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天大的好消息
關於五房的事情,顧長歌心中有數,知道應該怎麼辦,只不過需要做一些準備,於是她告訴五房,等顧鴻信下葬后才能辦成,讓她安心等待。
五房無所依靠,她是她最後的信賴,對她言聽計從,連連點頭。
「你要保證這段時間裡,不能讓大房知道,你有身孕這件事。」顧長歌不放心的叮囑。
五房顯得堅定無比,「我不會的。」
顧長歌默默祈禱,一切順利。
和五房從別院出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屋檐下燈籠照著的光,在漆黑的背景下,暖烘烘成一片,顧長歌仔細留意四周,確保沒有人的情況下,催促著五房悄聲離開。
兩個人就此分開,她則去找了顧雲溪。
顧雲溪此刻正在房中休息,聽女婢說是剛剛處理了很多顧鴻信身後的事情,她讓女婢去通報,沒想到,過了一會,顧雲溪親自來院中迎接她。
受寵若驚的跟著顧雲溪進了房間,擔心落人口實,他們半開著門。
顧長歌皺眉,「阿哥,還是把門關上吧。」
顧雲溪微怔,看到那雙眼睛,似乎明白她要說什麼,於是再度起身。
房間里點著燈,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她先說起的是顧鴻信的後事料理,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才說起來顧鴻信如今的藏身之所。
「長歌可是有事情要交代?」顧雲溪道。
她搖搖頭,「沒有,該交代的你都會交代,讓他好好藏著,別出來就行。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準就被人暗中盯著,等風頭一過,日子會好受點。」
「嗯。」顧雲溪點頭,想到以前的顧府,再看看今日的顧府,心中說不出的悲涼。被他情緒感染,顧長歌嘆了口氣。
顧雲溪察覺,疑惑不已,「長歌為何長吁短嘆?」
「阿哥,」她看下四周,湊得更近了,兩個人的腦袋幾乎挨在一起,而她則是用氣聲說道,「你見過墨君邪嗎?」
她記得墨君邪說,顧鴻信能從牢里出來,是他去找的顧雲溪。
顧雲溪聞言,同樣緊張的朝著門外瞥了眼,點頭,「見過。」
「那……」她斟酌著,「你能跟我再走一趟嗎?」
顧長歌的表情猶豫不決,似是艱難不已,只是這幅表情,顧雲溪就不忍多加為難,爽快的答應下來。
兩個人商定時間后,顧長歌才回到府邸。
府邸和墨明煦的府邸是緊鄰著的,她這邊什麼動靜,墨明煦肯定暗中派人盯著。偶爾一晚上不回去,尚且不會起疑,一旦連著兩三天晚上不回去,顧長歌猜想,他暗中肯定會有動作。
為了減少麻煩,還是得做做樣子。
顧長歌前腳回了府上,後腳隔壁的墨明煦,就派人送來補品。
說是今天去顧府祭拜顧鴻信,看顧長歌的氣色不好,有黑眼圈,特意讓人送了補品過來,懇請她一定要收下。
顧長歌給拒絕了。
不多時小廝又過來,說是被拒絕後的下人,被墨明煦趕出了府邸,那下人此刻正跪在他們邪王府上各種哭嚎呢。
「……」
顧長歌要氣炸了,跑出去查看,還真是哭得撕心裂肺,讓人蛋疼。
那小廝見到顧長歌,在地上打了個滾,就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腳踝,哭著說道,「王妃!王妃,求求你可憐可憐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等著小的養活呢!如果小的被趕出王府,可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長歌冷冷的看著小廝。
大男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跪著,她實在沒有那種愛好,故意要為難別人。
她深吸口氣,道,「去把東西拿過來吧。」
正哭得痛快的小廝,立馬磕了幾個響頭,一溜煙的爬起來,一溜煙的衝出去,然後一溜煙的拎著一堆補品又回到顧長歌跟前。
他將補品高高舉起。
顧長歌擺了擺手,丁香立刻上前拎過來,她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一回到房間,就把墨明煦罵的裡外不是人,連帶著送過來的東西,都踢的滿地都是。
等她發完火,丁香才敢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洗漱。
洗漱完畢,她卻沒有睡覺,等到深更半夜,無浪來通知的時候,兩個人貓著腰身從府上最隱蔽的側門出去。
門外有一輛馬車等著,顧雲溪也在裡面。
三個人沉默的趕路,誰都沒有說話,到達墨君邪現在所在的宅子,無浪讓他們二人下車后,又駕車空跑了幾圈,最後停在另一間風馬牛不相及的宅子跟前。
按照記憶,顧長歌帶著顧雲溪,穿過一扇又一扇的門,終於到了別院跟前。
顧雲溪顯然是個很好的保密者,一心一意跟著,不聞不問。
到了房門前,她剛剛打開門,就看見正對面坐著一個男人。
單是看輪廓,就知道是他。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坐著?不睡覺嗎?」知曉對面是墨君邪,她的口吻便心疼起來,同時上前半蹲下身子,繼續和他貼著說話,「怎麼不點燈?」
「等你。」墨君邪的嗓音更加低沉,「等了很久,以為你不來了。」
「我不來你就要這樣等我一晚上啊?」顧長歌無奈又生氣的說道。
墨君邪沒說話,抿緊唇,算是默認。
「你!」顧長歌心疼,「你氣死我算了!」
「白天也在等你。」他忽然軟聲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來,就一直等著你。這樣你來的時候,就能第一時間看到我了。」
「……傻不傻。」顧長歌眼眶溫熱,「不管你等不等我,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你。」
話說到這裡,墨君邪才笑出來。
半明半暗之中,他那口大白牙,十分迷人。
顧長歌把他推到大床旁邊,又轉身點亮蠟燭,忽然明亮的環境里,墨君邪看到了顧雲溪。
顧雲溪同樣也看到了他,還有他那彆扭的腿。
「王爺。」他率先行禮,「又見面了。」
上一次見面,是在別處,那時候他還沒察覺到墨君邪的腿腳有問題,當時他坐在椅子上,和尋常沒有區別。
這回,他的視線不由得在上面停留。
墨君邪並不介意,也不惱怒,在看到顧雲溪的那刻起,他就知道,顧長歌為什麼會帶他來。
這雙腿不是沒有看過大夫,只不過他知道,很難治療,甚至根本不能治療。
因為他回京的途中,詢問過很多大夫,不放棄一點希望,甚至回京之後,也在私下裡暗訪名醫,都無濟於事。
很多大夫甚至都看不出來,這是什麼病,什麼毒。
但,帶顧雲溪過來,是顧長歌的一片心意,哪怕明知道後果,他還是不會拒絕。「兄長不必多禮。我現在已經不是王爺了,」墨君邪自嘲的笑,「是一個入土為安的過氣王爺。」
顧雲溪不知道該如何接過話音,反倒是顧長歌,狠狠地瞪他一眼,「再胡說八道,撕爛你的嘴。」
兩個人相視一看,都笑出聲來。
旁邊的顧雲溪被二人所感染,也跟著笑,等笑夠了,顧長歌才把請墨君邪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下,墨君邪在旁邊聽著,時不時補充兩句,等顧長歌說完,他笑著稱讚,「辛苦媳婦了,那邊有為夫給你泡好的茶,你且嘗一嘗。」
顧長歌沒理會他的打趣,懇請顧雲溪把墨君邪一併抱到床上,順便看下他腿上的情況。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顧雲溪看到那醜陋扭曲的長腿時,險些嘔吐出來。
尤其是在看到,大腿裡面那黑紫色的如同蟲子一樣的東西,時不時的蠕動著,他迅速的背過身,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下來。
顧長歌能夠理解,稍稍安撫下,兩個人繼續查看。
如果沒記錯的話,墨君邪大腿上的那些醜陋的黑紫色蟲子,似乎是多了點。
她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皺。
查看傷勢,詢問原因,約莫有一個時辰。
事後,顧長歌幫墨君邪穿衣服,詢問顧雲溪,「阿哥,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毒?」
顧雲溪搖搖頭,「目前並不知道,需要回去查點資料。」
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墨君邪的眉梢動了動,再度恢復如常,客客氣氣的對顧雲溪表示謝意。
「不必。」顧雲溪道,「從小學的是救死扶傷,懸壺濟世,關於毒了解甚少,我回去查查資料,如果沒有找到,也不用擔心,早年我在外面遊歷的時候,曾經認識一個紅顏知己,她便奉行以毒攻毒,善於用毒,我今日回去,便會寫信通知她,希望她能夠來京城一趟。相信只要有天下奇毒,一定會引起她的興趣。」
顧長歌和墨君邪同時驚訝。
踏破鐵鞋無覓處,顧雲溪居然認識這種人才,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顧長歌感謝了一通后,才讓無浪把顧雲溪送回去。
兩人並肩躺在一起,說的都是些家常話。
顧長歌問的是,墨君邪今天都做了什麼,結果他當真像模像樣的,流水賬一般說了一遍。
墨君邪問她做了什麼,她怕他無聊,講了講顧府的事。
說到顧相思被休,他冷哼一聲。
說到大房暈倒了,他再度冷哼。
說到五房懷了身子,墨君邪放在腰間的手,忽然收緊。
她疑惑的看過去,「怎麼了?」
「你的肚子怎麼還沒有消息?」他懊惱的說,「難道我還不夠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