶滄海(四)
景虞漫無目的的跑著,周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心中諸多悲憤。
她意識不到,撞到了誰,經過了哪裡。
天空中不知何時陰雲密布,風沙開始瀰漫,昭示著一場磅礴大雨的前兆。
「小心,閃開啊。」
一個騎著自行車疾馳的學生大喊,七扭八歪地險險躲開景虞,卻撞上了一旁正在擺展台的學生,一時間騷亂叢生。
一輛黑色的商務寶馬被堵在那裡,開車的男人手指點著方向盤,冷峻地眉峰蹙了起來。
若是有從禮堂出來的學生,必然認得出來,這就是全校女生熱議的項端年。
景虞站住,隔著蹲在地上急忙收拾的幾個學生,看見了車內的男人。
恍惚覺得面熟,僅剩的神志只能讓她看清楚他幽深逼仄的星眸。
她像是著了魔一般,緩緩穿過狼藉。
女孩穿著黑色的連衣裙,鬢角有著白色的珠花,眉眼間有尚未成熟的風情,蒼白的臉頰卻顯得朱唇殷紅,如泣血,如飲鳩。
她無疑是美麗的。
甚至可以說,是項端年見過的無數美麗的女人中,最能讓人心折的一個。
或者說,讓他。
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
是以,當景虞面帶恍惚地拉動副駕的門時,鬼使神差般,他按下了解鎖。
再然後,按掉了秘書的電話,將她載到了暫居的酒店。
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到大床上。
不算輕柔,手指從她腰間滑過,隱隱有著侵略的意味。
項端年直起身子,雙眼緊緊地盯著她,黑眸泛起一絲波瀾,纖長的手指攀上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解開,精壯的胸膛,就這樣展露在景虞的眼前。
從始至終,他沒有說一句話。
她也沒有。
只是,在疼痛夾雜著排山倒海般崩潰的愉悅襲來,景虞用力攬上項端年的脖頸。
他聽見她模模糊糊地輕聲低喃。
「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雷鳴聲突起,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項端年不語,只是手上力氣更大,身下再無節制,將她的神智又拋入雲端。
這場雨足足下了一夜,天明十分方才停歇,清晨的天空顯得出奇的透亮。
景虞醒的時候,陽光已經灑了進來,她至少迷茫了三分鐘的時間,才弄明白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奇怪的是,自己的心中,竟然什麼想法也沒有。
無悲無喜,無怨無怒,也沒有羞澀,彷彿青澀在一夜之間褪去,只留下了一個木木的人偶。
不遠處傳來了杯子觸到桌面的聲音,清脆悅耳。
景虞眸光一閃。
項端年就坐在扶手椅上,一身休閑的裝束,手中拿著文件,目光從手中轉移到她的臉上。
「醒了?」
一陣眩暈襲來,景虞恍惚不覺身在何處,閉上眼睛,身體上的酸痛卻還能描繪得出,他有力的肌肉和不知停頓的索取。
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有喧囂聲自遠方傳來,雜亂紛擾,她不想聽,只願永遠沉浸黑暗。
即便是黑暗,也不願意包容她。
它推拒她,讓她繼續在這世上體會所有的痛苦。
景虞想抬起手,看看臉上還有沒有淚。
卻隱約聽得有雜亂的人聲。
「醫生,您快來看看,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