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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老戰士

  當軍事主官的時間長了,李勇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彷彿在一瞬間就轉換了角色,說話的語氣也象是回到了獨-立旅。 

  爭論的問題看似很複雜,但仔細分析一下也不過如此,最主要還是要看三四六團能否在炮擊的短暫間隙內把雷場清理乾淨,這可是硬碰硬的任務,來不得半點虛假,因此李勇在具體問題上也要詢問最熟悉本團戰鬥力的吳團長。 

  李勇講話的語調和詢問都是典型的上級對下級的方式,而三四六團的各級指揮員也很自然的就把李勇當成了上級首長,因為人家幾句話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所在,這是一個優秀指揮員的基本素質,不可能是什麼過路打醬油的,三四六團的人不是傻子。 

  吳寶光團長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我們的炮火準備能有多長時間。」 

  問完這句話后吳寶光也有點後悔,一個年齡比他還要小很多的人能知道我軍的炮火準備時間嗎,這可是部隊里的頂級機密。 

  李勇笑了笑,因為所有的炮彈都幾乎都是他帶人運上來的,現在也不用保密了: 

  「吳團長,我們的後勤能力差,炮彈不足,在運輸的途中還被美國飛機搞掉了一部分,所以炮火準備只有二十分鐘,也就是說,你要想不暴露部隊的意圖,就必須在二十分鐘之內把雷區排除乾淨,否則大部隊衝擊的時間就到了。」 

  「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一百米的雷區。」吳寶光團長沒有詢問李勇為什麼會對我方炮擊的時間知道這麼詳細,而是在嘴裡輕輕的嘀咕著。 

  稍頃。吳團長好象下了巨大決心一樣看向李勇:「首長,我們有信心在二十分鐘內掃清雷區。」 

  「理由?」李勇沒有因為吳寶光說有信心就完全相信他,打仗可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胡亂下決心就行的。 

  吳寶光團長大聲回答:「報告首長,因為我們團有戰鬥英雄張財書,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任務。」 

  吳團長提起了一個戰士,戰鬥英雄張財書。好象說出來這個戰士就能給他帶來極大自信一樣,口氣越發堅定。 

  一旁的三四六團指揮員也紛紛符合:「對,我們有戰鬥英雄張財書。一定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我們相信他。」 

  一個普通戰士,能給這麼多的指揮員帶來信心,看來確實是不簡單。李勇沉聲問:「簡單介紹一下他的情況。」 

  吳寶光:「報告首長。張財書是我們團的老戰士,四零年入伍,抗日戰場下來的老兵,大小戰鬥經歷了無數次,屢立戰功,是我們全團全師乃至全軍都有名的排雷專家,經他手排除的地雷數不勝數,這次排雷任務有他在就一定能完成任務。」 

  家有一老好有一寶。抗日戰場下來的老戰士太寶貴了,三四六團真是不簡單。有點老家底,前面有偵察英雄張國漢,現在又冒出來個排雷專家張財書,有這樣的老戰士也確實能讓指揮員心裡有底氣,說出話來的口氣就硬實。 

  就在敵我雙方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中,五零年的元旦接近了。 

  寒風呼嘯而過,整個臨津江兩岸都變成了銀白色的冰雪世界,氣溫驟然降到接近零下三十度,一個志願軍老戰士披著偽裝單趴在一個坑道口上,用望遠鏡觀察情況。 

  說他老並不是因為他年紀有多大,而是因為從的舉動里能看出來這是個很有戰場檢驗的老兵,選擇的觀察點很好。 

  什麼叫老兵,身經百戰而沒死就叫老兵,他好象沒有感覺到刺骨的寒風和酷寒中的低溫,端著望遠鏡的手一動不動,眼睛聚精會神的向前看著,他看的是一片開闊地,被冰雪覆蓋的開闊地。 

  這片開闊地有近一百米寬,就在臨津江的我方一側,正橫亘在三四六團的衝擊陣地前,團長吳寶光的聲音不時的在他的耳邊響起: 

  「老張,給你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炮火準備二十分鐘后咱們團就要開始衝擊,有什麼困難和要求都提出來,團黨委一定解決。」 

  沒錯,這個老戰士正是三四六團的戰鬥英雄張財書。 

  響鼓不用重鎚,吳寶光團長沒有說什麼你必須完成任務等等話語,也沒有下達什麼硬性的命令,只是把全團所要面臨的情況和困難仔細跟張財書講了一遍。 

  張財書知道,這一大片雷區里埋藏了無數個致命的地雷,他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二十分鐘,一定要為全團突擊開路,這是他張財書的任務,誰也搶不走。 

  吳寶光團長給張財書配備了兩個團部的參謀,讓這兩個參謀把張財書所需要的器材和人員都登記下來,然後由團部直接調撥,不許打一點折扣。 

  一白天的時間眼看著就要過去了,數十萬志願軍戰士在冰雪覆蓋的戰壕里埋伏了整整好幾天,而他們所要等待是時刻就要到了。 

  時針眼看著指向了一九五零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十七時,這是個歷史性的日子,因為中國人民志願軍即將踏破由美國人劃定的三八線,還是那句老話,不管你什麼線,我們中國人想什麼時候過就什麼時候過。 

  數個炮兵群早已經隱蔽進入陣位,所有的火炮都撕去了偽裝,裝炮彈的箱子被戰士們一個一個用刺刀挑開,大戰一觸即發。 

  突然,從樹根電話線里傳出來同一個聲音,有知道內情的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志願軍前敵總司令韓先楚的聲音:「攻擊開始。」 

  軍令如山,在臨津江北岸,志願軍的數個炮兵群一起怒吼,先是嗵嗵嗵幾發試射,然後就是讓人連氣都喘不上來的急速射。 

  足足有幾百門火炮同時開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半邊天就打紅了,成群成群的炮彈呼嘯著飛過臨津江落在了嚴密布防的聯合國-軍一側的陣地上,然後就是劇烈的爆炸聲。 

  硝煙、塵土、破碎的鋼筋和水泥塊、武器裝備、人身上的各種肢體,都隨著爆炸聲飛上了天。 

  轟擊、轟擊、不停的進行轟擊,炮彈打出了一批又一批,志願軍總部有命令,為了保證衝擊部隊順利渡過臨津江,炮兵必須先掃清障礙,這是死命令。 

  炮彈下大雨一樣從天而降,整個聯合國-軍防線上彈片橫飛,屍體橫陳,彷彿來到了充滿死亡的修羅地獄。 

  炸路障,炸戰壕,炸碉堡,炸火力點,炸鐵絲網,炸前沿,炸縱深,炸敵人的炮兵陣地,志願軍的炮火就象長了眼睛一樣精準無比。 

  眼看著陣地被炸的七零八落,號稱強大的聯合國-軍的炮兵卻始終沒有反應,別說什麼反應了,連個屁都沒放出來一個。 

  這裡就有志願軍偵察人員的功勞了,為了摸請敵人的第一手資料,有許許多多象張國漢那樣的戰士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去偵察敵情,也因此搞到了敵人的第一手資料,而反過來再看看敵人,幾十萬志願軍戰士就埋伏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更別說什麼其他的情報了。 

  在北岸無數個衝擊陣地的坑道口上,戰士們看著笑著,有的乾脆跳了出去大聲歡呼,說是要看看不可一世的美國佬是如何挨炮轟的,被轟的時候尿沒尿褲子,有沒有哭著要回家去找他媽。 

  也不怪戰士們這樣高興,解放軍的部隊至打成立那天起就在火力上被對手欺負,打日本人的時候挨炸,打國民黨的時候挨炸,等到了朝鮮打美國佬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國家軍隊是時候還是挨炸,這讓戰士們的心裡很是不平衡,都暗自憋著一口氣,咱時候也欺負敵人一回。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三次戰役是我軍入朝後第一次大規模使用炮兵,超過一百毫米口徑的重炮就有幾百門,這樣大規模炮火準備對敵人的打擊是毀滅和空前的。 

  戰士們的心情是興奮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志願軍三十九軍一一六師三四六團的戰士們就和其他的部隊有區別,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所要突破的線路上有敵人布置的一個大雷場。 

  按道理來說,最好的排雷方式是用炮火轟擊,一個覆蓋過後基本就能解決問題,可是現在卻不行,因為一是志願軍的炮彈供應緊張,有限的炮彈要供炮兵打擊臨津江對岸的重要目標,二是雷場離戰士們隱蔽的坑道口太近了,這樣近的距離炮兵無法保證不傷到自己人,所以三四六團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排雷。 

  張財書早就準備好了,炮火一響他就帶著自己的排雷組分開人群向前沖,張財書邊跑邊喊:「讓開,讓開。」 

  張財書不是幹部,可卻是三四六團的名人,幾千名幹部戰士大都認識他,有的在張財書向前奔跑的時候喊:「嘿,老張,打掃的乾淨點,弄不幹凈看我回來怎麼踹你屁股。」 

  排雷組的戰士們可沒有時間和他們鬥嘴,一個個都悶聲不響,帶著各種工具向前猛跑,在炮火準備的一開始就從坑道里沖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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