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桃夭入懷(三)
九·桃夭入懷(三)
景虞上手推開他,自顧自往前走,雖然還有點歪歪斜斜,可是速度極快。
白銀爆了句粗口,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掐滅煙蒂往地上一扔,有幾分泄憤的意味,提步追了上去。
景虞索性停了下來,酒精作祟讓她將不耐展露的淋漓盡致。
「怎麼,我去洗手間你也要跟?」
下頦微抬,以彌補身高上的劣勢,往日清醒的半月眼眯了起來,多了幾分譏諷,只是迷離中銳意稍減,反而艷麗蔓延。
白銀忍了忍身體某處湧起的熱流,「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頓了一下,又說道,「我今天沒喝酒。」
「不用。」景虞扒拉開他,走進洗漱間。
片刻后,景虞洗了洗手,涼水一激,又清醒了三分。
不知道白銀有沒有離開,她嘆了口氣,轉過身,靠在洗漱池邊上。
另一邊有響動,有人走了過來打開洗手池的水流,水流聲嘩嘩。
「他讓朋友拽走了。」
男人的聲音突然間響起,景虞嚇了一跳,轉頭就看見項端年抽出幾張面紙擦著手,從鏡中看著她。
陡然間見到項端年的衝擊有點大,以至於讓她忽略了項端年的話。
「項總。」
項端年將手紙扔進垃圾桶,緩緩走近她,仗著身高的優勢俯視她。
「看你哭的稀里嘩啦的,我以為你們結束了。」
什麼?她什麼時候哭過?
景虞只是迷茫了一瞬間,下一秒,心像突然間被猛烈地敲了一記重鎚。
她是在他面前哭過,只不過是在三年前的初見。
竟然,沒有忘么?
項端年睨著身因他一句話,變得不知所措的女人,目光深沉。
豈止是沒有忘,西楚的會議室中,隔著門縫,僅僅是一個身影,已經叫他回憶起那晚陰鬱的天光,肆虐的狂風,後視鏡里煩躁又焦急的少年。
和,床第間細膩的觸感,以及那一抹扎眼的紅。
本來他是可以配合她,演完這場「視而不見」的。
「項總何不就忘了呢?就像上次的投標會。」
景虞低著頭,握了握拳,聲音意外的冷靜,只是微微顫抖地睫毛到底叫面前的男人看了個透徹。
項端年笑了,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儘管只見過三面,可是景虞能想象的出來,這個男人應該是有著冷峻的眉眼,禁慾,不苟言笑。
可是這一笑,讓他的稜角有些許軟化,竟然也是爾雅非常。
「忘不了的是你,景虞。」
項端年向前一步,幾乎貼近她的身體。他目光介於柔和與逼仄之間,冰涼的牆面透過一層薄薄的衣服傳到心尖,景虞退無可退。
對她的狼狽視而不見,項端年並不滿足。
「你知道我在西楚,在西楚一見面,你的眼睛就告訴我,你還記得。」
他低下頭,灼熱的呼吸噴洒在她頸間,帶出她細小的顫抖。
「你知道我約你在這裡,你打扮得很美,很勾人。」
他的聲音近乎呢喃,不顧景虞不由自主地搖頭,他伸手勾起了她小巧的下巴。他也喝了酒,目光微醺地看著她的紅唇。
「是你刻意引誘我,不叫我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