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識異世界

  兩人就這樣排在門外，前面少說還有三十來號人，眼見窗口那邊慢慢悠悠地買票取票，瑞兒這股子壓抑多時的煩躁勁早已按捺不住。

  「小城市就是不行，這年頭哪還用得著排隊，皇城早都改抽號叫號了。得了，反正還要排老半天，我就大發慈悲給你講講，但你得拿東西來謝我，知識也是需要收費的。」瑞兒一叉腰，下巴高高抬起，語氣也十分囂張，就沖著這可愛的臉蛋兒，倒不令人反感，更像裝大人擺譜的孩子，吳寨慈祥一笑，她摸了半天包袱也沒找到什麼銀子鈔票。

  「啊這……不然這兵器你拿去，反正我也不會使，完全當成個棒槌。」

  「你那破玩意兒就算了，我不會使，倒是……」瑞兒的眼神移向刀柄端的那枚「魔玉」，忽然抽離視線，又道：「算了，我免費給你講一次，你只需答應我，這趟子不許主動向我問問題，只有我主動給你解釋的份兒，明白嗎？」

  吳寨頭點得像雞啄米，目光愈發熱情。

  瑞兒所說的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常識，幾乎家喻戶曉，也用不著收費，只有少數不開化的「野人」才聞所未聞，在這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問，估計都能把自家家譜搬出來，從創世講到自家歷史，真是無一不詳。

  天地初開，世界初成，彼時的大陸一片混沌，只有人類和鬼族，因天災不斷、妖魔作亂，人口日益稀少，仙界諸神憐憫人間，於是由二十一位星官帶著各自子孫後代下界，獸人、鬼族與人類共同繁衍生息，每個族群統治一片區域，形成現在的二十一洲。起初，人與獸及其其他種族涇渭分明，互不通婚，也因彼此領地問題、文化差異爆發戰爭，按神話記載，這場紛爭持續上萬年，直到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皇帝統一二十一洲，建立距今已有六千年的永晝王朝，並且規定「凡天地間開口說話、使用文字且雙腳走路的生物，統稱為『生靈』，無分貴賤、一律平等。」這才有了生靈最早的概念，只是語言上慢慢用習慣了，反正是雙足走路，還是以「人」來稱呼比較方便。

  瑞兒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是房兔族人，除了耳朵特徵也不明顯，不過嘛，生靈的歷史上萬年了，各個種族之間雜居混居基本也沒什麼差異，地域分佈也沒那麼明顯。」

  「這個我懂我懂。」

  瑞兒挑挑肩，自嘲地笑道：「這個時代真不同以往，管你是名門大戶還是什麼種族，全靠本事掙錢，有錢就連天上的仙、地下的鬼都能跟你談笑風生，沒錢的一樣被人看不起。」

  神仙、皇帝、錢，吳寨在腦海里不停地設想這個國家的政體，後來想想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又不是來這裡當皇帝的，就是普普通通、凄凄慘慘的打工人，誰當皇帝也不指望給自己發工資，想多了沒用。

  一小會兒閑談可算把這時間磨過去了，瑞兒自掏腰包買了最便宜的貨艙票，兩人緊跟著人潮進站檢票，吳寨的腦海里反覆回蕩瑞兒的話語，再一看這些奇裝異服的「生靈」們，感官上的不適也逐漸消除了。

  吳寨隨著人潮站在列車旁，心頭直呼「有內味兒了」，列車通體黑色，一眼望不到車頭，車輪還是最早帶軸的那種，外觀上與印象中的蒸汽火車差不多，但吳寨對火車的知識只停留在遊戲《鐵路大亨》里，她禁不住好奇心問瑞兒：「這火車是靠內燃機驅動的嗎？」

  「內燃機？啊，你說的那叫『能源轉化核心』，靠那個驅動。」

  「是燒煤的吧？」

  「煤那玩意兒早就淘汰了，現在全用精鍊后的魔玉，就是……」瑞兒拍了拍吳寨胸前的包袱，「你那兵器上用的魔玉，量再大一點，現在取暖做飯、交通運輸、工廠生產，甚至連打仗都靠魔玉的能量。」

  這下吳寨可算又長了一回見識，畢竟科學道理萬變不離其宗，而科學僅僅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除開現世的物質世界，仙界、冥府，還有更多未知的世界，吳寨空蕩蕩的小腦殼越發渴望汲取更多知識，暫且把還債一事撇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