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職業經歷

  兩人都是有備而來，主管不怕她問，就怕她不問，雖說森羅事務所人才濟濟，也有個別人幹了一半吃虧了跑到她面前撒潑打諢，嫌這嫌那。

  主管倒是不忙，優雅地坐回椅子上，撇開手邊文件，示意讓香丸上茶，看來幾句話還講不清楚。

  「我叫崔雁寒，心狐族人，是森羅事務所吉昆港分部的主管，你怎麼順口怎麼叫我，小崔、老崔、主管都行。」主管優雅地從文件櫃里取出一厚沓合同似的文件，遞給吳寨，「在這之前，我先說說錄用你的原因吧。」

  吳寨捧著合同，剛一翻開就瞎了眼，這哪是合同，分明就是一本古書，勉強能認識幾個字，還得從右到左讀起。

  「據我所知，你曾經在無盡盟服役差不多二十多年，從一介普通員工晉陞為無盡盟的西堂主，和我級別相當，手底下管著三十號人。」

  吳寨心頭一驚，二十多年工齡，好傢夥，那自己得有多少歲，竟然還是個小小主管，這「西堂主」聽起來也蠻威風，不禁暗自竊喜。

  此時，香丸將沏好的茶端上，吳寨彷彿一種聽書的心情，要是再來盤瓜子就圓滿了。

  崔主管小抿口熱茶，接著說道：「你最近一次任務是組織人員討伐『入世仙』，五十多人就你一個活下來，盟主以為你私通敵人，但也沒什麼真憑實據，更何況救你的時候你也差不多了，只能按照『疑犯從無』，暫且把你收押起來。知曉這消息的第一時間，我決定把你搭救出來，就當是挖人才，所以才聯繫你師父買通關係。」

  這盆冷水把吳寨打瑟瑟發抖，五十多人只活她一個，自己也差點搭進去，還有這「入世仙」……怪不得前同事對她有敵意。這些破事固然是前主人留下來的，本質上跟自己全無關係，但吳寨根本沒有推卸的機會，她想解釋，可誰又能信呢，即便相信，也都是鼓勵她重新來過，往日的事看樣子得一筆勾銷，漸漸地把那些逝去的生命也抹消了。

  「『入世仙』是什麼？」吳寨第一次用如此沉重的語氣跟人說話，這個世界在理論上還是遵循她所熟悉的規則，偶爾有些反常識的東西，但凡人討伐仙人確實很不尋常。

  香丸為她解釋道：「三界有過『互不侵犯協議』，仙人沒有合法的公務不得下凡，即便是有公務也不可違反各項規定，比如，凡間道人、薩滿在地上求雨，一個仙人要通過天庭的准許才可下凡顯靈，若是私自下凡或公務期犯了事，凡間生靈有權討伐，冥府也是如此。」

  「不錯，你們無盡盟正是專業討伐『入世仙』、『入世神』的，我不知道你上次具體討伐的是誰，不過『入世仙』確實是個大麻煩，遇到那種法力高強、脾氣又不好的，說不定人家一抬手就能滅了凡間。」崔主管如是說道。

  「主管說的沒錯，但現在凡間的科技日新月異，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把吳寨攪糊塗了，於是難以置信地問：「那修仙豈不是『背叛』凡間了？死人總該下地府吧，看這三界關係也不是很好，難道沒有影響嗎？」

  崔主管與香丸彼此相視一笑，彷彿被吳寨這股天真幼稚的問題給逗樂了。

  崔主管溫和地笑說：「沒有的事，一點都不影響，生死有命、升仙在天，你命中注定該去哪兒去哪兒，只是不能輕易『越界』，更不能壞了規矩。」

  緊接著，香丸又耐心解釋道：「我們森羅事務所也會承接討伐『入世仙』的業務，不過大眾還是傾向於無盡盟，畢竟人家千年老字號，資金靠洲府補貼和民間眾籌，不收額外費用，森羅在這點上還是競爭不過人家的。」

  貌似很嚴重的事能被這兩人歸為業務範疇，吳寨實在難以理解。

  「那我的工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