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得不償失
怎麼會對夜玄離這個王八蛋,父親口中目無尊長,狂妄自大的夜玄離說出這樣子的話來?
而且還那麼溫柔。
瞬間聽到她這麼說,夜玄離淡淡一笑,忽然走到她面前,挺拔頎長的身軀在她眼前單膝下跪,修長的手按住她的肩頭,四目相對,青青想躲避卻都無法在躲避,只聽見他望著她嗓音低沉的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喜歡我,那我又何必威脅你,威脅你我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算你聰明!」她滿意的咧開嘴笑了起來。
等她發現自己笑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聽自己的支配,她竟然對著跪在她眼前的男人笑了起來。
無意識的笑,無意識的撒嬌,無意識說出來的話,都是無意識的。
有人說無意識做出來的事情,才是內心深處的自己。
那她…………
「青青!」夜玄離柔柔的叫著她的名字,修長的指節撫摸過她的臉龐,望著,望著他便忽然紅了眼眶,「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怎麼過來的,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瞬間,蘇青的笑意僵在臉上。
…………
「放開我!」蘇青忽然一把推開了夜玄離。
夜玄離猝不及防的往後傾,青青得了自由,她一把將剛才被他丟在一旁的布包拿到懷裡,目光四處轉了轉便看見不遠處的門,她走了過去手剛碰上門把,夜玄離就忽然從她的身後緊緊的一把抱住了她纖細的身軀。
她的心狠狠一顫。
,「我沒了清白的身子,徹底髒了!」
「沒關係!」席亦銘緊緊抱住她,將他身上的溫暖過渡到蘇青身上,「沒關係,我不在乎,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我懦弱,是我保護不了你,都是我的錯!」席亦銘越說越激動,英俊的臉逐漸扭曲,驀地放開蘇青,轉身就走,嘴裡帶著恨意,「我這就去殺了夜玄離那個混蛋,和他同歸於盡!」
「算了!」蘇青為了抓住他,差點沒摔倒,「亦銘,不要去,是我的錯,是我不自愛,是我作,不怪他………」
是她作,沒有憤死抵抗,任由夜玄離佔有自己,最後還沉淪其中,還好現在夢醒了,她醒了,對他的愛意像是一場笑話。她以為她沒有眼淚了,可是在聽見席亦銘這麼說道額時候,她的眼裡便有了水霧,她努力的抿緊唇瓣,倔強的忍住淚水,「你不能娶我!」來不及了,她要遲到了。
這樣子想著蘇青立即穿上了校服,從一把的掛鉤上取下布包,慌亂的穿上鞋子,急急忙忙的下了樓。
「青兒,今日就別去上學堂了,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是學休日!」唐婉輕輕的抓住蘇青的手,阻止住蘇青的步伐。
蘇青聽見母親這麼說,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微微的笑了起來,她迅速將手中的布包翻開,將裡面的書本拿了出來,「那娘親,我去做課業,我的課業都還沒有做完呢!」
她似乎在逃避一些什麼
「青青………」唐婉不知該對眼前的女兒說什麼。
她實在忘記不了那日席亦銘將她抱回來時的場景,那骯髒的黑色衣服套在她纖細無骨的身子上,腳上套著一雙不合腳的鞋子,一脫鞋就是滿腳的傷痕,整個人像死了一樣被席亦銘緊抱在懷中,渾身都在滴著水。
她不敢問,什麼都不敢問,看著蘇青一臉疼惜,「青兒………」
「娘親,那我去做課業了!」蘇青一臉的乖巧,捏緊手中的課業本便重新回自己的卧房裡。
她真是糊塗了,連今日是學休日都忘了。
她一步一步的上著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望向此刻正盯著她背影發愣的母親,「娘親,亦銘呢?」
「亦銘?你問他做什麼?」唐婉的眼淚看見蘇青清澈的眼時,一行淚忽然就流了下來,她立即拿起手中的手絹擦過眼淚。
「………」
蘇青一愣,原本要上樓的腳重新返回到唐婉身邊,清澈的眼望著唐婉,伸手抓住母親的手,軟糯糯的問道,「娘親,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青兒做錯了什麼?」
「沒事,沒事!」唐婉什麼都問不出來,那日席亦銘千叮嚀萬囑咐,告訴她和蘇文宗什麼都別問,再問女兒顧忌要瘋了。
「娘親,青青愛你!」蘇青忽然踮起腳尖,親昵的親了親母親已經略微鬆弛的肌膚。
。
「我就是要娶你,我喜歡你,我愛你,我為什麼不能娶你?」席亦銘一口氣將自己掩藏在心底里很久的話控制不住的說了出來。一個麻木了,一個又總是控制不住的落著淚。
「青青,下樓吃飯了!」忽然門外傳來了父親蘇文宗的聲音,他正小心翼翼的問道,「青兒,爹爹能進來嗎?」
蘇青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維持著坐姿紅了的眼眶讓人莫名的心酸。
「青青,下樓吃飯了!」蘇文宗看著蘇青的背影說道,「你終於醒了,下去吃吃飯,補補身子!」
「今天晚上你媽媽特意下廚給你做了蘿蔔燉排骨,可香了!」蘇文宗站在門外不敢進來半步,只是直愣愣的望著女兒纖細的幾乎沒有的後背。
「爹爹,我不吃了,你們吃吧!」過了很久蘇青才緩緩的說道,她說這話,但是眼睛卻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
她不想讓父親見到自己這幅鬼樣子。
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叫你下樓!」蘇文宗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生氣的叫道,最終控制不住走進了蘇青的卧房中,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一張隱有皺紋的臉依然有著英俊,望著蘇青疼惜的張嘴說道,「青兒,你受委屈了,你遭受的事情爹爹都知道了!」
「爹爹你看看我這個鬼樣子,我怎麼好下樓?」蘇青僵硬獃滯的盯著自己的母親,「爹爹,我不想下去,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好死!」蘇文宗伸手按住蘇青的肩頭,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恨意,「爹爹一定會讓他為他所犯得罪,付出應有的代價!」
「爹爹,算了!」蘇青淡淡的笑了起來,「千萬莫要弄得人盡皆知,女兒還想在嶺南生存下去的,我們想在嶺南生存下去唯一的法則就是不要去招惹夜玄離,爹………」
她的話里很平淡,一絲絲多餘的情感都沒有。
蘇文宗的手慢慢的僵硬了起來,看著蘇青忽然布滿陳年舊事的眼中,一臉愁容的盯著蘇青,「青兒,是爹爹窩囊,是爹爹窩囊!」
「你不嫌我臟嗎?」蘇青忽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原本忍住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我髒了,我配不上你了,我已經不是昨天那個純潔無暇的我了!」
明明才一個晚上,明明她還是她,她卻已經自己噁心………」
都是她在作,她不聽話,如今得了這樣子的下場都是她的報應,她活該。
誰叫她不聽父親的話,誰叫她沒有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抗拒夜玄離,還傻傻的以為夜玄離會娶自己。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青青!」席亦銘盯著她的巴掌大的小臉,心痛的無法呼吸,「你在我心裡永遠是那個最乾淨的女孩,誰都比不上你!」
「………」
聽到席亦銘這麼說,蘇青忽然推開了剛要吻上她的席亦銘。
雨水一大滴一大滴的衝下來,她伸手不停的搓著自己的身子,嘴裡不停的說著,「我髒了,好臟,好臟,我要把自己洗乾淨,好臟,好臟………」
她望著席亦銘,語氣里都是絕望,手用力的搓著她的手臂,「怎麼辦?我髒了,我髒了,我要把自己洗乾淨,我要把自己洗乾淨,洗,洗!」
她瘦弱的身子站在雨中,孤苦無依的模樣,讓席亦銘每一刻都感覺他要死了,「青青,你別這樣子!」
「的!」席亦銘剛想蘇青靠近兩步,蘇青便又後退了兩步。
接著雨水不斷的搓著她的身子,「我要洗乾淨,我要把自己洗乾淨,洗掉他留給我的味道,把自己洗乾淨!」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驀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一行又一行的眼淚劃過臉龐,「洗不幹凈了,我髒了,髒了!」蘇青睡了三天三夜,他差點沒被嚇死。
她原本都還在有著笑意的臉頰瞬間變的面無表情,眸色黯淡,無喜無怒,寡白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色彩,過了很久她才淡淡的說道,「亦銘,我不喜歡看影片!」
「不喜歡看影片,那我們去幹些別的!」席亦銘一臉熱情。
「不!」蘇青搖了搖頭,很是平靜的道,「我哪裡都不想去,我想在家裡,我只想在家裡………」
她才不要出去,每一處都是骯髒的回憶,她自己也是髒的,她不要出去,不要!不要!!不要!!!
「青青,你以後有我了!」席亦銘忽然對著她坐在書桌前的她單膝下跪,一雙手抬起她的手捏在手心深處,「我會對你好!」
。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做你的課業!」席亦銘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眼裡劃過一抹失落。
他能感覺得到蘇青在逃避一些什麼,但是他絕對不能在逼蘇青。
「砰————」門被席亦銘輕輕的關上,蘇青手中的筆忽然停了下來。
重新望向那蔥綠的樹木繼續失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莫名其妙的想靜靜,什麼都不想面對,什麼都想逃離。
但又要什麼都面對,什麼都要迎上。
好累,真的,她的心好累。
她的眼前閃過一幕又一幕夜玄離和那個女人在電影院的模樣,她無法忘懷,忘不了。
所有的她以為,都是她以為。
「夜玄離那個禽獸,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席亦銘激動的從蘇青的手中掙脫。
玄離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夜玄離的殘暴,她不是沒有見識過。
「不行!」席亦銘伸手去掙蘇青的手,兩個人在雨中爭執著,「我要為你去討回一個公道,讓他身敗名裂!」
雨水淋濕了兩人的臉頰,卻讓彼此的心更靠近了一步。
「難道你也想讓我身敗名裂嗎?要是你去找他,全嶺南的人都會知道我和夜玄離發生了那樣的關係,以後我們一家要如何在嶺南生存下去?」蘇青有些的承諾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會保護你,我會對你負責!」
席亦銘深深的自責著,自責自己剛才考慮的太不周全,但他以後絕對不會在給夜玄離任何欺負蘇青的機會。
「…………」
蘇青將頭埋進席亦銘的胸膛里,當聽見席亦銘這麼說的時候,她抬起蒼白的臉不敢置信的向席亦銘望去,「你,你說什麼?」
「你不願意嗎?不願意也沒有辦法了,全嶺南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顫的渾身都疼,心疼的發緊,她冷聲斥責道,「夜軍長,請你自重,放開我!」
她,她竟然還對這種人做出了無意識的舉動。
他把她蘇青當做了替身。
她和他才認識八天,他卻說那麼多年,她是替身。
他的心裡一定有一個愛的很深,很深的女人。
她竟然還傻傻的沉迷了進去,還好發現的快,現在抽身還來的及。
「青青,你怎麼了?怎麼就生氣了?」夜玄離有些發懵,緊緊的抱住她的纖腰,「我做錯了什麼,你怎麼,怎麼又生氣了,不是剛才都好好的么?你都笑了!」
蘇青自嘲的冷笑了一聲,伸手掙他的手,「夜玄離,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做錯了什麼,你怎麼就哭了?」
要不是夜玄離說,蘇青都沒有發現自己哭了,她伸手撫摸向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了一片濕潤。
她哭了,她怎麼就哭了?
有什麼好哭的!
她沒有對夜玄離動心,她沒有喜歡夜玄離。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算、我、求、你、你、放、開、我!」蘇青唇線抿緊,極力控制住自己的音調,掉眼淚已經很讓她氣惱了,在哽咽在脆弱她就成了可憐的人。
她蘇青,蘇文宗的女兒,嶺南蘇副軍長的女兒才不要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