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你眼瞎了嗎
顧長歌和蕭蕊一拍即合。
趕在墨君邪回來之前,蕭蕊搓著手熱情無比的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合計合計。」
「合計什麼?」顧長歌抬眸問。
「打人啊!」蕭蕊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要打人咱們在哪裡打,怎麼打,怎麼把人騙出來,不都是要計劃的嗎?你以為咱們是那種上去不說二話就是乾的莽夫嗎?」
顧長歌輕笑了聲,惹得蕭蕊眼睛瞪的更圓了。
她只好止住笑聲,畢恭畢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您繼續說。」
「跟你說不明白!」蕭蕊被她打岔,心煩意亂的擺擺手,「總之你先養病,等我安排好了,再來喊你,到時候你只需要看戲就成。」
「行吧。」顧長歌點點頭,贊同了蕭蕊的提議。
畢竟對於眼下的她來說,身體最重要,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沒必要把自己搭在心兒身上。
理清楚思緒,顧長歌靠在床邊閉目養神。
墨君邪端著飯菜進來后,見狀以為她又睡著了,下意識的輕手輕腳往前走,沒想到途中顧長歌睜開眼睛,懶懶的看過來。
「沒睡?」他問,闊步走來,就坐在她正對面,「大夫說現在最好先吃白粥,你要是覺得不好吃,多少忍忍,等身體滿滿好了,想吃什麼給你買什麼!」
顧長歌嗯了聲,老實的道,「我都快餓死了,現在吃什麼都能吃的下。」
她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又是泡冷水,又是和單濤過招,又是發高燒的,各種兵荒馬亂,不得安寧,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片刻休息,身體上的不適,全部都跑出來作祟。
疼痛是次要的,飢餓是主要的。
顧長歌盯著食物的眼睛,直冒綠光,嚇得墨君邪趕緊把飯菜端給她。
她沒客氣的狼吞虎咽,哪怕墨君邪擔憂的在旁邊安撫她吃慢點,顧長歌還是眨眼功夫,就吃了個乾乾淨淨。
「……」墨君邪心疼無比,啞著聲音道,「還吃嗎?」
「不吃了。」顧長歌挺直腰身,揉了揉肚子,「好像飽了。有水嗎?」
「有。」
墨君邪端過來茶杯,遞給她,她一連喝了四杯才擺擺手,「不要了。」
「還有哪裡難受嗎?」墨君邪坐在床邊,拉住她的手,不安的問道。
顧長歌搖搖頭,「不難受,你在就不難受。」
她笑的甜蜜而滿足,讓墨君邪心裡不是滋味。
他記起白天時蕭蕊的那番話,每次顧長歌受傷都是因為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她,答應要好好照顧她的,卻總是讓她來承受後果。
即便這樣,他的傻女人,看向他的時候,眼裡還儲滿柔情。
這個笨女人!
墨君邪心中觸動,猛然抬手,將她牢牢抱在懷裡。
「你……」顧長歌搞不懂是什麼狀況,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卻被他托起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他吻得急切,肆意攪動風雲,顧長歌無法抗拒,只能被迫承受。
直到墨君邪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她頂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怎麼了?」
「沒什麼。」墨君邪道,「讓你受委屈了。」
他很少說這樣的話,顧長歌看著他,半晌后才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我不會白白吃虧的。」
她想著和蕭蕊的那個計劃,簡單的和墨君邪提了提。
見墨君邪臉上沒什麼表情,忍不住故意出聲猜測道,「你心疼了嗎?」
「我心疼什麼?」墨君邪很快的反駁,「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出了事有我給你兜著。」
有了墨君邪的話,顧長歌心裡暖暖的。
她抱住他的腰身,將臉蛋在上面胡亂的蹭了蹭,墨君邪的下巴輕輕壓在她的肩膀上,依賴又親昵。
顧長歌等了好大會,果不其然在臨睡前,蕭蕊過來通知,說是明天早上採取行動。
心兒比她醒來的早,由於單濤一直在身邊守著護著,沒辦法搞事情,不過明天早上不一樣,單濤每天早上都會帶兵訓練,會在訓練場待上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對於她們來說,已經足夠。
事情敲定,蕭蕊還想拉著顧長歌說說話,卻被墨君邪以她需要休息為由,直接把趕走了。
男人轉身回到帳篷,耐心溫柔鋪好床,把她抱上去,眨眨眼道,「睡吧。」
顧長歌抱住他的腦袋,墨君邪就作勢撒嬌,嘟起嘴巴索吻。
「……」
她啞然失笑,耐著性子滿足了他的要求。
蜻蜓點水的吻,她勾住他的脖子,「這下可以睡了?」
「可以。」
兩個人並肩躺好,顧長歌想起來讓她去連州的軍令,問道,「我病了一天,什麼時候出發去連州?」
「後天吧。」墨君邪道,「明天再休息下,後天去連州,墨明煦的隊伍已經不在那裡,駐守連州的是司冥箴麾下的將領,這位將領很是恃才傲物,對兵法有一定研究,你到達連州后,一定要萬事小心,凡事多多思考,事出反常必有妖,保持頭腦清醒,才能戰勝他。」
顧長歌聽他的口吻很是嚴肅,忍不住又多問了些,有關於駐守將領的事情。
她只記得墨君邪喋喋不休說了很多,但卻記不得到底說了什麼。
一晚上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
隔天醒來,床邊已經沒有了人。
顧長歌手指觸碰到泛著涼意的棉被,眸色暗沉的起身,剛剛收拾妥當,蕭蕊便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她皺眉問道,擔心事情發生變故。
蕭蕊搓了搓手,走到爐子旁邊烤火。
暖意上涌,從外面帶來的寒氣被蒸騰掉,她使勁揉了把凍僵的臉,不滿的跟顧長歌抱怨,「這天怎麼這麼冷?出去走一趟,手腳都快凍掉了。」
「入了大寒,再過段時間都要過年了,過了年天氣就會回暖,到時候日子就會比較好過點。」顧長歌見火爐燒的不旺盛,往裡面添了柴火,跟著湊到一起烤火,「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蕭蕊興奮起來,沖她擠眉弄眼,「我辦事,你放心,你等我烤會兒火的,不然等下哪裡有力氣打人?」
「又不用你動手。」顧長歌拉起她的衣領,拖著往外走,「抓緊時間,單濤回來就麻煩了。」
「你用得著怕他?」蕭蕊癟嘴,「大不了我們跟他干!就他那點功夫,我還真看不上!再說了,你不是把他打趴下了嗎?」
顧長歌深深看她一眼,「我不是怕他,只是想給墨君邪留面子,不想做那麼難看。總之,我們別耽擱了。」
兩個人直奔小樹林。
入了深冬的林子,樹木蕭條,萬籟俱寂,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
顧長歌靠近后,那群人紛紛轉過頭來,作勢要行禮。
「行了!」蕭蕊打斷他們,「都別講究那些虛禮了,人呢?」
「在這兒呢!」其中一個人說著,忙讓開道路,視線逐漸清晰,顧長歌看到正中間丟著一個蠕動的麻袋。
蕭蕊挑挑眉,問,「怎麼只動不吱聲呢?」
「兄弟們把她的嘴給堵上了,怕她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惹得您生氣。」為首的一個人恭敬回到。
蕭蕊呵呵笑,拍拍對方肩膀,「行,你還挺上道的。」
一群人只尷尬的撓頭,不敢回應。
顧長歌看看天色,走上前踢了踢麻袋,裡面的人掙扎了下,她無聲的勾了勾唇,做了個收拾。
蕭蕊使眼色,「開始吧!注意力道,可別給打死了,對了,別往臉上招呼,我之前吩咐你們的,都別給忘了!」
「您就放心吧!」
不多時,半明半暗的天幕下,樹林里響起了各種悶響。
聲音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麻袋裡的人一動不動。
顧長歌擺手讓他們停下,隨後走到跟前,將麻袋掀開,露出心兒的小臉。
她合著眼睛,面容乾淨清爽,痛暈了過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打算怎麼處理?」蕭蕊湊過來問。
「隨便找個地方丟了吧。」顧長歌道,「別給整死了就行。」
蕭蕊沉吟著想了會,點點頭,「交給我去辦,你先回去吧,這裡風大好不容易你病才好一點。」
回去的路上,顧長歌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慚愧後悔的心理。
但很快,她就釋然了。
心兒對她做的事情,絕對算不上道德,甚至她在一開始,就想要把她弄死。
幸好她福大命大,才躲過一劫。
如今不過對心兒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至於她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她的造化。
顧長歌勾了勾唇,目光中滿是森涼。
心兒失蹤的事情,等單濤訓兵回來,立刻就發現了。
他找了好幾遍沒有找到人影,便來墨君邪的帳篷,要求見顧長歌。
這惹怒了墨君邪,他沉著臉要發作,被顧長歌拉住了胳膊,搖頭示意道,「你讓他進來。」
單濤進來后,雖然很氣憤很生氣很著急,但對著顧長歌的態度,比起來昨天好了點,「不知夫人有沒有見過心兒?」
「我?」顧長歌涼涼的嘲諷,「因為你的心兒,我發了整整一天的高燒,今天剛剛蘇醒,到現在還卧病在床,單將軍這麼問,是眼瞎了嗎?」
一席話說的單濤啞口無言。
他乾巴巴的杵著,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墨君邪看不下去,厲聲呵斥,「還不滾?」
單濤心情複雜的點點頭,轉身的那瞬,他狠狠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