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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我覺得還能拯救一下

  見顧長生神神秘秘的,她不由得壓低聲音,小心的問,「見到了誰?」


  「阿哥!」


  「啊?」顧長歌驚訝的捂住嘴巴,正當顧長生要跟她分享阿哥的事情時,她慢悠悠的來了句,「阿哥是誰?」


  「……」


  顧長生無奈的反應過來,他的阿姐失去了記憶。


  當時甚至不知道有他這個弟弟的存在,現在不記得阿哥顧雲溪,好像並不是什麼大事。


  她一臉懵懂,求知若渴的模樣,倒是讓他心情好了幾分,笑著跟她解釋道,「阿哥就是我們的大哥,顧雲溪。」


  「可墨君邪告訴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顧長歌不解。


  「阿哥和我們同父異母,他是大房的長子,以前的時候,曾在宮中當御醫,後來阿爹去世后,整個顧府攤上了事情,變得七零八落,加上戰亂的摧殘,阿哥便離開了京城,開始了流浪,我們那時候身在軍營,對阿哥的蹤跡並不了解,倒是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再看到他!」


  顧長生的話語里滿是激動,看得出來,他對這位大哥,很是喜歡。


  那大哥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吧!


  沒有人來打擾姐弟兩個,顧長生便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講給了她聽,話語之間,難免流露出崇拜和尊敬。


  顧長歌聽完后笑著道,「那是應該見見,阿哥是以後住在京城裡嗎?」


  「不清楚呢。」顧長生道,隨後想到什麼似的,忽然懊惱的拍了拍腦門,「糟了!剛才我看到了阿姐你,直接就把阿哥丟在了旁邊,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呢!」


  「你啊!」顧長歌戳戳他的腦袋,少年滿臉通紅,她朝著外面看了看,聽見人聲鼎沸正熱鬧非凡,於是揚了揚下巴,「你先去招呼來賓吧!」


  「那阿姐你……」


  「我在自己家裡的自己房間里,還能有什麼事情?」她推著他的肩膀往外走,「正好我熟悉熟悉這裡,你快去忙吧。」


  「那阿姐你好好的,等下用餐我找人來喊你。」


  顧長歌比了個好的手勢,才終於將他送走。


  房門關上,她覺得有點疲乏。


  近來在宮裡面,墨君邪讓太醫調理她虛弱的身子,雖然比之前好了許多,但還是總會感到睏倦。


  今天出來一路上折騰,又陪著顧長生說了大半天話,算是極限了。


  她吩咐侯在門外的疾風,有事的話通知她,她打算睡個覺。


  顧長歌爬上了床,躺到上面,沒多久就睡著了。


  她做了個冗長的夢。


  首先是夢到她為了追一隻大鵝,竟然追到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那男人穿著一身鎧甲,樣式和顧長生穿的差不多,只不過他更加高大挺拔健壯。


  再後來夢中大鵝不見了,多的是那個男人的俊臉。


  他時而邪魅的笑,時而滿臉寒霜。


  顧長歌看不太真切面容,卻能夠感到自己滿心裡的喜歡。


  直到後來,那男人身邊忽然又出現一個女人,他對那女人同樣溫柔和煦貼切,甚至那女人還挺著個大大的肚子。


  那是他們的孩子嗎?

  她越想越傷心,耳邊傳來急促的拍門聲,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夏日的陽光毒辣辣,將房間照的四處通透,空氣燥熱沉悶,幾乎沒有一絲風。


  顧長歌坐起來,一摸臉頰,只剩下滿手的濡濕。


  房門外傳來疾風低沉而關切的聲音,「娘娘,怎麼了?」


  「沒事。」一出口,才發覺嗓子很疼,她皺了皺眉,重複了遍,「我沒事。」


  夢中的場景,太過震撼,以至於她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顧長歌用衣袖將眼淚擦了擦,只要一回想,還是覺得委屈。


  夢裡面的男人,是墨君邪嗎?


  那麼在他身邊的女人,又是誰呢?


  墨君邪曾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提到過他的傷害。


  此刻浮現在她心中的疑惑,那些傷害說的就是,他和別的女人?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翻來覆去的想。


  顧長歌知道,總鑽牛角尖什麼時候都不會感到快樂,那些過去的事情,就應該讓它們徹底翻篇,不再計較。


  可……


  她煩躁的使勁揉了揉臉,心中感到無比憋屈。


  再一次,覺得失憶真的不好。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恢復記憶就好了。


  她現在也並非是什麼都不記得,偶爾腦海中會閃過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很多感情她都依舊保有,並且深有體會,只是難以將過往串成篇。


  墨君邪讓宮中太醫,給她調理身體,卻從來沒有提過,要幫她恢復記憶。


  或許……她可以再找別人試試?


  顧長歌從床上下來,恰好聽到外面的動靜,低聲詢問疾風,被告知是外面的宴席開始了,顧將軍派小女婢來請她過去吃飯。


  「知道了。」她沖著門外喊了聲,對鏡整理好衣衫,前往正院的路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頓時為自己的聰明驚嘆不已。


  她怎麼差點忘了這件事情呢!

  顧長生說找到了同父異母的大哥顧雲溪,而顧雲溪之前在宮中做御醫,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


  那失憶的事情,可以找自己阿哥幫忙啊!

  到達宴席,眾人原本都端坐著,見到顧長歌過來,連忙紛紛起身行禮,一時之間,風光無限。


  有了先前一次的經歷,顧長歌勉強能夠應付的過來。


  一番虛偽的客套話之後,前來賀喜的各位大臣,才逐次落座。


  顧長生作為東道主,穿上了整齊的鎧甲,雖然缺少一隻胳膊,但立在那裡,依舊風度翩翩,威風凜凜。


  他開口,聲音沉穩有力,言辭之間更是進退有度,雖然年紀輕輕,沒有人敢輕視他。


  拋開身份背景不說,單是那種氣度,便令人生出欣賞。


  有了顧長生在主持,宴席上倒是其樂融融。


  大臣們互相聊的熱火朝廷,顧長歌身為女流之輩,又是皇帝的女人,眾人倒是沒敢主動挑起話題。


  顧長歌吃了頓安穩飯。


  飯後她則又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間,至於顧長生,則需要把所有的來賓都送走,又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等終於結束迎來送往,彼時太陽已經西斜。


  顧長生來不及換衣服,穿著一身鎧甲,就去找顧長歌。


  他敲開她的房門,見她正立在書桌前,一本正經的端詳著一幅幅畫,忍不住笑道,「阿姐,你還有這些閒情逸緻的?」


  顧長歌聽見動靜,回過神來,她正疑惑不已呢,忙拽著他的胳膊道,「你看這些畫,都是我畫的嗎?」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具有才華。


  顧長歌正沉浸在無限自戀之中,卻被顧長生一聲大笑打斷,「阿姐,你開什麼玩笑的,你之前可從不畫這些!」


  「那這是…怎麼會在我的房間里啊!」她不相信,固執的追問。


  顧長生嘴角聳了聳,「都是皇上畫的,之前他追求你的時候,應該沒少畫過,而且看筆跡應該就是他。」


  「我和他之前……」她打住,臉微微泛紅,看的顧長生直接想翻白眼,「怎麼?」


  「我們之前是不是很好?」


  「……」顧長生呵呵一笑,「不知道。」


  「……」顧長歌嘴角癟了癟,「對了,問你件事,他除了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


  突然說起這個,讓少年心生警惕。


  他挑眉萬分驚訝的看著顧長歌,避而不答,反而笑著說,「阿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看你的反應,那就是有咯!」


  顧長生差點忘記了她有多聰明,只能訥訥的點點頭,「曾經有過一個女人,但後來證明是個誤會,那是一個圈套,阿姐你不要亂想。我是不太喜歡他的,但肯為了他澄清,阿姐你應該相信我。再者說了,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和他繼續下去,就應該將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失憶了,其實正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是嗎?」


  本意只是想隨便聊聊,沒想到他忽然一本正經。


  顧長歌擺了擺手,換了個話題,「對了,你不是說要介紹阿哥給我的嗎?他在哪裡?」


  見她不提那個話題,顧長生鬆了口氣,接著說道,「嗯,我來找你,就是為的這個。」


  等二人都收拾了一番,才從廂房出來。


  顧雲溪住的院子,還在她隔壁,距離很近,很快就到跟前。


  初初見面,立在面前的阿哥,和她印象中的某個人,重合到了一起。


  都是一樣的清朗如山間的風,明媚如春日的陽,穿一身白衣,那白衣就是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他長得個頭不是特別高,卻很清瘦,皮膚有幾分冷白,面上的表情,在看到她的時候,從眉眼愣怔,再到眼圈微紅。


  「長歌……」


  顧雲溪淡淡的開口,帶著幾分哽咽。


  「阿哥。」她禮貌的回答。


  下一秒卻見他立刻來到跟前,抓住她的手腕,上下左右的打量,嘴裡跟著念叨,「你還活著…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顧雲溪聽說到她墜崖的消息時,有多麼痛苦。


  整整三個月,他都沒有緩過來勁兒。


  等之後稍微冷靜下來,出門便看到了墨君邪貼在街頭巷尾的各種尋人啟事。


  他是知道,墨君邪對顧長歌的深愛的,因此,墨君邪不相信的事情,他也不相信。


  沒有再做大夫,沒有再管醫藥堂,他開始到處尋找顧長歌。


  直到前不久,聽到無數人議論,說找到了當朝皇后。


  那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顧長歌回來了。


  快馬加鞭的趕到京城,想要進宮,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卑微,不得門路,好在經過輾轉,又重新和顧長生相見。


  兩個人手拉著手的站著,好半天都沒有人說話。


  一個是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而另一個是失憶了尷尬的不知道講什麼。


  顧長生輕輕咳嗽了聲,打破了沉默,「兄長,阿姐她失憶了。」


  提到失憶,顧長歌忽然回神。


  她忙抽回手,略有些不自在的道,「對,阿哥,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我失憶的話,還能不能拯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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