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可控
矢神龍崎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正面是一個雙子座的星圖，反面是星落神的雙六芒星徽記，「加入星落神，你想知道什麼，你自己去查。」
「這是你們那個什麼座上說的嗎？」蘇默咬牙切齒道。
「正是。」矢神龍崎竟然也不在多嘴了，他認真起來就像變了個人。
「我拒絕。」
蘇默轉身離去，矢神龍崎完全沒有要挽留的意思，低聲道:「你一定會加入星落神的，蘇默。」
星落神的座上就是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蘇默不敢確定自己見到他能不能控制得住怒火。因為現在的他完全沒有戰勝座上的力量，如果發生衝突，他連仇都沒法報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思考中的蘇默沒有注意到，迎面走來了五個身著綠色軍裝的男子，「殞神是你殺的嗎？」為首的男子問道。
他們便是中國軍方wsw派來保護難民的搜查隊，他們都是得到神諭基因強化卻沒有得到神諭的人，有著很強的作戰能力。
「誰殺死的有什麼區別嗎？。」蘇默的目光鎖定了搜查隊的其中一個金色捲髮的男子。蘇默對wsw的態度還是比較好的，至少比星落神好。
wsw取自「warsaveworld」，戰爭保護世界。是中國軍方投資建立的組織，實力強大，資金雄厚。他們保護著倖存者，保護著這個殘缺的世界。wsw派出無數的搜查隊，保護難民區。
「你是星落神的人嗎？」隊長注意到了蘇默身後不遠處的矢神龍崎，此時那個話嘮完全沒有任務失敗的自覺，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蘇默動了，筆直出拳，一拳擊中了金色捲髮搜查官的胸膛。捲髮搜查官連連後退，險些摔倒。蘇默這一拳力道十足，就連強化過的身體，也痛得受不了。
「傑克！」隊長驚呼，蘇默的突然攻擊讓他們猝不及防。
「你原來是內奸啊。」蘇默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傑克身上，胸膛上一顆紐扣被蘇默擊碎，裡面明顯看出了一個小型監視器，一枚可以將錄到的音頻發送到指定主機的監視器。
慌亂中，傑克下意識地伸手去擋胸口的監視器。卻在伸出手的一剎那愣住了，他的手已經落在了地上，手腕處正鮮血直流。猩紅的花，開得遍地都是，格外的妖艷。
「啊！」傑克痛哭的慘叫著，突然傳來的斷手之痛險些讓他暈過去。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蘇默，正撿起了刀鞘，以人字納刀的姿勢，將催花雨收入鞘中。目光中似乎多了點什麼，看起來有些木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蘇默把蹲在了傑克旁邊，放下了催花雨，揪下了他的紐扣，展示給眾人看，語氣冰冷道：「我幫你們抓住了內奸。」
搜查官們都沉默了，雖然傑克是內奸，可是他們下不了手。畢竟一起生活過，一起戰鬥過，一起出生入死過……
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明白呢？
蘇默捏碎了手中的監視器，道：「既然你們下不了手的話，我來。」
蘇默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一腳踩在傑克的胸膛上，抓起了他還完好無損的右手，突然發力，使勁扯著他的手臂。
「啊……」劇烈的疼痛讓傑克不停的慘叫著，可是他連掙扎都做不到。蘇默踩著他的胸膛，把他固定在地上。同時，蘇默抓住他手臂的手也如鉗子般穩固。
「呀……」蘇默見一隻手扯不下來，就用兩隻手扯。突然，鮮紅的血濺了他一臉，傑克的慘叫也比之前更激烈了。
傑克的手臂就被蘇默這麼硬生生的扯了下來。他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捂住右臂的斷裂出。然而，他忘記了他的左手已經不存在了。傷口相碰，疼痛反而更加倍了，慘叫聲不絕於耳。
「閉嘴，吵死了。」蘇默猛踢傑克的嘴，連續幾腳下去，傑克滿臉都是血和淚，原本的慘叫也變成了呻吟。
「唔……唔……」
搜查官們全都轉過身，他們不願看到自己的隊友收到這樣折磨，即便他是內奸。
傑克靠在了蘇默的小腿上，一臉哀求的用模糊的聲音求饒道：「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
搜查隊的隊長實在受不了了，大聲喊道：「他都這樣了，留他一條命吧！」
蘇默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搜查隊的隊長，道：「啊？你在說著什麼啊？我現在不殺了他，他一定會報復的吧。」
「我不會……不會的……」傑克連忙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這是他活下來唯一的機會了。
然而，他打錯了算盤，蘇默一腳踢開他，「你給我閉嘴！」
「饒了我吧……」傑克還不想放棄。
蘇默走到傑克面前，突然開始猛踩他的胸膛，一邊踩，一邊惡狠狠地說：「閉嘴，閉嘴，閉嘴……」
連續十幾腳下去，傑克的胸膛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凹陷。骨頭、內臟全部被踩碎了，看起來應該是死透了。
蘇默兇狠的眼神慢慢緩和了，漸漸的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深不見底的平靜。看著腳下的屍體，目光中竟然有一絲不解。
隊長看了看傑克的屍體，又看了看蘇默，他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傑克雖然是內奸，但更是搜查隊的一員，是他們的戰友，是兄弟。
「你走吧。」隊長搖了搖頭，無奈道。
見蘇默要離開了，矢神龍崎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喊道:「喂，學弟，有件事差點忘了。」
「什麼事？」蘇默的表情平靜下來之後應該是淡淡的冰冷，可是由於滿臉的血，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太多的仇恨藏在心裡，這讓蘇默很少有時間去笑。
矢神龍崎拿出一個硬碟，遞給了蘇默，道：「這個是座上讓我帶給你的，他說你會加入星落神的，兩天後我來找你，希望座上沒猜錯。」
這個硬碟在哪見過！這是蘇默的第一個念頭。他一定在哪裡見過這個硬碟，是……母親！
想起來了！母親曾經拿這個硬碟給他看過，雖然他當時毫不在意，可是仍然記住了這個硬碟的外形。
「好，我會看的。」
「學弟，你一定要自己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果家裡養了寵物的話，也不能給寵物看。」矢神龍崎的話嘮又犯了。
「你想多了，我沒養寵物。還有，這些廢話就不用再說了，沒事你可以走了。」
「這就趕學長走了？太傷我心了，好歹我也是英俊瀟洒，多才多藝的學長啊。」
蘇默滿臉都是黑線，「能說人話不？不能說就滾遠一點。」
矢神龍崎一臉的不樂意，委屈道：「什麼叫不會說人話？你竟然出言侮辱學長，我詛咒你被抓到地下城陪巨龍，這輩子都沒有勇者去拯救你。」
蘇默冷冷道：「滾！」
「好，好，學長這就滾，兩天後見，撒由那拉。」
看著矢神龍崎轉過身去，蘇默終於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擺脫這個煩人的傢伙了。
矢神龍崎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看著蘇默，淡淡的說：「你……能控制住自己嗎？」
「啊？」
「沒什麼，走了。」矢神龍崎微微一笑，轉過頭離開了。
蘇默其實聽清了矢神龍崎的話，只是他不想回答。至於是因為什麼，估計只有蘇默自己知道了。
黎明就快來臨了，天空已經朦朦朧朧有些泛白了，就像大家閨秀害羞的臉蛋，嬌羞迷人。搜查隊正認真的採集著殞神的遺骸，其中兩個人將傑克的遺體收了起來，看樣子是打算安葬了他。
即使沒人說，從他們的眼神中，蘇默也看出每一個人都在埋怨他，甚至是恨他。也沒辦法，誰讓他殺了他們的朋友呢？
蘇默看著透白的天空出神，就算你們都恨我，又有什麼用呢？你們還不是需要我？需要我的力量。沒有我？你們只會死得更慘，真是弱者的矛盾啊。
弱者又能保護什麼呢？又能拯救誰呢？如果沒有力量的話，只能等待著被殺死和掠奪而已。
所以說，弱，就是一種罪！
擁有力量的一方永遠都是對的，永遠都收人追捧。沒有力量的人，只會被拋棄。他們早晚會忘掉傑克，但他們不會忘記蘇默。因為他們需要蘇默，也因為他們懼怕蘇默。
蘇默看了看殞神和傑克的遺骸，對著矢神龍崎離開的方向，輕輕地說：「我……控制得了自己嗎？」
蘇默的記憶中一直有一個場景，那是一片漆黑，只有幾束朦朧的微光，搖晃著，掙扎著。嘈雜的噪音就好像從腦海中傳出來的一樣，無處不在。
一切都很靜，死一般的寂靜，空虛的可怕。全身的毛孔都不受控制的張開了，貪婪地吞食著空氣。身上好像有無數只蟲子在爬動，卻又沒有辦法轉身甩掉它們。
「第3963號實驗品，實驗成功。」
「第3964號實驗品，實驗成功。」
「執行下一步。」
「是，長官！」
「放開我！」這是蘇默自己的聲音，是痛苦的掙扎，是無助的求救。
「哥哥，別怕，我會永遠陪著你的。」女孩子的聲音傳到了蘇默耳中，也傳到了蘇默的心中。
「我會救你的……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