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皇越說越激動,心口輕伏不平,情緒難自控,一口氣嗆著胸口,大氣大氣的呼吸著。龍六趕緊出聲關心問道:「父皇,身體要緊……」
臨天皇伸手制止了龍六的話,平定了一下情緒,繼續問文皇后,說道:「朕沒有證據會把你抓來嗎?皇后?」
文皇后驚恐的抬頭對上臨天皇的眸子,不可能,怎麼會……皇上一直沒有懷疑過她的。
看見文皇后露出驚慌之色,臨天皇繼續說道:「朕的人瞧見你昨晚夜裡子時過後出宮,丑時過後回來,而六兒的人也都證實你去了天牢,怎麼皇后就是這樣?從來都是敢做不敢認嗎?朕知你恨透了那大小姐,你折磨她就算了?你竟然……竟然毀她的容?你……你竟然惡毒到如此地步」
七兒深愛的女人被毀容,臨天皇怎能不氣?
臨天皇或許永遠都不能相信文皇后還有更狠毒的事情是他不所知的。
臨天皇如果知道他一生光輝竟然被一個女人欺騙了如此之多,又該怎麼會承受和接受那個事實?
門外,率先走在前面的龍七聽到了臨天皇的話,邁過門檻的步子差點站不穩,胸前的傷口隱隱作疼,龍七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大步走到臨天皇面前,急問出聲:「父皇,你說什麼?大小姐……毀容了?」
臨天皇安慰道:「七兒……你莫要激動」
如同五雷轟頂,龍七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毀容了?引以為傲的美貌被毀了?兮兒她怎麼承受得了?被毀容時那種感覺兮兒怎麼承受得了?
龍七心口一疼,險些站不穩。龍六及時扶住了龍七踉蹌的身子。
隨後進來的龍八和龍十也無法相信這個消息,龍八不可思議的看向文皇后,他的母后真的什麼都會做得出來。
她不過就是毀了一個卑賤女人的面容罷了,他們至於這麼緊張?她毀容的時候怎麼不見這些人關心一下?
文皇后心底深處的妒忌本性爆發,倏地睜大雙眼,面目猙獰,扭曲的咬著牙齒,說道:「是,是,臣妾恨死那個口無遮攔的大小姐,若不是她出言辱罵臣妾丑,臣妾怎麼會對她用私刑?本宮是鞭打折磨了她,但是本宮沒有毀她的容,是她自己自毀容顏,皇上不信,可以問昨日夜裡看守的那兩個士兵,臣妾不屑說謊……」
「不屑說謊?」臨天皇諷刺開口:「若不是朕有證據在手中,皇後會這麼快承認?你好好想想,你以往究竟撒了多少謊?做了多少壞事?」
龍八和龍六都對皇后的話半信半疑,只是大小姐怎麼會自毀容顏?但是皇后說著大小姐自毀容顏的時候不像假,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情?
龍七不相信的看著文皇后,氣憤出聲:「大小姐怎麼可能會自毀容顏?皇後娘娘以為這樣就可以推卸罪行了嗎?」
文皇后被臨天皇與龍七一前一後的質問,一向高傲慣了,當下暴怒著回諷道:「七王爺還不明白嗎?大小姐寧願自毀容顏也不願嫁給你,呵呵,本宮也算是倒霉,沒有賊心卻被當成了賊,大小姐不過是借本宮的手想要擺脫掉賜婚,她這麼做不過是不想嫁給七王爺罷了……」
文皇后剛開始也是想不明白,但是同樣是女人,用女人的心思去揣測也就不難猜到,現在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龍七聽后心中猶如又被狠狠刺了一劍。傷口的疼不算什麼,真正的疼是心中那份自尊被狠狠磨殺掉。
兮兒真的討厭他到這個地步了嗎?寧願容顏也不願嫁給他?
只有這個理由才說得通,龍七連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找不到。
龍七悲從心底生,情緒波動大,刺激了神經,口吐一口鮮血,龍六扶住了龍七,臨天皇嚇得叫道:「快,快傳御醫」
接著又說道:「德公公,傳朕旨意,皇后濫用私刑,涉足朝綱,擾亂後宮,母儀盡失,敗壞道德,念及其家族對皇朝有重大貢獻,故從輕處罰,即時起,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探望……」
德公公點頭答一句奴才遵旨。並安排侍衛進來將文皇后拖下去。
文皇后被侍衛拖出去,一邊不服的大叫道:「皇上,你不可以這樣對臣妾,臣妾的祖祖代代都對皇朝立下汗馬功勞,臣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文皇后的聲音越來越小,身影慢慢消失在宮殿之中。
皇宮中,龍七因為氣急攻心陷入了昏迷之中,臨天皇急得請了全部的御醫,御醫說心病還須心藥醫,臨天皇想到龍六跟他說的,天牢里的大小姐也是昏迷不醒。思量片刻,臨天皇讓龍六去天牢將鳳兮兒接進皇宮醫治,一個時辰之後,龍六去天牢將鳳兮兒接進了皇宮,安排在龍七的隔壁,但是也無絲毫轉醒的跡象。
臨天皇看了龍七與鳳兮兒之後回到明鏡宮,無奈於這對小冤家,卻又心疼龍七的執著與痴情,臨天皇不禁想起了年輕時期的自己,其實龍七的執著像極了他,只是……臨天皇獨自嘆氣,他並沒有七兒那般痴情,若當年……他選擇執著於梅妃的愛,選擇相信梅妃,可是,他再怎麼回憶和懊悔,梅妃也不在了……。
只道當時是年少。
年輕氣盛,又極度好面子,才會導致……
臨天皇不敢再想下去,他是一國帝王,不允許自己過度自責,只是,他的內心從未真正的放下,從未釋懷那些過往,今日文皇后一事,勾起了他太多的回憶。
臨天皇疲憊的靠在龍椅上,閉上眼,往事一幕幕,在他腦里重放。揮之不去,忘卻不得。
無法忘懷梅妃在梅花林間彈琴起舞的美麗模樣,無法忘記與龍坤戰神弟弟的兄弟情義歲月,亦是因為太執著,所以至今無法釋懷梅妃與龍坤的那些糾葛。
臨天皇撫心自問,自己真的錯了嗎?犧牲龍坤得來的太平皇朝卻有著如此之多的隱患,值不值得?即使懊悔與自責又有何用了?梅妃與龍坤早已不在。那個孩子還在……
龍九。臨天皇默念著這個名字,對於龍九陌生的記憶只有在冷宮那場大火之前。那時候,他與梅妃與龍九幸福三口,龍九那孩子長得像梅妃性子也隨梅妃,同樣的倔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