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歡迎來到實驗室（下）

  「很遺憾，在科學界與玄學界，尚且不知不死人屬於『無害』或是『有害』，目前對不死人的認知僅停留在神話傳說當中。」崔主管神色暗淡，撫摸著儀器上的按鈕，似乎無法直接面對吳寨，「從第一眼見你，到現在的數據顯示，讓我開始相信神話絕非虛假的杜撰。」

  吳寨多多少少了解過，與她的認知有所不同，辰夜帝國的歷史總是斷斷續續的，遇到一些模糊的歷史年代，乾脆直接標明「存疑」，至於不死人的出現頻率那就更少了，零星片語都指向六千年前的永晝王朝開國皇帝。

  不死人當皇帝，別說吳寨不信，辰夜帝國上下都不信，既然他不老不死，那他的國家怎麼沒能延續下來？活了六千歲那人在哪兒，在做些什麼，連個痕迹都沒有，再說這身體的原主人生在何處，父母是誰，又是什麼身份……這一系列問題困擾古人幾千年，時至今日濃縮於一個研究項目中，吳寨總覺得沒有實感。

  崔主管見吳寨欲言又止，於是說道：「如果能搞清楚『你』的來歷，差不多就能解開一半真相。所以，我任命你為研究項目的參與者，你接下來的工作大方向就是與我們一起挖掘不死人的秘密。」

  兜兜轉轉一大圈，終於摸著個尾巴了，要不說吳寨覺得這群人特別擰巴，直說不就完事兒了，可仔細一想，沒有親眼見到斷手又長回來的那一幕，她也無法輕易相信。

  「行是行，你們只要不對我動刀子、讓我睡罐子，我答應你就是了，還有，參與項目我的薪資會漲嗎？」

  崔主管滿臉堆笑，一拍手說道：「哎呀，你這人怎麼沒個遠見，只瞅著碗里那點東西能有什麼志氣？咱們這個項目往大了說算是顛覆整個凡間的認知，往小了說那也是還原歷史真相、利國利民的好事，對於你我而言，你能把這個項目完成了，少說能還一半的債，再者，萬一不死人屬於『無害』級別，如你所說開發出長生不老葯，收入恐怕是兩千萬的幾個乘方呢。」

  吳寨對數字不是很敏感，卻也知道兩千萬是天文數字，那這個「大餅」得是概念化數字，錢不僅花不完，甚至多到可以為所欲為，是誰聽了都能兩眼放金光。

  但是「大餅」沒吃到嘴裡，永遠都是乾巴巴的空氣，想得比做夢還美，現實里怎麼入手？吳寨突然有些泄氣，幾千年的文史資料都抓不住個影子，就她自己這空蕩蕩的腦子，起步都得栽個空，還別說研究了……不對，有一條一直被忽略的線索，吳寨幡然想起初入夢魘鄉見到的那個女子，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至少也是個突破口。

  如果還能再見那位女子，也許能問出點東西。

  「項目期限是多久？」

  「考慮到難度，暫時不設限，你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本職工作，然後……」崔主管看了眼時間，思索片刻后，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看看其他項目。」

  現在進行的項目不止「不死人」一個，許多暫未進行的異象研究目標被關押在收容區里，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期間不止一次聽到詭異的響聲，待到收容區門口，吳寨便見幾個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來回走動，手裡拿著武器或端著槍械，面對鐵牢中的未知生物嚴陣以待。

  崔主管命人打開其中一個鐵牢門，房間最深處一塊沉重的黑幕引入眼帘，周圍的牆壁貼滿各式各樣的符咒，崔主管按下開關，黑幕徐徐上升，只見一個枯瘦如柴的人形怪物坐在一張土到華麗的西洋靠背椅上，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手中握著柄拐杖。

  吳寨不明所以，隔著鐵籠小心翼翼地靠近，說他是怪物一點不誇張，除了一身西裝革履外，無論哪點都找不出與人的共性，怪物頭戴高禮帽，面纏黑布，僅露出右腦門與左下巴位置的血紅眼瞳，彷彿是在黑布上生長出的怪眼，眼珠極快地晃動，摸不清視線方向，露出的雙手如同枯骨粘了層黑皮，十分駭人，看得吳寨心驚膽戰。

  崔主管鎮定地說道：「總是想不起來還有這東西在，我們為它起名『外邦紳士』，編號有點長就不念了，你要有印象的話，你考核時的那條廢船正是發現它的地方，它的來歷尚不明確，只知道它可以對能量進行無意識地干涉。」

  「也沒辦定性『無害』或『有害』？」

  「正是，甚至沒有找到與它交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