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計將安出
「大人,剛才藏劍山莊傳來消息,趙構已經隕落!」
在司徒刑面前,蕭何滿臉喜色的彙報道。
聽到蕭何之言,正在書寫的司徒刑,筆鋒不由的一頓,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本官本想做條狗,結果,他們卻把我逼成了龍…」
聽著司徒刑的感慨,蕭何不由的一愣,不過仔細想想司徒刑雖然才華橫溢,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安於現狀的人,是外界的環境,逼著他一點一點的改變。就像這次,如果不是誠郡王故意想要搞事。司徒刑也不會派人暗殺趙構,也不會和朝廷撕破最後的臉面!
「通知下去,讓兵將們都打起精神…」
看著司徒刑凝重的目光,蕭何不由的一愣,有些不信的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朝廷會趁機發難,從而討伐?這怎麼可能!現在的朝廷已經是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力氣討伐我等?」
聽著蕭何的話,司徒刑不由輕輕的點頭,不過他還是再次囑咐道:「有備無患,終究不會有錯!」
「朝廷雖然看似已經燈枯油盡,但是畢竟是超過三百年的王朝,底蘊深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聽著司徒刑的話,蕭何也不再堅持,重重的點頭。並且轉身離去。
就在蕭何布置兵馬調動之時,遠在神都的誠郡王也得到了消息!
當他從小太監嘴裡,聽到趙構隕落的消息時,整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眼神之中更有著難言的殺意。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知道,這一切定然和司徒刑有干係!
「大膽!「
「實在是大膽,竟然敢截殺寡人的使者!」
「他司徒刑想要做什麼?他想要造反不成?」
誠郡王好似一頭困獸,在大殿之中不停的遊走,喉嚨中更是發出好似雷鳴的咆哮,不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都跪倒在地,頭顱低垂,生恐招惹…
要知道,帝王一怒,血流漂櫓,誠郡王雖然剛剛登基,權柄不如乾帝盤,但是!
他畢竟是帝王!一言就能決定眾人的生死。
想到這裡,不少人心中已經在暗暗的祈禱,希望誠郡王不會喪失理智,遷怒眾人。同時,對於司徒邢不無埋怨。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誠郡王要你死,你死了就好了,為什麼要連累大家?
乾清宮大太監馬忠好似木雕一般站在那裡,眼睛微眯,和眾人的恐懼不同,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嘆息!
因為他從誠郡王的怒吼中,感覺到了色厲內茬,感覺到了恐懼!
顯然,司徒刑的反應,著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也讓他第一次有了難以掌控的感覺!
所以,他從內心感到了緊張,從內心感覺到了恐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著慢慢恢復冷靜的誠郡王,馬忠這才跨步上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陛下,此事已經出乎我等掌控,是不是宣魏先生前來?」
聽著馬忠的提議,誠郡王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不過,他的臉上,還有幾分羞赧!
魏先生自始至終,對於此事都是持反對意見,自己也曾經承諾過他,不會派人去撩撥北郡!
結果自己身為一國之主,卻是失信於人嗎,不僅派人去撩撥北郡,還將事情搞得一團糟…這讓他有什麼顏面面對?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的猶豫,彷彿看出誠郡王的顧慮,馬忠笑著上前,好似無意的說道:」陛下!那趙構在朝中風評並不是太好!因為性格古怪,更是沒有親朋!「
聽到馬忠暗示意味十足的話,誠郡王頓時好似反應過來,高聲說道:」沒錯,都是那趙構急功冒進,蠱惑孤王,這才有了今日之事!「
彷彿給自己找到了台階,或者是說,有了說服自己的理由,誠郡王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這個奴才,還不趕緊去請魏先生!?「
「諾!「
見誠郡王迫切的表情,馬忠不由的承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也許某日,自己也會被這樣拋棄吧?
…
魏先生是從龍之臣,也是誠郡王最器重的謀主,在新朝中更是熾手可熱,每日都有大量的官員,通過各種渠道拜訪,試圖和他拉上一絲半點的關係。
魏先生也是來者不拒,很快就編織出自己的關係網。不過,也有人從內心看不起他,認為他是三姓家奴。畢竟,最早他是太子的謀士,太子失敗之後,他又轉投在誠郡王門下,雖然其中有很多無奈,但是,結果就是如此!
沒當想到此處,魏先生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唏噓。太子性格柔弱,並非雄主,但是,必定是一個仁君!大乾如果交到他的手中,固然會有臣強君弱的局面出現,但是大乾,至少會安穩。那裡像現在…妖族動亂,宗教造反,邊疆不穩!
大廈將傾!
就算是他,也有一種心力交瘁之感。
「大人,你該休息了!「
就在這時,一個柔軟好似無骨的小手出現在他的額頭上,魏先生也不阻止,反而流露出幸福的表情,隨著輕輕的揉捏,讓他身心都變得放鬆。話也多了起來:」不是老夫不想休息,實在是局勢糜爛!「
「外有妖族進犯,內有宗門叛亂!「
「老夫就像是一個漿糊匠,到處修修補補!生恐大乾這個大屋倒塌!「
「不過,看眼下的情況,就算老夫如何儘力,恐怕都難力挽狂瀾!」
聽著魏先生的感慨,正在揉捏的手瞬間一頓,就在魏先生想要睜眼時,那個女子繼續說道:「先生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何苦和這艘大船一起沉沒?」
聽到女子的話,魏先生的臉色不由的微變,眼神也變得冷靜起來。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疾步前來,那女子好似受驚,或者是不想被別人看到,瞬間隱遁!
不大一會,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穿青衣的小廝行禮之後,急色說道:「大人,陛下召見!」
「陛下召見?」聽到小廝的話,魏先生不由的微愣,不過他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起身,在小廝的侍奉下,穿戴好朝服,登上軟轎。
就在魏先生離去不久,那個身材柔軟,好似海棠一般的女子再次出現…不過,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溫柔,剩下的只是驚詫:「這個時候,誠郡王緊急召見魏先生,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還有什麼我不曾掌握的變數?」
想到這裡,她不在遲疑,身體扭轉,一團花瓣灑落,整個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就沒有出現一般!
…
就在誠郡王緊急召見智囊,商量對策之時,司徒刑也在忙碌,不過,相比神都的反應,他更加在乎的還是領地的安穩。
畢竟才是他的根基,萬萬不能有失。
「燕先生!」
「這些時日,在我北郡,可曾習慣?」
看著滿身殺氣,好似剛屠戮歸來的燕狂徒,司徒刑不由的輕笑。
聽著司徒刑的話,燕狂徒並么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牛飲了幾口,看的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抽搐,再好的茶水到了燕狂徒的嘴中,都有一種牛嚼牡丹之感。
彷彿看出司徒刑心中所想,那燕狂徒也生氣,反而伸出大手,毫不在意的抹嘴,好似不滿的嘟囔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文人是怎麼想的,杯子這麼小!」
「別說一杯,就算十杯也別想止渴,還是大碗茶好,便宜止渴,爽利!」
「哎!」
「算了,算了!」
「和你這個粗人說不明白!」
看著牛嚼牡丹的燕狂徒,司徒刑索性不再這個上面糾結,不無好奇的問道:「這北郡妖孽剷除的如何了?」
見司徒刑說到正事,燕狂徒黝黑的臉頰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北郡,因為靠近邊疆,龍氣不顯的關係,又因為連年戰亂,詭異明顯要比內地多上很多!」
「就算我等奮力絞殺,所去也不過十之一二!」
聽著燕狂徒的話,司徒刑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目光之中更有著說不出的擔心!
國之將亂,必有妖孽!
現在,大乾已經到了革舊鼎新之時,所以,到處都是妖孽橫行!
北郡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連年戰亂,凶死之人不可計數,而且,還有很多蠻荒的妖邪在此定局,正是因為這般,北郡的形勢,要比內陸嚴重的多。
「燕先生!」
「本官可以給你鎮魔司調撥物資!」
「還望先生用心,保一方平安!」
看著司徒刑鄭重的行禮,燕狂徒急忙起身讓開。司徒刑現在是邊疆大臣,氣運最是渾厚,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他的行禮。
別說是他,現在,就算是一些低等的神靈,也不敢承受!
不過,他還是要解釋道:「大人,並非我等不盡心!」
「而是,這妖孽太多,我等人手明顯不足!」
聽到燕狂徒的解釋,司徒刑不由詫異的抬頭:「本官不是從軍中調遣高手,怎麼還會…」
見司徒刑有些迷惑,燕狂徒急忙解釋道:」大人,軍中高手,雖然都是氣血充足之輩,但是,畢竟不是修行者!「
「在面對一些妖孽的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
聽著燕狂徒的解釋,司徒刑的眉頭這才散開,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的說道:「既然武士作用不大,先生大可從宗門招攬!」
「一切所需,先生儘管開口!」
聽著司徒刑信任的話語,燕狂徒眼神之中不由的流露出幾分感動,不過,他還是無奈的搖頭:「現在宗門,大多謀划變局。爭奪潛龍,他們哪裡有心思管這百姓死活?」
「太白劍派呢?」
「其他宗門想要投資潛龍,增加氣運,太白劍派走的是劍修之路,萬般法術一劍破之!」
「他們總不會也。。。。」
聽著司徒刑的話,燕狂徒臉上的苦澀變得更濃,半晌之後他才低聲說道:「現在固然是大爭之世,各種機緣現世。但也是劫氣衝天,萬般殺戮,宗門為了避免弟子沾染因果凡塵,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封山,宗師以上的嚴禁出山!」
「如果不是如此!」
「桃木神劍豈能落在大人手中…而么有人討還?」
聽著燕狂徒的話,司徒刑的臉色不由的就是一僵,臉上更是流露出訕訕之色。
當年,丞相之子楊公子,因為公主的緣故,以神御劍,藉助桃木神劍的力量想要斬殺自己,結果卻被自己困住,奪了神劍!
本以為這件事,太白劍派並不知曉,這才沒有人追討!
今日才知,並非太白劍派的人大度,而是他們宗門的高手,都被下了禁足令。沒有辦法出山,這才被自己撿了便宜!
「這個!「
」這個!「
看著燕狂徒好似利劍一般銳利的目光,司徒刑不由尷尬的笑了幾聲。別說桃木神劍,早就被他扔到清明洞天,回歸了本源,並且藉助洞天的特殊性,煉製成自己的身外化身,就算不是如此,他也不打算還給太白劍派。自己憑本事搶的,憑什麼要還回去?
彷彿看出司徒刑的想法,燕狂徒不由哼哼兩聲,也就不再糾纏此事。別說是司徒刑,就算是他換地而處,他也不會歸還!
朝廷指望不上!
宗門也不靠譜!
僅憑北郡一地的力量,很難將妖孽肅清!
難道說,這件事,只能聽之任之?這樣發展下去,別說北郡,恐怕天下黎民,都要慘死大半!
就算新朝建立,沒有數十年休養生息也別想恢復!
想到這個可怕的後果,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頓時變得沉默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燕狂徒眼前的茶水已經被換了數次!
好似木雕一般的司徒刑突然起身,聲音肅穆的說道:」眼前之事,並非沒有辦法!「
「只是,牽扯有些大!」
「產生後果,更是….」
「咿?「聽到司徒刑的話,燕狂徒下意識的抬頭,臉上更是充滿了驚詫之色,到最後他更是學著戲文中的腔調,滿臉希冀的問道:「大人,計將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