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輕咳一聲,轉身走到珠簾外面。背對著鳳兮兒。
鳳兮兒拍拍自己的臉,才喝了三小杯,就忍不住睡懶覺了,真是不勝酒力。艱難的從浴桶中出來擦乾了身子,又摸索著穿衣,折騰了好一番,才穿好鞋子出去,低頭檢查衣裳抬頭卻碰到了掛衣的木架子,疼得鳳兮兒一陣齜牙。龍九耳力好,聽到了不尋常。便開口問道:「怎麼了?」
「呃,沒,沒什麼,不小心撞到額頭而已」鳳兮兒小心翼翼恐慌啊。
「好了就出來吧,我給你上藥」龍九去床下取藥箱。為方便換藥,龍九便把隨身攜帶的藥箱放於鳳兮兒專屬的病床下。
鳳兮兒揉揉疼痛的額頭,理了理裙擺,撩開珠簾,跨過門檻,卻不小心絆了一下,向前撲去。龍九及時接住了鳳兮兒,輕聲呵斥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鳳兮兒結巴道:「我,我,我,就是這個裙子太長了,穿不習慣……」
龍九把鳳兮兒扶至桌前,鳳兮兒坐在凳子上,龍九先是摸摸鳳兮兒的額頭,又是把脈,然後上藥。
鳳兮兒垂眉刻意忽略空氣中曖昧的氣息,不知自己為何那般緊張。
小土豆推門而進,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小,小姐,你什麼時候起來的?誰幫你穿……衣服的?」小土豆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巴能塞下一個大饅頭。
鳳兮兒尷尬的憨笑:「我見你那麼久都不進來,便自己穿衣起來了,我手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穿衣也不是什麼難題」龍九是聰明人,鳳兮兒相信龍九不會多嘴的。
她一個未婚的大小姐入住九王府本就容易惹人閑話,若是方才那曖昧的一幕傳出去,鳳兮兒倒不是怕丟了名節,只是怕和龍九鬧緋聞就不好了。
小土豆自責的拍拍自己的腦袋,解釋道:「奴婢掃完迴廊把掃把放回廚房時,看見阿達哥一個人扛大米,便幫忙了下,沒想到小姐可以自己穿衣,看來小姐的傷勢好得很快,真是太好了」
鳳兮兒投以小土豆寬慰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不必自責,小土豆會意了,笑著低頭,鳳兮兒說道:「我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土豆你收拾收拾,明早我們便回府」
小土豆心有疑惑與擔憂,還是點頭下去收拾東西了。
上了葯,龍九並沒有出去,而是從藥箱拿出醫書看了起來,鳳兮兒不免厚著臉皮問道:「九王爺,你怎麼還不出去?」
「本王在研究骨折治癒術,需要用你來做一下實驗」龍九說得倒是雲淡風輕啊。
鳳兮兒頭皮發麻,戰戰兢兢的問道:「實,實,實驗?」
「怎麼?怕了?」龍九將看書的目光轉移到鳳兮兒臉上,眼角帶笑的直視著對方。
「呵,當然……怕啊,我又不是動物,怎麼可以做實驗呢?」鳳兮兒害怕得雞皮都豎起來了。手臂骨折那一刻的疼痛刻骨銘心啊。
「哦?你已經在實驗中了」龍九語氣中夾著一抹得逞啊。
實驗中?難道這些葯???
龍九接著問道:「有沒有覺得手臂特別清涼,涼到骨頭那種?」
鳳兮兒點頭搗蒜,「為什麼會這樣?」
「此葯是修復傷口最好的配方研發而成,西域最新研製出來的,對跌打,腐爛,骨折等大傷都有奇效,滲透力極強,能夠透過肌膚直達骨頭治癒骨折,現在給你上藥,明早便可以拆掉葯竹筒,你就可以恢復往常了,但是記得傷口剛剛初愈,切記不可再傷到,還需要半個月的癒合期,明白嗎?」
龍九難得說那麼多話,分解得那麼詳細,鳳兮兒乖巧的點頭。想到傷口這麼快就好了,沉重失落的心終於得到一絲絲安慰,也不再那般死氣沉沉。
「你要是無聊就躺下吧,本王擔心藥物有副作用,在此守候觀察,待過了些時辰后,確認無任何傷害,本王自會離開」龍九隻能倚著各種自編的理由陪在鳳兮兒身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鳳兮兒哪敢躺下去啊,只得找來文房四寶,寫寫畫畫。偶爾瞄兩眼龍九,龍九就像沒事人一樣淡定的看著醫書,鳳兮兒就尷尬了,無措,又不知道能幹什麼,無聊得抓抓頭髮撓撓脖子。
「你很癢?」龍九問道,眼神卻始終沒正眼看鳳兮兒一眼。
「沒,沒有啊,就是好些天沒洗頭了,有點頭皮發癢而已」鳳兮兒心虛的溜眼眸。
「本王現在有空,若想洗,本王可以幫你」龍九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啊?
鳳兮兒恐慌啊,說道:「怎敢勞煩九爺啊,我回府再讓小土豆幫我洗了」
兩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鳳兮兒趴在桌面上,畫了花美男又畫烏龜,亂寫一通,龍九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反而與鳳兮兒聊起天,問道:「上午去十王府做甚?」
「九王爺不知道嗎?今日是十王爺的二十歲生辰」
龍九遲疑了下,他記得小十與他一樣不喜歡過生日。所以便沒記在心上。
「你送了小十什麼禮物?」龍九好奇道。
「我作了一副詩畫送給十爺,雖然不值錢,但是十爺很喜歡」鳳兮兒嘴角微微上揚頗為自豪的說道。
「哦?大小姐與小十如此交好!」
「十爺講義氣,是條真漢子,又幾次出手相救,是我的朋友,朋友生日,我當然要表示表示心意了」
「本王對大小姐也算出手相救幾回了,不知道大小姐當不當本王是朋友呢?」龍九難免有些少醋意,忍不住質問道。
鳳兮兒遲疑了下,說道:「當然,若無九王爺,我早就死了,做人要知恩圖報,九王爺是我的恩人與貴人,雖說我沒什麼可以幫到九王爺,但是若九王爺有難,我亦會全心全力幫助九王爺的」
「那,嫁給本王,如何?」龍九不驚不瀾拋出這一句,嚇得鳳兮兒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鳳兮兒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變得這麼搶手了,就連一向不近女色,冷淡無心的鬼王大人也想娶她?這其中,是否有著什麼陰謀?還是說……鳳兮兒打斷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不可能,紅九不可能欺騙她的,失落的時候,人往往喜歡自欺欺人,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