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物盡其用
柳夢龍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直流。周旁的練習生們都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他。今天是他在練習生中地位最高的一天。但同時，他又從那種歡樂的巔峰瞬間掉了下來。
這種由大喜到大悲的心態，無論是誰都受不了了。李雲宰此時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他很想在台上跟柳夢龍爭一高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一個原本應該前途光明的練習生，卻因為李秀滿的一個決定而變得星途暗淡。柳夢龍此刻的心瞬間跌倒了低谷。
「社長.……為什麼是我？！」柳夢龍不死心的想爭個理由。
李秀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犀利的目光似乎將他的整個身體都洞穿了一樣，隨後冷冷說道：「這是經過討論之後的決定，雖然你在公司的表現不錯，但我漸漸覺得你不適合呆在s.m，或許泰宏更加適合你！」
一句「不適合」就將柳夢龍打進了「冷宮」，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暗道，社長的手段真是果斷無情啊。
「社長，我不服氣……你的一句『不適合』就把我三年多的辛苦努力都無視了。我為什麼不適合？論長相，我不比別人差，論實力，我也是練習生中頂尖的，為什麼會不適合.……你當初把我帶進公司，讓我刻苦的訓練了三年，現在就因為你的一句『不適合』就要把我趕出公司嗎？！」
所有人都嚇到了，此時柳夢龍面色漲紅，十分的激動，沖李秀滿質問起來。雖然行徑大膽，但換做了任何因個人，或許都會做出他此刻的舉動來。所有的練習生們都一陣暗嘆，忽然心裡都升起了一股明悟.……或許每個人都是公司手中的棋子，想放到哪裡，就放到哪裡。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無奈。
李秀滿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眼神犀利，像是兩道電光直射向柳夢龍，柳夢龍卻迎上了李秀滿的眼神，腳步下意識的卻是往後挪揄了半步。李秀滿的氣場無形之中散發出來，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李雲宰驚異的看向李秀滿。
「理由.……理由就是我是公司的社長，你只是一個練習生而已，就必須要服從公司的安排！還有一點，不論是誰，都不準在公司中拉幫結派，仗著自己的資歷深，實力強，就以為能夠無法無天了，仗勢欺人，就能夠不把公司的規定放在眼裡了！誰違反規定都要接受懲罰，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超過了我的底線，你就要承受得住付出『出軌』的代價！」李秀滿強硬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反而都聰明的很，自然聽得出李秀滿話中有話。柳夢龍憑藉自身實力，以及比其他練習生都要深的資歷，在練習生里，除了a班的幾個他不敢招惹外，其餘的練習生或多或少的都受過他的教訓，看來是因為這些事情，才導致柳夢龍被交換到了泰宏經紀公司。他就像是挖了個坑，然後自己跳了進去……
李夢龍頓時癱倒在地，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只要自己夠出色，夠努力，受到老師和社長的重視，他就能夠在公司里橫行了。但現在看來，之所以自己之前胡作非為沒人來管束，可能就是因為還沒觸及到公司的底線，現在越過了那條底線，現世報就來了。可是.……公司的底線到底是什麼？！不應該只是欺負了幾個沒有實力的練習生就把自己踢出了公司，這太划不來了。柳夢龍在茫然之餘，心頭也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今天，我再說一遍。公司的規章制度，人人都要遵守，不管是誰，不管他有多出色，不管他家世背景如何。只要遵守規定，那麼他就能在公司里繼續呆下去；但只要跨過了公司規定的那條界限，就統統給我滾出公司！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想要出到，不僅僅要靠實力，還要綜合很多方面的東西，平時表現也是考核的一項內容！」
眾人都驚了一下，暗道，看來以後要更加努力的訓練了，並不只是實力強的有出頭之日，為了出道，努力訓練又算得了什麼。
「好了，這是今天要說的第一件重要的事情。第二件事，跟大家沒有多大的關係，但跟寶兒有很大的關係，公司打算在一周之內，將寶兒送去日本學習，為期三年的訓練！」
嘩.……
又是一陣嘩然之聲，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寶兒，文晸赫等人也有些不淡定了，剛才還正在討論有關寶兒去日本的事情，現在居然變成了現實。
日本，亞洲的娛樂最發達的國家，寶兒將被送到日本去學習，充分表明了公司對其的重視，也說明寶兒日後絕對會是一個出道歌手，而且還是很厲害的實力派，亞洲的superstar。無數雙嫉妒的目光盯向寶兒，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寶兒也呆住了，腦袋暫時停止了思考。日本，對她來說是一個既陌生又遙遠的地方，但又是她十分嚮往的地方。臨近日本的韓國是感受到日本娛樂文化最深的國家，那些耳熟能詳的日本明星在韓國有著很多的粉絲，寶兒也是其中的一個。能去這個娛樂文化濃郁的國家進行學習，那自然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只是這個好消息來的太突然了，讓她有些難以接受，一塊大餡餅兒砸到了她的腦袋上，腦中短暫的一片空白。
而在這一刻，清醒過來的練習生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將目光投射過去。寶兒、柳夢龍……所有人腦袋中都環繞著這兩個名字，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會……所有人心裡都呻吟了一下。
柳夢龍被交換到泰宏經紀公司，寶兒被安排到日本去學習，是什麼促使了這一切這麼突然地發生，為什麼事先沒有一點風聲流露出來，都是公司的內部人員居然沒有聽到過一點蛛絲馬跡的消息。此時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個原因－－－－柳夢龍追寶兒的事情傳到了李秀滿的耳中。
一想到此，所有人都覺得越是深思就越有可能。寶兒是李秀滿目前最重視的練習生，別說是戀愛了，就是稍微跟一個同齡男生走的近一點，李秀滿都會敏感。現在柳夢龍「膽大妄為」的公然追求寶兒，不正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么。或許也是這件事情，促使了李秀滿將寶兒送去日本的想法。
「這個該死的柳夢龍！」崔盛希咬咬牙惡狠狠的低聲說了一句。
李秀滿宣布完了兩件正是，今天的月考也結束了，三人站了起來，李秀滿最後說道：「今天的月考到此為止，交換生去宿舍收拾東西，下午就去新公司報到！我相信你們在新公司一定會受到重視的！解散！」
今天突發事件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所有的練習生都麻木了。李秀滿的一聲解散，讓所有人都感到渾身一松，背後一陣涼意襲來，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寶兒在大家羨慕的眼神中，離開了練習室，柳夢龍在不少幸災樂禍的眼神目送下，也灰溜溜的躬著身子去宿舍收拾行李了。至少是被當做交換生去別的經紀公司，而且以他的實力，必定會受到公司高層的重視，成為出道的候選人。…,
或許，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少人心頭都嘆了一句。
李雲宰悶聲不響的回到了練習室，繼續訓練。寶兒將要去日本，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一時間難以接受，畢竟兩人是朋友，雖然還不算是好朋友，但關係也不錯，心裡十分矛盾，即想讓寶兒去，這對她日後有很大的好處，但又不想讓她去，這一去恐怕就要有三年見不上面了。 ……
與此同時，文晸赫九人面色不是很好，雖然早有準備，但也沒想到他們話剛說完，那一頭李秀滿就宣布要送寶兒去日本了。
「都怪柳夢龍那傢伙.……明目張胆的追求寶兒，超過了社長的容忍底線。不僅害了自己，還連帶我們也跟著倒霉……」劉秀英氣呼呼的說道。
「社長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提前了將寶兒送去日本的決定.……誒，要是再遲幾個月就好了！至少也要讓我們先出道再說啊.……」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社長的為人，野心大得很，三管齊下.……嘖嘖嘖，一般的經紀公司完全吃不消，光是將旗下的一個練習生送去日本就足以拖垮整個公司的了！送去日本學習和在公司內接受培訓，完全是兩個等級的資金投入……」
「哥，要不然你到鎮勇哥那裡去打探打探？說不定他知道什麼消息呢！」申彗星慫恿道。
「你怎麼不自己去啊！」文晸赫翻了個白眼，他不是個愛八卦的人，也根本沒有立場去問這件事情，難道要一上去就沖對方問道「寶兒去了日本，要花多少錢？那對我們出道預算有影響嗎？會影響我們的出道計劃嗎？！」
「算了算了.……既然社長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已經想好了解決的方法，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了！」文晸赫淡淡的說道。 ……
另一頭，李秀滿辦公室內。
「老李，你是不是太衝動了，這麼輕率的就把事情給決定了！」俞勇鎮和金成洙走進辦公室后，眉頭緊皺。先前李秀滿說的商量，只不過是敷衍一下練習生而已，其實根本就沒有跟他們商量過任何東西。剛才他們沒吱聲，只是被李秀滿的話給驚著了，識趣的閉上了嘴。
「是啊，柳夢龍的潛力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平時做人有些跋扈，但不可否認，在公司的這群練習生中，只有僅僅幾個能夠超越他的。他可是公司還沒成立之前就招收的練習生啊，我們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培養他，到頭來難道要便宜了泰宏嗎？再說了，泰宏才不過成立了幾個月，怎麼可能有你看得上眼的練習生呢，怎麼可能培養出比柳夢龍還要厲害的練習生出來！」俞勇鎮有些激動的說。
「還有寶兒的事情！」金成洙接過話茬，繼續說道：「雖然是早就計劃好的，寶兒將會是我們公司將來頭號進軍海外的歌手，但不是說至少要在s.e.s和神話推出半年之後才會把她送去日本的嗎？你怎麼把這件事情給提前了呢.……這不是打亂了我們之後的部署么！而且，現在公司的資金很緊張，光是兩隻組合就足以拖垮公司的資金鏈的了，你還要把寶兒送到日本去，這份投入不亞於在韓國培養三十個練習生的先前投入啊，公司哪還有那麼多錢！你千萬別告訴我說要削減s.e.s和神話的出道預算……那是兩筆不能動的錢啊！」
看著自己的左臂又膀，兩個得力下屬焦急的樣子，李秀滿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瞧把你們著急的，我李秀滿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沒把我的仗，我絕對不會打的！雖然這次會艱苦一些，但後期的效益也是巨大的！現在吃點苦不算什麼，總有一天會苦盡甘來的！」…,
看著李秀滿篤定的樣子，俞勇鎮和金成洙兩人有些焦急的問道：「你到底買的是什麼關子啊……」
呵呵……李秀滿呵呵笑了幾聲，繼續說道：「本來我也不想這麼早就把寶兒送去日本的，但楊賢石和朴振英兩人聯繫我，使得我推翻了自己當初做的決定！」
「他們跟你提交換練習生的事情了？」俞勇鎮吃驚的問道。
李秀滿搖搖頭，連聲說no，開口道：「不是交換練習生，而是買賣練習生！」
「什麼！！！」俞勇鎮和金成洙兩人頓時驚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李秀滿。
「老李，你再說一遍.……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俞勇鎮顫顫巍巍的說道。
「沒錯.……就是買賣練習生！」李秀滿嘿嘿笑了笑，說道：「他們兩個想從我們公司買練習生過去，填補他們的練習生的不足……尤其是泰宏經紀公司，這是一家才成立了幾個月的經紀公司，在練習生斷層特別明顯，不知楊賢石和朴振英怎麼坐到了一起，商量了一番后打電話給我，要買我們的練習生！」
「老李，你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練習生，那可是經紀公司的根本，有質量高的練習生，出道之後能給公司帶來高效益的收益，那可是公司的寶貝，怎麼可能說賣就賣呢！
「說是自掘墳墓嚴重了點兒！我又不傻，剛才我點名的那幾個練習生，也就是公司中的中流水平，賣了就賣了，也沒什麼損失不是！」李秀滿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柳夢龍他可是很有實力、潛質的練習生啊，就這麼賣了，難道你不覺得可惜嗎？！」金成洙反問道。
李秀滿緩緩搖頭，說道：「可惜？！不，一點都不可惜！柳夢龍雖然有天賦，但他太驕傲了，一點都不把公司的明文規定放在眼裡，屢次違反，現在還公然追求寶兒，這些事情我一件件都看在眼裡，以前一直沒動他，只是礙於沒什麼機會，而且現階段公司也不宜有大動作。
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擺在面前，我沒理由不賣……送寶兒去日本需要錢，神話和s.e.s出道也需要錢，現在只靠hot獨木難支了！你們知道朴振英開口要買a班的練習生，喊出了多少錢么！」
俞勇鎮和金成洙有些呆愣的搖了搖頭。李秀滿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整整一億韓元！」
嘶.……俞勇鎮、金成洙兩人都猛吸了一口氣，一億韓元可不是個小數字，而且以李夢龍的實力，也不足賣到一億韓元。此時此刻，換做了俞勇鎮和金成洙兩個人，也有些心動了。
「四個練習生，整整2.5億韓元！這筆錢足夠寶兒去日本度過第一年，還有富餘的用於神話和s.e.s出道，所以說，這筆買賣很值！李夢龍也算是為公司做出貢獻了，同時我也是藉機殺雞儆猴，給所有的練習生提個醒，別以為自己有了實力，就能在公司里橫行了，不遵守規定的，照樣會被掃地出門！」
此時，俞勇鎮和金成洙兩人都忍不住對李秀滿伸出了大拇指。這招一箭多雕，不僅使得原本有些緊張的公司的資金鏈暫時得到了緩衝，還深深打擊了柳夢龍追求寶兒的念頭，借李夢龍殺雞儆猴做給全部練習生看，嚴肅公司的規定。
李秀滿這次可真算是做到了物盡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