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顧婉婉在模仿她
天色漸熱,一路奔波,顧長歌額頭都是細汗。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墨君邪忽然拿出手絹,給她擦汗,動作極盡溫柔。
顧長歌秒懂。
這是在給她撐場子。
自打得知顧長歌要嫁給墨君邪之後,外面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男男女女,時不時的就喜歡打個賭。
賭的是墨君邪待顧長歌,是不是真心的。
奇怪的是,十成裡面,有九成都認為墨君邪是假情假意。
如今四周有百姓,面前有顧府的人,墨君邪的做法,意圖明顯。
顧長歌漆黑的眼睛看著他,他的俊臉近在咫尺,她勾了勾唇,「我好了,你這麼熱,擦擦自己的汗。」
「你給本王擦。」
「……」演戲還上癮了?
顧長歌不喜歡當著別人的面膩歪,俗話說得好,秀恩愛死得快。
可墨君邪給足了她面子,她總不能啪啪打臉吧。
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從他手裡接過手絹,三下五除二的擦好。
轉過頭來的時候,見顧府上下,正一臉訝然的看著她。
很好。
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顧鴻信見時機差不多,上前態度恭敬的道,「見過邪王!」
墨君邪原本對著顧長歌時,笑意盈盈的臉,悉數收斂起來柔情,他像是變臉似的,面無表情的嗯了聲,半擁半抱著顧長歌,往府上而去。
經過顧婉婉的時候,聞到一陣香氣。
顧長歌再次蹙眉,她身上的香氣,怎麼也會如此熟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對,顧婉婉一直都沒消停過,這回又搞什麼鬼。
以前顧長歌都是等著別人先出招,她再將計就計,她沒少吃虧,這回要搶在她使出計謀前,就先洞穿她的意圖。
回了正廳,一家人紛紛落座,顧鴻信對墨君邪的恭敬,只增不減。
兩個男人說話,其他女人紛紛噤聲。
顧長歌和董流煙坐在一起,悄悄咬耳朵,顧長生也湊過來,三個人聊著聊著,氣氛融洽。
「姐!你看看我現在的身材,還像是螞蚱嗎?」顧長生雖問著,口吻相當得意。
「喲你還記著呢!」顧長歌酸他,「男子漢要胸懷四方,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好像是你最開始說我是螞蚱的。」顧長生小聲的嘟囔抗議。
顧長歌挑眉,「我那麼說,也只是為了讓你上進,如果我不那麼說,你哪裡會有現在的身材?」
「……」顧長生有些無語的看著她,「姐,你好像說什麼都特別有道理的樣子。」
「知道就行了,以後還跟我講道理嗎?」顧長歌忍笑。
顧長生忙恭敬的表示,敬佩敬佩。
兩個人的對話,董流煙聽在耳朵里,她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他們一家子其樂融融,晃瞎了顧婉婉的眼。
遙看整個顧府,只有她是孤獨一人,就好像是闖入了別人的家庭一樣。
她的娘親去世,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感到悲傷。
什麼狗屁一家人,全都是自私自利的。
就連這回顧相思把她從鄉下接回來,都是為了讓她對付顧長歌。
顧婉婉知道,不過她並不介意被利用。
沒有顧相思,她可能要一年半載才回來,按照顧長歌的發展勢頭,到時候更難對付。
「你只要把顧長歌給我弄死了,怎麼都行!你儘管放心的殺了她,我堂堂太子妃罩著你!」顧相思的話,仍在耳邊。
顧婉婉覺得,顧相思可能是傻的。
騙她去殺顧長歌,真是異想天開,她自己怎麼不去?
要能殺早就殺了。
不管怎麼說,當時她先答應了她,如今回來了,就由不得顧相思掌控了。
顧婉婉垂眸,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又看看對面顧長歌的,輕輕抿了抿唇。
已經有差不多二三分相似了,沉下心來,在等月余,她相信,就算是董流煙,都無法分辨出來,她是假的顧長歌。
這個手法,還多虧了一位高人。
正廳里的人,大概除了顧鴻信,其他都漫不經心的,就連墨君邪餘光都時不時的瞄著顧長歌。
絮絮叨叨的說著,墨君邪見顧長歌悄咪咪的揉著腰身,心想她估計是坐的無聊了。
墨君邪停下撥弄茶盞的手,看向顧鴻信,直言道,「本王有些乏了,想在府上歇會,麻煩顧大人安排一下。」
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啊!
顧鴻信輕咳著,下意識的看向顧長歌,笑眯眯的道,「長歌的別院倒是有不少空廂房,按照王爺和長歌的關係,您去別院住,倒是合情合理。」
墨君邪懶懶的點頭,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朝著別院而去。
「長歌!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追上邪王去!」
正愁著找借口離開,顧長歌忙不迭的應下。
顧長歌走,顧長生也想走,無奈顧鴻信這會看到了他,想到他未來可能前途無量,態度是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
「長生啊,你跟阿爹來一趟書房,阿爹有事要問你。」
「……」
顧長生邁出去的腳,被迫收回,他轉身之際,看見顧長歌朝他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悲催啊!
顧長歌走到半路,看見墨君邪傻愣愣的站著。
聽見動靜,墨君邪回頭看她,「你怎麼走這麼慢?本王站這裡等半天,汗都出了一盆!」
顧長歌走過去,攙住她的胳膊嘿嘿笑,「好了,等下我給你擦汗。」
「這還差不多。」
墨君邪一直廝混到晚上,混了晚飯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后兩天,顧長歌一直陪著顧長生,兩個人頂著大太陽,把京城逛吃逛吃了一圈。
顧長生像是沒進過京城似的,對新出現的玩意,各種驚奇,頻頻惹的顧長歌嫌棄。
嫌棄歸嫌棄,給顧長生買起東西來,顧長歌沒心疼過。
這天逛完后,一回到家,丁香就端來了兩盆冰放房間里。
顧長歌又驚又喜,「丁香,你從哪裡搞來的?」
大良朝不比之前有空調什麼的,這裡的夏天,炎熱高溫,全靠熬。
度假山莊什麼的,實在是太遠,顧鴻信摳的不行,才不捨得送她們去。
顧長歌知道宮裡皇帝,都是靠冰降溫,她想弄幾塊涼快下,沒什麼門路。
「是邪王派人送來的。」丁香笑著道,「無浪說王爺專門挖了個地窖,裡面囤了足夠用上兩年的冰塊,今天剛弄好,就讓無浪送過來,冰塊化了,王爺會再讓人送的。」
「我姐夫真好!」顧長生嗷嗷叫著,那自豪又得意的模樣,搞得好像墨君邪是他男人一樣。
顧長歌拍他腦袋,「再好那也是你姐我的。」
「是是是!」顧長生揉揉頭,「我有同窗,姐夫是你的。」
「……」有同窗是什麼鬼,「你要對你同窗下手?」顧長歌狐疑。
「姐!」顧長生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氣的不知道怎麼開口,「你能不能嚴肅點,總想些亂七八糟的。話說,這幾天我聽了不少關於顧婉婉和你的事情,她派人算計你的事情是真的?」
「不然是假的?我編的?」顧長歌道,「這事你別摻和,你姐我可不是小白兔。」
顧長生深深點頭,「姐,你是披著兔子皮的大灰狼。」
於是顧長歌笑哈哈的把兩隻小狼崽帶到他跟前,「這倆是我兒子,你有外甥了。」
「……」
顧長生在府上要待一個月,不同於往年,今年天氣太熱,學院被迫放假。
而顧長歌卻仍要堅持去學堂。
好在今年有結業考,課業不多,顧長歌覺得沒那麼痛苦。
這天放學后,正是日頭毒辣,她從學堂出來,沿著街頭小巷回家。
途徑賣桃花糕的,想起來董流煙愛吃這個,顧長歌要了一份。
小攤攤主在打包的時候,她看見了個奇怪的女人。
那女人穿著一身青白相間的長裙,腰身纖細,髮髻和顧長歌的相似,面容看不真切,因為她用面紗遮面。
顧長歌心中起疑,匆匆拿了桃花糕,跟了上去。
她覺得這個人像是顧婉婉。
顧長歌跟了一段,就見那女人進了一家藥房,她記下藥房的名字后,才返回顧府。
回了顧府,顧長歌特意讓丁香去打聽,看顧婉婉回沒回來。
「三小姐回來了,剛才差點嚇我一跳。」丁香心有餘悸的道。
「她又欺負你了?」顧長歌凜然的問道。
「沒……」丁香忙擺擺手,「倒不是欺負我,是我差點把三小姐認成是你!結果她轉過頭來,丁香的心頭快跳出來了。」
顧長歌無語,「我是我,她是她,我們兩個穿衣打扮,甚至走路風格都大不相同,你……」
等等。
好像有什麼不對。
穿衣打扮走路姿勢體態,放在以前,她和顧婉婉的確不同。
但如今的話,顧長歌驀地瞭然,盤旋在她心頭好幾天的疑惑,終於明了。
她沒再說話,推開丁香,幾步來到衣櫃前,翻了好一頓,找出來一件長衫。
青白相間。
「顧婉婉今天是不是穿的這一件衣服?」顧長歌舉著問丁香。
丁香啊呀一聲,捂著嘴道,「小姐!就是這件!要不是這件衣服我也不會認錯!我記得你有過這個,所以才會誤認。」
顧長歌把衣服丟一旁,冷哼著道,「我知道她在搞什麼鬼了。」
她在模仿她!
不僅僅是服裝髮髻,甚至是走路、說話、微笑,都在有意無意的模仿她。
怎麼,顧婉婉是想用假的來把她取而代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