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香丸的建議

  時間還早，勉強能趕得上食堂的晚飯。

  吳寨像往常一樣把餐盤盛得滿滿當當，就著白粥吃了兩口肉卷餅，突然沒了食慾，筷子也抓不穩當，只感到一陣陣沒來由的心悸。

  經歷過院子里的那場紛爭，吳寨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似乎那裡比公司的環境更加真實，確切地說，前來用餐的同事們，一個個龍驤虎步、神采奕奕，比起那些灰頭土腦的烏合之眾們，簡直宛如天神。

  吳寨算是整明白了，向下看一觸到底，向上看永遠摸不著盡頭，升職加薪是其次，真正能令她在異世界順利生存下去的只有實力，再看黑鼠幫，生死由不得自己，那才是真的可憐。

  有心事吃什麼都不香，吳寨恍恍惚惚用過飯，按說報告已經交上去，沒什麼要緊事可以娛樂休閑，同事們三三兩兩走出公司，投入吉昆港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吳寨站在窗前，獃滯地眺望遠方，目光所及之處無不熱鬧。

  「辛苦了，今天的工作還順利嗎？」

  空無一人的走廊里突兀地傳來香丸的聲音，吳寨無意識打了冷顫，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令人不適的冰涼令她立刻警覺起來，香丸仍是溫和地向她微笑著，在吳寨眼裡，這副表情更像「皮笑肉不笑」。

  「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香丸收起笑容，疑惑地問道。

  「沒事，你走路沒聲音，被你嚇一跳。」吳寨長吐口氣，繼續盯著窗外，只要香丸在場，心裡總踏實不下來。

  「想出去玩就去吧，何必在這裡干看著，這會兒已經下班了。」

  「沒什麼心情，有件事倒是很困惑。」吳寨不打算與他兜兜轉轉，於是直奔主題：「你是不是經常向主管打我小報告啊？」

  「是的。」出乎吳寨的意料，香丸竟然不加掩飾地承認了，他異常認真地凝視吳寨，說道：「我對分部的所有人一視同仁，包括你在內，我所能觀察到的，基本會事無巨細的向主管彙報，如果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我也會及時通知陶三娘。這些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吳寨更加疑惑了，這不是明擺著得罪人的事嗎？還心照不宣？其他員工似乎對他並不疏遠，太奇怪了吧！

  香丸似乎讀懂吳寨的不解，自信地笑道：「主管對我有再造之恩，對她不利的人和事當然要首先排除，不過，你那點小心思比起其他人根本算不得什麼，心懷鬼胎的人比比皆是。」

  「喂喂！你就這樣說出來真的好嗎？」

  一提到主管，香丸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吳寨即便不往那方面去想，也能猜到個十七八，更何況大大方方說出自己監視別人，難道付喪神的臉皮比其他生靈都要厚的嗎？

  「這是無奈之舉。」香丸搖頭嘆息，「除了研究組，調查與行動兩組的人背景很複雜，有犯過事的，有走投無路的，正兒八經招聘進來的很少，各式各樣、身懷絕技的人摻雜在一起，哪有那麼容易管理的。」

  「倒也是……」吳寨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你慢慢就會了解，但是你放心，有什麼麻煩我們也會幫助你。就比如說……幫派。」

  吳寨竟沒感到任何意外，反而鬆了一大口氣，像只癟了的氣球，雙手耷拉著，有氣無力地坐在窗台上，索性跟他完全攤牌。

  「是，這才是最困擾我的。」

  「事情我都知道，至於怎麼監視你的就別問了。」香丸扶住下巴，沉思片刻，一本正經地說道：「雖說主管放任你自己解決，你不主動開口，我們也無法幫你。不過嘛，我對你有信心，所以就不便出手啦。」

  吳寨一挑眉，十分不耐煩的小聲嘟囔：「這不是廢話嘛……」

  香丸倒不在意，繼續說道：「不過，為以防萬一，假如聯盟真派人來收拾你，還是做好準備比較妥當，我不保證你能勝過人家。」

  「他們能有多強？」

  「不好說，主管曾經就是天下第一大幫——守月教的侍者。據她所言幫會裡比她厲害的高手非常之多，這僅僅是一個幫的，還有另外幾家。」

  「那無盡盟呢？」吳寨仍然擔心曾經的老東家。

  「嗐，無盡盟屬於公司性質，曾經算作幫派，後來形成產業之後便脫離聯盟了，公司的行政效率更高嘛，幫派……要我評價的話，烏合之眾甚多，管理也很混亂，早應該淘汰了。」

  吳寨懶得捋清內里的玄機，差不多摸清自己的定位，輕鬆吊打流氓混混不假，對付凡間高手尚未可知，底子差沒關係，勤能補拙。

  香丸目睹吳寨逐漸展露笑容，輕拍她的肩膀說道：「主管對你這次處理幫派風波很有信心，我也一樣，就當是給你的小測驗，放手去干吧，注意業績不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