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單定勝負(四)
吳寨完全沒時間判斷這通風管能否通向房間,急得怕錯過重要畫面,想也不想便操控幽靈蜂飛進去,不進去還好,一進去吳寨的雞皮疙瘩立馬掉了一地。
通風管道本就是疏於清理、藏污納垢之處,不知積攢了幾年的污垢快把管道堵死了,加之幽靈蜂視野所呈現出來的是一個微觀世界,所有細節都被放大。
不知名的昆蟲在這裡築巢,時不時竄出來幾隻掠食的大耗子,一大群令人頭皮發麻的巨型蟑螂來回爬動,幽靈蜂一下變得十分「渺小」,糟糕的還不止於此。
就在幽靈蜂倉皇飛竄時,一團黑漆漆的「肉球」潛伏在前方的彎道處,它的個頭不大,幽靈蜂輕鬆地跨越過去,只在一瞬間,那傢伙突然伸出數不清的觸手,體型也比之前膨脹好幾倍,幾乎完全堵住通風管道,移動速度意外地快,它追趕著幽靈蜂,一邊發出「嘶嘶」的鳴叫。
吳寨下意識讓幽靈蜂回頭看一眼,差點當場暈了過去,這觸手彷彿是黑色蚯蚓,一條不可怕,聚集成團狀就非常噁心了,觸手包圍著的最中央應該是那傢伙的圓形口腔,密集的尖牙圍成一圈,一旦抓住獵物必死無疑。
幽靈蜂那真不是蓋的,小傢伙被吳寨控制的同時也有自己的意識,再險的障礙物也能輕鬆穿過,反倒那隻不明生物,追了沒幾米就耗盡體力,幽靈蜂與它逐漸拉開距離,再往前,一陣男女的對話聲引起吳寨注意。
幽靈蜂朝那個方向飛去,出口竟然連通到浴室,恰好一個年輕女人裹著浴巾出來,幽靈蜂順勢從門縫裡飛出去,這才抵達兩人共處的卧室。
只聽女人嬌媚地說道:「好不容易上我這兒一趟,你是做那事還是來作法的?」
幽靈蜂落在床頭櫃首飾盒后,露出個小頭,這樣就能同時看清兩人的行動,吳寨立馬掏出錄像石,找了個掩體蹲下來,再把符咒一貼,靜悄悄地錄下房間內的畫面。
秦獻背對著女人,正將一張符咒貼在門背後,自嘲道:「要不是我老婆那麼麻煩,我還用得著跟做賊似的?」
「喲,瞧你說的,你可不就是個賊么?還是偷人的賊!」
秦獻捏了捏拳頭,似乎是要發作了,接著又鬆弛下來,轉身擺出個諂媚的笑臉,把女人往懷裡一嘍,笑道:「那可不,我就是賊,專頭你這個人兒!你男人啥時候回來?」
「不好說呢,說不定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他要把你逮著,怕是你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吳寨暗道「好傢夥」,原來這位也是個有夫之婦,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單純,又對感情方面沒啥見識,得了,就當吃瓜看戲吧,可這吃瓜看戲也有錢拿不是?
接下來這倆人一陣翻雲覆雨,吳寨的心情堪比上刑,倒不是瞅到什麼不讓播的畫面,兩人窩在被子里,想看也只能看倆頭,最讓她備受折磨的是沒停過的污言穢語,兩人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才結束,吳寨感覺自己快變成「人干」了,兩腿一攤,有氣無力地靠在髒兮兮的通風管道口。
事後,秦獻也有氣無力地歪著腦袋,還沒打聲呼嚕便被枕邊人叫醒:「你當我這裡是旅館啊,回家睡去!」
「回家?我哪敢啊。」秦獻不理會,乾脆翻過身背對她。
「你是怕你閻王老婆聞出你身上的味兒?那就滾去洗澡,洗完趕緊滾回家。」
「哎,你別趕我走啊,我有苦衷的,不瞞你說,我已經在外晃好幾天了。」
「原來除了我,你還有別的相好的?」女人捶了秦獻好幾下,硬生生把他給惹煩了,秦獻的臉拉得老長,兇狠的與她對視良久,女人感受到他的怒火,不敢再挑唆,順勢撲在他懷裡撒嬌,「逗你兩句就氣了,你比我男人還小心眼,你們礦場不是能住么,怎麼不回去?」
秦獻無奈地嘆道:「哎,最近我快被這事兒弄瘋了,礦場出了事,上個月就停工了,所有員工不得回家,我呢好說歹說撒了個謊,說我岳丈病危回家準備喪事,這才放了我,但我沒敢告訴我老婆,不然她得把我鎖家裡不可!等我想回去上班,人家半路上又把我趕了回來,你說說……」
「出什麼事了?」
「哎,機密機密,亂傳我就得開除了。」
秦獻越是遮掩,女人的好奇心越重,她撅起嘴,窩在秦獻懷裡擰來擰去:「你說嘛,你說嘛,我一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能跟誰說去?」
「哼,誰知道呢,你夜場可是玩得挺瘋的,指不定這話就從你嘴裡蹦出來。」秦獻一臉頹然,不知受了多大委屈,滿胸悶氣無法發泄,竟把口中的機密說與情人聽:「這事兒事關重大,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女人一改淫蕩的姿態,換了個人似的認真聽。
樓頂的吳寨察覺到異常,立刻掐斷錄像石,打起十足的精神,她將幽靈蜂的位置稍稍調整,離那兩人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