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接下來思考的問題

  「有何感想？」安秋竹毫不避諱地問道。

  吳寨抓抓後腦，哪怕就是抓下來一撮頭髮，腦子仍是一片空白。這就是高手嗎？吳寨根本沒法理解眼前的事，這種只在小說影視劇里的片段，親眼見識過後，心中泛起的波瀾已經不是可以用驚奇來形容的。

  她只得搖搖頭，卻聽安秋竹解釋道：「相濁才用了不到五成力，剛才那種情況可是工作中司空見慣的，你若沒躲開，你的家人差不多可以領死亡賠償金了。」

  「我……大概沒有家人吧，死了到底是不好，森羅的工作有這麼危險嗎？」

  安秋竹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相濁，你給她擺幾個身法來看看，新人先觀察腿上的動作，如何發力，如何收起，關節張弛的幅度，一點一點來。」

  就這樣，一下午吳寨都在糾結步伐動作，好久沒運動的身體逐漸感到疲憊酸痛，一想到今後要持續下去，吳寨的心頭比肌肉塊還要酸上幾倍。

  「還以為安秋竹會虐待你，沒想到他會這麼溫柔。」

  晚課時間，香丸見到吳寨的第一句便是莫名的調侃，此時她整個人無瑕顧及這等閑言碎語，想來搞得如此狼狽，和虐待也沒什麼區別。

  吳寨頹喪地趴倒在圖書室的課桌上。位於一樓的圖書室很寬敞，周圍書架林立，擺滿了各類書籍，中間恰好有個空地擺放講台，吳寨就如同大學時聽課那樣坐到後排，可惜整間圖書室就他們二人，想偷懶是不可能的。

  香丸輕拍桌面，輕咳兩嗓子，示意吳寨注意，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本子與鉛筆，無力地在紙上畫了條線。

  「你不是對這世界挺好奇的么？」香丸問。

  「怎麼看出來的？」

  「從你那雙像『傻子』一樣的眼睛里看到的，說實話，等你走出這道門真正接觸這個世界，便會發現你這樣的成年人太稀有了，好奇、愚鈍，還有一點點天真，你不是真失憶，你應該不屬於這個世界。」

  吳寨被香丸的一席話驚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活了兩百多年的「老妖怪」真能洞察出什麼，內心的共鳴開始令吳寨悸動，當她欲要和盤托出，身體跟著不由自主地前傾時，幡然想起師父的囑託，急忙收回這股衝動。

  「我不過是失憶了，就當我是傻子吧，該講什麼就講，我慢慢學。」吳寨故作冷靜地回答。

  香丸只是玩味一笑，兩手一背，煞有介事地說道：「言歸正傳，我教你的所有知識都與業務息息相關，將來你會獨立接到項目，可不能一問三不知，這樣沒人願意和你合作，明白嗎？」

  吳寨勉強點點頭，香丸繼續講道：「能源革命以前，生靈們還在用木柴取火，那時的凡間到處是妖魔，百姓朝不保夕，即便是手握重兵的官府也難逃一劫。」香丸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彷彿是自己親身經歷一般，「凡是的由來都不是無原因的，古時傳下來的一些門派如今做起了安保行業，說來，現在的日子要比古代安穩不少，按理說這些江湖門派本就該金盆洗手了，為何還是留存下來，而且越發壯大？」

  「有需求就會有供給。」吳寨回答。

  「正是了，他們仍然像千年前一樣，為生靈擺脫神仙妖魔的殘害而存在，而森羅是以另一種手段在保護，換言之，我們不一定能像無盡盟一樣衝鋒陷陣、捨己為人，但要做很多幕後工作，比如研發更先進的武器裝備能制服抵擋更強的敵人，還要抓住一些標本進行研究，近年來我們開始著手更多的異常現象，並且研究其成因和本質，預先做好防備，以免悲劇發生。」

  「比如呢？」

  「不光有入世仙，還有另一種可怕的存在——『未知』。」

  所謂「未知」，即是沒有出現在史籍記載的文字中，又不存在於人們的常識里的現象，甚至遠遠超出理論假設的程度。例如，生命的輪迴都有記錄，冥府的生死簿就是這個作用，何時生，何時死，死後去了哪裡等等都會有相關記錄，而特例便是一個生命無頭無尾地消失了，造成這一結果的因素很多，其中便有一些無法解釋的原因，屬於異常範疇。

  當然，對吳寨來說更好理解的方向便是現實中所接觸的「怪談文學」，不過，既然鬼都能合情合理地出現，那還有什麼異常會超出她的想象呢？吳寨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