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嬌豪
「婚戒。」
子離說完這話說后氣氛略有些詭異。
夏塵要訂婚了，夏氏財團是選擇和莫氏財團聯姻還是和商氏財團聯姻的謎底也快悄然揭曉了。
範圍其實是不大的，這個人多半是子離，極小半幾率是珺婷，可如果說還會有意外的話，那肯定就是家裡的那個不知廉恥、監守自盜的莫大管家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種突如起其來的出招還是有點震懾力的。
「婚戒，你可真捨得啊，我的小莫離。」商珺婷抱著夏塵的右臂，看著桌上的那藍寶石小盒陷入了無言。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兩隻青梅」圍繞著夏塵的交鋒次數沒有千次也有百次，每次的結局也是很詭異，全部幾近平局和睦收場——這裡面固然有著甜心的功勞，可也證明了眼前十七歲少女的莫測心機。
這是一種詭異的平衡，而訂婚禮的臨近則是這種平衡的黑天鵝，一個弄不好便會傷了另一人的心，商珺婷不好多說，靜等下文。
「沒有關係，家裡還有一打。」莫子離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打……一打婚戒？
商珺婷的神色有些變了，一旁的夏塵多少感受到了修羅場的氣息。
子離仿若未聞，接著說了下去：「莫海看著我們在家裡爭來爭去，沒個結果，便乾脆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個。」
這個是你的，大概就是這意思。
一人發一個，這還真是混賬啊，商珺婷有點森寒地望著夏塵。哪怕是揉「包包散」也不是這麼玩的吧？
夏塵搖頭，打開了盒子，示意自己還沒有那麼混賬。
藍寶石的盒子鑲有天鵝絨的點綴，裡面也確實躺著一枚精緻華貴的鉑金戒指，但是在這戒指的戒托之上卻空無一物。
「這是？」
這是什麼意思？商珺婷望著子離。
「成年禮的一部分——上面的鑽石自己掙，然後獲得訂婚的資格，這是入場券。」子離將盒子推到珺婷的面前，大概的把家裡的意思總結了一下。
這次不能用勇士和魔王做比較了，但是可以籠統的形容為某個混賬的管家發戒布告天下，各路嬌豪齊聚一堂，一番龍爭虎鬥后，最後的勝利者將迎娶……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不過夏塵努力而認真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完全不知情，不參與，不明白，不混賬。
「也就是說最後的獎品是甜心？」
這怎麼可能——對面的少女鎮定自若的品茗，商珺婷的腦海被這突如起來的信息攪得有點亂了，等等，如果是莫海的話，這種改變幾家意志的事情不是沒有可能辦到……可是如果這樣，那麼做出最大犧牲的那不是……
商珺婷將目光投向了靜靜地坐在那裡的莫子離。
她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最後夏家選擇了莫家后怎麼辦，但是她又能怎麼辦？生在財團家，很多東西其實是被捨棄掉的，婚姻同樣是一種奢望，若是聯姻失敗，那她的最後結局多半是不婚不娶——這也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有一人幸運，自然有另一人不幸，她不希望不幸的人是子離，自己要比子離大幾歲，自己很喜歡聽子離叫自己姐姐，但是到了後來這種稱呼漸漸少了，想來這些事情也是讓她很困惑。
主動離開的是她，在上大學以後，她也常常在想如果能像小時候那樣大家在一起美美生活那是多好，可這真的很難，她不怪夏塵，夏塵還未主掌夏家，也插手不了這種事情，到時候她也不許夏塵做出那種事情，不過細細想來，那十幾年的日子將會成為她最珍貴的回憶。
小時候的回憶。
那麼現在是——用小時候的方式解決！
這種事情——選擇不傷一人心嗎？她謂然一嘆，明明塵埃是快落定的啊。
「看來莫海那巫婆又想要搞事了，好吧，新的戰爭再次開啟，這次的成年禮就按照小時候的方式舉行好了，這個報酬我收下了。」驀地，商珺婷有了決斷，將寶石盒子扣上，收了起來，同時表示，同意和甜心一起去新興的遊戲市場里攪風搞雨。
這種事情，終究是不要遲疑才好。
「不過，雖然是想組建一個團隊，但是我並不打算直接參与。」夏塵在最後關頭直言。
「那你做什麼？」商珺婷詫異。
「我玩遊戲。」
……
有人為了賺錢而努力，自然也有人為了能玩遊戲而努力。作為夏氏財團的繼承人，夏塵所肩負的壓力自然是可想而知。
路是被規劃好的，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對了，遊戲是浪費時間的，如果不拿點實質性的東西出來，夏塵是根本別想有機會暢玩遊戲的。
而這一次，《榮耀》的即將開測讓夏塵看到了很大的希望。
從第一代vr《月恆》到第二代《天域》，從最初的公會到最後的超級商會，那些一批批進駐遊戲的利益集團有的倒下了，有的則是乘風一躍九萬里，化身為虛擬世界的大集團。
虛擬世界在發展，這裡面有大風險，也有大利潤，淘金客們不斷的往裡面闖，只為搏一搏那未知的機遇。
可是不管怎麼說，在第二遊戲以及聯盟的努力下，這個市場終究是做大了。
第三代的vr-eeg（虛擬腦控）次世代《榮耀》來了！
全球八大區同步開測，各種資料片逐一登場，同時全面放開遊戲市場，採用新的數據交互機制，輔以智腦「女媧」的鎖機——這不僅是第二遊戲的大膽嘗試，也是夏塵對這個新興遊戲金融市場的大膽嘗試。
新興遊戲金融市場，多麼高端的一個詞。
事實上幾大財團在這方面早已有所投入，一些類似機構、商會、俱樂部等的公會自然也有，不過夏塵的打算是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團體，擺明了告訴家裡人自己這也是「一番事業」。或許只有這樣，那些老古董們才會有所鬆動，保持一種默許的態度。
這個規模不會太大，不會管其他，也不論成功，只是一次涉足新興市場的小步嘗試——在他們看來夏塵敢去嘗試的態度才是最讓他們值得肯定的。
不過嘗試也得有準專業人士的參與，珺婷是最重要的一環，團隊將以她為核心而組建，商家伯母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這也是他的心思，估計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早已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畢竟沒有當母親的希望自己的女兒會陷入那樣一種不幸吧，或許，伯母還會對自己的行動表示讚許？應該是吧，夏塵也不敢肯定，只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不過自己只是露出一個苗頭子離、莫姨就大力支持成這樣，所以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一起玩遊戲，這可真是一個蹩腳的理由，不管怎麼說，一個小小的骨架算是建立起來了，其餘的，先回家再說。
……
時光荏苒，春江水暖鴨先知，從三月步入到四月，《榮耀》要放開市場的消息的終於是在開測前的一段日子被大機構爆了出來，這點爆了很多人的熱情，可以預料，幾個小時候后，遊戲公司的股價將會以一種強勢的姿態繼續再創新高。
同時，在某地的紅杉別墅內，夏塵、珺婷、子離等正在商討一些經濟格局。
雖然天下嬌豪很遺憾的不可能齊聚一堂，但是小小團隊還是有些有板有樣的被拉了起來。成員初定為五人——商家公主兼市場組的商珺婷、莫家公主兼執行組的莫子離，以及夏塵的兩枚各有韻味的女僕瀟瀟和陌陌，最後才是吉祥物加甜心的夏塵。
這怎麼看都不太靠譜，其實就是在家裡扯了一張大旗——聽說神秘的莫大管家也親情加盟了。如果把時光再往回推十年，這就是活生生的小勇士打倒大魔王劇情的翻版。
有些胡鬧了，不過很親切，很溫馨，夏塵默契的沒有對幾人的安排做出異議。
討論的議題自然圍繞著以《榮耀》為中心的經濟形勢，總體來說還是有些爭議。
現如今的外圍市場對第二遊戲的做法毀譽參半。
贊同的人認為這是腦機交互趨勢下的必然趨勢，人類的第二世界或許真的會以此為契機而建立，是迎接新時代的開篇之作。只是《榮耀》走在了前面，這一步邁得略大，披荊斬棘，成為了先行者，路上充滿著風險，同時若其真的成功，那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自然會成為該領域內無可撼動的超級巨擘。
但是也有很多人對此報以謹慎的態度，認為這是一個不成熟的市場，有很大的缺陷，因為遊戲本身並不能夠產生和創造任何價值，它的流通性大部分來源於消費和投機。並且遊戲是具有周期生命和風險的，和真正的虛擬世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樣的說法也不能算錯，有大半靠遊戲盈利的機構多走的線下「公會-俱樂部-戰隊」這種三角模式，這證明了在遊戲里是難賺快錢的。
不過有一點，所有人的意見都是高度一致，那就是第二遊戲毫不掩飾的充斥著它的野心！
幾人所討論的是能夠產生天文數字波動的財經秘聞，而所想的卻是現階段不能帶來絲毫價值的遊戲，這看起來有些怪異。
「其實到了我們這個地步所看的並不是錢的多少，而是看這個人，這件事它們背後所代表著的什麼。」
「第二財團很有野心，他們的心很大，我們為何不陪他們賭一把。」
「不錯，陳伯他們確實是雄才大略般的人物，作為後輩，我們雖然不能與其爭輝，但也應該敬他，成了，乘風直上，敗了，我也敬他為商界一代梟雄。」
高度不一樣，眼界自然不一樣。眼界不一樣，胸懷自然也不一樣。
珺婷所語不錯，真要聚焦市場前景，其實還是撲朔迷離，還待市場檢驗，這種情況下多一份謹慎終究是好的。但是若是看人，那麼情況則是完全不用懷疑，第二財團陳秋生，這三個字的含金量直抵一個第二遊戲！
「現階段應該逐步抽調一些資金，我們的自有資金不多，所以前期的第一標一定要選好。」
「我雖然在遊戲前景上做樂觀預期，但是投資上我們還需一定的謹慎，抽調資金的情況應該建立在第一次的操作分析后再做決定。」
「根據以往的推測，遊戲幣的初步穩定區間應該在遊戲開服兩周后至一個月之間，雖說風險依舊很大，但我們同意可以嘗試用小筆資金試水。」
瀟瀟和陌陌各抒己見，和珺婷子離共同分析、商議定下了一些章程。
這些分析很有道理，和常人的著眼點也不一樣。對於遊戲來說，它的市場本質上不會產生任何現實幣價值，這是著眼的本位幣不同。但是如果不考慮兌現，以遊戲幣做價值投值，那麼市場所回饋的利潤其實還是有的，只是這些利潤在玩家想要兌現的時候被貶值掉了。
再著眼那些主流的運作模式。在初期，由於可供運作的遊戲幣不多，往往需要一筆不菲的注資來進行前期的造血，這個造血如果成功，那麼就是一個循環，可以反哺線下市場，這也是俱樂部戰隊的穩健型商業運作模式。
一些初步的方案被拿了出來，具體如何實行哪種模式，是選擇投資還是投機，這些還需要進去以後商榷。
兩個女僕很能幹，瀟瀟和陌陌又提了很多細節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值得肯定。她們都是和夏塵三人一起長大的女孩，年歲相近，關係極好，是未來夏塵掌控家族內閣的幕僚之一，在很多方面來說，天賦卓絕。
事實上在這座別墅內的女僕並不多，很少有人會被閑置，她們沒有正式的身份，但是沒有人敢小覷，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她們之中是否會再走出一個莫海。
幾人談論了很多，順帶還敲定了幾筆小投資，時針也從早上六點指向了八點，距離開服的時間也只有了一個小時。
此時，女僕長萱萱走進來示意早點已經做好了，前往餐廳，眾多女僕依次落座在夏塵兩旁。
世家的禮儀不可逾越，女孩們很淑女，夏塵喝著清茶靜靜地聆聽著她們的話題，時不時地打趣兩句，氣氛融洽。
這種氣氛已經伴隨夏塵快十八年了，或許還會有幾個十八年繼續下去。
……
「大概，是差不多了吧。」夏塵看了看時間，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示意了一下，和子離一起回到了卧室。
珺婷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她的主要精力並不是放在「玩」上面，運籌帷幄才是她接下來需要做的，所以並不需要第一時間進入。
卧室很大，一些保護性電阻，電池，網卡等等東西早已就緒，夏塵從角落裡拿起了兩套裝備終端，將其連通iv9介面后，擺到了床邊，這時，一隻白嫩的素手止住了夏塵的動作。
「夏，終於是要決定回去了嗎？」子離眨著眼睛，很認真地看著夏塵。
「嗯，回去。」夏塵笑了下，放下了終端，摸了摸子離的臉頰，輕聲回道。
「好，我陪你。」
「嗯，一起。」
言語不多，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后，夏塵轉身接通電源，將身份卡插入，套入頭盔，兩人並排著躺在了一起。入眼的是漆黑一片，緊接著頭盔的下滑面板亮了起來——8：57oclockam。
時間在跳動，一條條紅色的數據鏈在快速生成。
「使用者信息錄入中……loading。」
「叮！歡迎進入遊戲，請玩家做好身份核對準備。」
「叮！核對玩家證件號碼……請稍後……核對無誤。」
「叮！提取玩家醫療信息中……請稍後……核對為健康，玩家一切正常，可以進入遊戲。」
「叮！核對玩家虹膜信息……核對無誤，已綁定……」
「叮！歡迎回來，中國公民夏塵。你已成功綁定特殊編號axxxxxxxxxx002號《榮耀》專用虛擬終端，已經為您自動開通遊戲交易賬號，請自覺遵守相關國家法律法規，祝您遊戲愉快！」
刷——
夏塵陷入了意識狀態，一條黑色的通道打開，幾個燦金大字帶著一絲厚重的震撼悄然浮現。
cry！
中國榮耀戰區！
…………
「數天下嬌豪，還看今朝。」——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