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淡淡的歌
尹澈，我們真的要說再見了！尹晴空坐在開往KTV的車裡看著尹澈的背影無奈地向他們的過往說再見，一切都結束了。
KTV里，兩個宿舍的男男女女在一起聊天，尹晴空從來沒有來過類似KTV這樣的娛樂場所，雖然人數眾多，她也只是沉默。
「晴空，你怎麼不說話啊？一起過來玩啊！」林闕興奮地拉過尹晴空。
「你們玩吧，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尹晴空看著林闕，眼神黯淡。
「你沒事吧？怎麼和尹澈一起回來后，就是這樣，一句話也不說。」林闕擔心地看著尹晴空。
尹晴空淡淡的笑：「沒事，只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
林闕舒了一口氣，說：「沒事，習慣就好。」
「嗯。」尹晴空也點頭。
「晴空，過來！」伊黎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尹晴空抬頭，目光尋找著伊黎的身影，在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后，尹晴空朝那個方向走去。
剛走到伊黎面前，伊黎就將手中的話筒塞給了她。
「你在這裡這麼久了，大家可都唱了歌，就你沒開口啊！」伊黎抱怨的語氣。
尹晴空反駁：「還有很多人都沒有唱歌啊！比如你！」
伊黎卻理直氣壯地說:「相比起別人，大家更希望聽見你的歌聲啊！大家說對不對？」
「是啊！唱歌！唱歌！－－－－－－」所有的人都跟著起鬨。
「晴空，你別推辭了，反正你是推辭不了的。不如這樣，我給你找個唱歌好聽的伴吧！尹澈行吧？」
「伊黎，你幹嘛非得逼我呢？」尹晴空看著伊黎很無奈，伊黎卻一副我在幫你的樣子。
「晴空，尹澈！晴空，尹澈！晴空，尹澈！－－－－－－」大家的聲音在KTV里回蕩。
「好吧，我陪她一起唱。」尹澈的聲音讓尹晴空覺得安心。
「你要唱什麼歌曲？」尹澈看著尹晴空眼裡充滿笑意。
尹晴空停了幾秒，回答：「許飛的《淡淡的歌》可以嗎？」
「可以。」尹澈的臉上依然是笑容，未曾改變。
音樂聲響起，尹晴空拿著話筒的手抖了一下，尹澈注意到尹晴空的緊張，裝出不在意的樣子，以免引起她的加度緊張。
尹晴空偏頭看見了依然掛在尹澈臉上明媚的笑容，心裡突然安定了許多。
尹晴空和尹澈的聲音在KTV里回蕩，交融。
「寫一首淡淡的歌給你啊」
「讓你說我傻」
「這一首淡淡的歌給你啊」
「說說心裡話」
「播一首淡淡的歌給你啊」
「lalalalala」
「這一首淡淡的歌給你啊」
「讓你會想她」
尹澈，如果可以，請允許我只為你，只為你寫一首淡淡的歌，那首歌只屬於你。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對吧？
尹澈的話在尹晴空的記憶里回蕩。
晴空，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我們，是對的人，卻在錯誤的時間相遇。
那麼，請放開吧。
心狠狠的疼著，這樣的痛提醒著尹晴空不必再執著，只是，有時候，心的方向真的可以控制得住嗎？
音樂聲還在繼續，歌聲卻已結束。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尹晴空的情緒早已在心底洶湧，她害怕控制不住，聲音有些微微的異樣。
「尹澈，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她？」伊黎提醒著尹澈。
尹晴空拼盡最後一絲忍耐，衝進了洗手間。
回想著剛才尹澈臉上的笑容，尹晴空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疼。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是會難過？明明已經說好要忘記，為什麼還是控制不住地會傷心？
淚輕輕地滑落，一點一點鹹鹹的苦澀的味道進入口腔，原來自己還是會為他落淚。尹晴空臉上是苦澀的笑容。
清涼的水漫過臉頰，讓尹晴空恢復了一絲理智。
確定自己沒有異樣時，尹晴空走出了洗手間。剛走到門口時，卻撞見了尹澈。
「沒事吧？」尹澈的聲音中有微微的擔心，只是，尹晴空並沒有注意到。
「沒事，只是胃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沒事了。」尹晴空說完，轉身向KTV走去。
尹澈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轉身向在另一方向的出口走去。
尹晴空剛走到門口，卻見靠著牆壁的安辰川。那樣的安辰川看起來有種難以說出的妖嬈。
「怎麼這麼久？」第一次尹晴空聽見安辰川這麼冷的語氣。
尹晴空抬起眼眸，看著安辰川，這樣的安辰川真的讓她看不懂。她只是輕輕地笑笑。
「你哭了？！」安辰川疑問的語氣中帶著肯定。
尹晴空繼續沉默。
「這樣為他，值得嗎？」安辰川看著尹晴空，眼中滿是心疼。他走到尹晴空面前，輕輕地像保護瓷娃娃一樣小心地擁住她，此刻的晴空那麼脆弱，一不小心好像就會碎。
「謝謝！」尹晴空輕輕的語氣在安辰川耳邊響起，只是，這樣感謝的話讓他更受傷。至少，她沒這樣對尹澈。
許久，尹晴空才離開安辰川，她貪戀他身上的溫暖，然而，她知道這並不是愛情。
「進去吧。」尹晴空無奈地看著安辰川的眼睛，卻在轉身的一瞬間僵住了身子。
有必要這麼在意嗎？他又會在意嗎？尹晴空在心底嘲笑自己。轉身，表情自然地進入了KTV。
尹澈皺著眉頭看著滿臉輕鬆經過自己身旁的尹晴空。
晴空，我們是回不去了，對不對？
我們就這樣錯過了，還是一開始根本就沒對過？
心痛在胸口蔓延。
「晴空，你終於回來了，沒事吧？剛才見你臉色不對。」林闕關心地問。
「沒事，就是腸胃有點不舒服，現在好多了，你們不用擔心」在看見尹晴空的笑容后，大家都舒了一口氣。
「尹澈呢？他怎麼還沒回來啊？晴空，他不是去找你了嗎？」葉夕唯看著尹晴空，一臉的疑問。
「他就在門外。」尹晴空看著擔心的葉夕唯，各種複雜的情緒揪在心頭。
聽了尹晴空的話，葉夕唯立刻轉身拉開門。安辰川看著尹晴空，始終未曾開口。
尹晴空在包房坐著，心裡七上八下。夕唯和尹澈在外面呆了那麼久，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尹晴空眼睛時不時地瞟向門口，卻一直沒有發現在注意她的安辰川。
安辰川盯著不安的尹晴空，眼中的哀愁似海水般洶湧。
晴空，我始終替代不了他。
當門推開的一剎那，尹晴空的視線與尹澈相遇，看著那雙熟悉的清澈的眼眸中完全是冷淡的目光時，尹晴空為之一震，為什麼是這樣的神情？
「大家安靜一下可以嗎？」尹澈好聽的聲音在空氣中擴散。室內的音樂聲停止，一片寧靜，室外的歌聲亦能清晰入耳。
「我有事情宣布！」尹澈再次停頓，目光凝在尹晴空的臉上。「我和夕唯正式交往了，從此後，夕唯就是我的女朋友。」
一片寧靜，幾秒的安靜讓尹晴空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此刻的尹晴空情願這樣欺騙自己，也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
「尹澈，希望你們感情和睦！」不知誰的聲音在靜靜的氛圍中響起，打碎了尹晴空自己為自己編織的謊言。
尹晴空表情獃滯，腦袋裡完全沒有思想。她抬起頭看見尹澈清澈的笑容，迅速地轉身，淚便再也不受控制，湧出眼眶。
林闕走到尹晴空的身邊，牽起她的手，緊緊地握著，給她力量。
「晴空，沒事吧？」安辰川走過來，看著尹晴空獃獃的表情擔憂地問。
「沒事！」尹晴空看著安辰川卻露出了笑容。
尹晴空，這次，你該徹底死心了吧？心，還在疼嗎？已經沒有知覺的心，是不是死了？
尹晴空掛著淚痕笑著的臉，如雨後落滿水珠的荷花，清漣卻不妖艷，有著絕美的燦爛。
尹晴空緩緩地走到尹澈和葉夕唯的面前，嘴角是燦爛到絕望的笑容，尹澈從沒見過這麼美好的笑容，他痴痴地看著她。
「尹澈，夕唯，祝福你們，希望你們可以幸福。」還是那樣的笑容，讓尹澈手足無措。
尹晴空轉身的一瞬間，心碎了滿地，嘴角卻依然是那樣華美的笑容。
我的心丟了，在轉身的一瞬間心也丟在那個地方了，再也拿不回來了。
尹澈看著尹晴空的背影，腦海中重複著剛才她說的話。
「尹澈，夕唯，祝福你們，希望你們可以幸福。」
多麼的可笑，尹澈不禁嘲笑自己。他哪怕只希望看見尹晴空一點難過的神情，卻是那樣燦爛的笑容，燦爛到讓自己的心也在那樣的笑容中沉溺，淪落，死亡。最後一次的賭博，自己輸了，輸得那麼凄慘。
安辰川看著一直嘴角掛著笑容的尹晴空，他知道她在偽裝，她不想大家看見她的難過，只是，看著偽裝堅強的她，心裡卻更難過。他反而更希望看見尹晴空大哭一場，而不是憋在心裡獨自承受。
「安辰川，我上車了，你不用再送我了，我走了，再見！」尹晴空的聲音低低的。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安辰川擔心地看著尹晴空。
「嗯。」尹晴空無力地點頭。
看著安辰川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尹晴空將臉埋入肩中，淚流滿臉頰，衣服。
尹澈。
那麼，請放開吧。
淡淡的歌。
這就是你的抉擇嗎？
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