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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投名狀

  「太公的意思是讓我等背叛主上?」


  蕭何聽到呂太公的話,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凝,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主上可是對我等不薄。。。。」


  「也算不得背叛!」


  「我等本來就沒有投靠劉季。。。」


  「也不是他的家臣。」


  呂太公被蕭何反問,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尷尬,劉季很會籠絡人心,因為呂雉的事情,劉季對他還算是不錯。以亞父稱之。


  雖然尷尬,但是呂太公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我等雖然沒有行跪拜之禮。」


  「但是心中卻早已經認定劉季乃是主公!」


  「現在背叛,豈不是三姓家奴之舉?」


  聽到呂太公的解釋,蕭何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好似若有所指的說道。


  本來顏色和藹的呂太公聽到此語,臉色不由來的就是一僵,眼睛中也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東西。。。


  三姓家奴,說的乃是前朝有著人中之龍,馬中赤兔之稱的呂鳳仙。


  此人先是認丁太守為義父,後為了高官厚祿背叛,投靠董卓,再後來,又為了貂蟬背叛董卓。。


  其行為為人所不齒,從此以後,呂布也有了另外一個名字。


  三姓家奴!


  呂家向來以中古王族自居,呂鳳仙因為是半步虛空,鎮壓當世,也被他們引以為傲。


  今日蕭何此言,可以說是將呂鳳仙的黑歷史盡數挖出,呂太公臉上怎麼可能好看。


  「蕭何!」


  「此言嚴重了。。。」


  「太公,蕭何口不擇言,莫要見怪!」


  韓信見呂太公臉上流露出尷尬不悅之色,自然明白,蕭何的話是說中了他的痛楚,急忙上前圓場道。


  「對!」


  「對!」


  「是蕭某失言了!」


  蕭何好似突然明白過來,急忙拱手道歉。


  當然,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失言,也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


  「常言說的好,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非是我等背信棄義,而是那劉季反悔在先。」


  「他拋下等獨自逃命,我等又能如何?」


  「君視我為手足,我視君為肱骨!」


  「君視我為走狗,我視君為草芥!」


  「如果劉季真的視我等為肱骨,我等又怎麼會背叛!」


  見韓信圓場,呂太公抬頭看了一眼蕭何,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不悅,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


  「而且並非是我等有意背叛。。。」


  「實在是被形勢所迫,不得以而為之!」


  「我等現在不尋找投靠之人,勢必會被人吞併,打散,到了那時,我等恐怕待遇比降將還不如!」


  「這。。。。」


  韓信好似感同身受,幽幽的嘆息一聲,滿臉感慨的說道。


  見韓信明顯有幾分心動。。。


  蕭何怔怔的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不過他心中也是明白,韓信的擔憂不無道理。


  現在各位大人正在關注戰場,沒有心思顧不上他們。


  但是一旦戰場分出勝負。形勢好轉,本來眾志成城的各位大人,恐怕馬上就會調轉槍口。。。


  到了那時。。。


  泗水縣府兵必定會成為眾人眼中的肥肉。


  畢竟,當今世道,手中有兵有權才是草頭王。


  不論是遠道而來的忠勇伯楊林,還是天潢貴胄成郡王,亦或者其他諸位大人,對兵權的重視,遠超以往任何時候。


  也正是這個原因,泗水縣府兵勢必不能保全。


  或者是被人連皮帶肉吃掉,成為某位大人的私軍。


  或者是被幾位大人拆分。。。


  他們這些人必定不會受到重視,也意味著他們的仕途徹底的完結。


  就算蕭何心態超然世外,想到可能的下場,心中也是一種抑鬱。


  而且蕭何,韓信,呂太公三人雖然都是副官,但是分工卻完全不同。


  呂太公年歲最大,見識最廣,而且是遠近聞名的商賈,被劉季委派,掌管物資後勤。


  韓信年歲最小,但卻熟讀兵法,頭角崢嶸,被劉季委派,掌管軍事。


  蕭何論才幹雖然不在兩人之下,但卻因為出身泗水縣衙的關係,被委派處理內務。


  總體來說,他在三人之中,權利最小。


  所以,呂太公和韓信都流露出招降之意,就算他強行反對,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反而,只會讓兩人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蕭何是一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那等蠢事。


  所以他非常明智的閉上嘴巴,靜靜的看著二人。眼睛中流露出鼓勵之色。


  「張家逆賊不去考慮,現在北郡剩下的不外乎成郡王,總督霍斐然,忠勇伯楊林,以及知北司徒刑。。。」


  「忠勇伯楊林是奉命平叛,叛亂結束后,自然要離開北郡。而且此人年歲已高,剛愎自用,並非是明主!」


  「霍斐然雖然是總督,但是此人受儒家思想荼毒,乃是一個良臣,更是一個忠臣。一直以來,都沒有自立的想法,否則乾帝盤也不會如此的放心。」


  「而且他的年歲也是太大,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此人也不是明主,不可投靠。」


  「成郡王身為天潢貴胄,又是潛龍,身旁也聚攏不少人傑。已經形成了大勢,現在看來,是北郡勢力最強大的存在。而且上應天命,未嘗不可能更進一步,但是。。。」


  「但是什麼?」


  眾人聽著韓信的分析,不由重重的點頭,合情合理,一針見血。


  「但是成也是命格,敗也是命格!」


  「就因為他是天潢貴胄,大乾國祚不斷,他自然位極人臣,甚至有可能更進一步。」


  「如果天下大亂,大乾龍氣斷絕,反噬之下,他必定會成為為王先驅的角色。。。成為芻狗祭品!到了那時,氣運糾葛,我等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韓信眼睛閃爍,異常冷靜的分析道。


  「這!」


  蕭何的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是在心中衡量,過了半晌之後,他滿臉無奈的搖頭。


  「按照韓將軍所說,現在整個北郡,我等能夠投靠的,只有司徒刑一人?」


  「他的實力可是最是弱小。。。」


  「而且只是一個縣令,就算現在有著掌控數地的實力,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沒錯!」


  「蕭大人說的問題的確存在。」


  「司徒刑在這幾人中,勢力最是弱小,但卻最是純粹,和大乾氣運瓜葛最小。。。」


  「就算大乾國祚真的斷絕,也對他沒有多少影響。」


  「而且此人素來有大志,知北縣一地,被他治理的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可見此人有斑斑大才」


  「而且,司徒刑這人面相清貴。」


  「將來就算不能成王成帝,也必定能夠主政一方,成為新朝重臣!」


  「這樣的人物值得我等投靠!」


  還沒等韓信回答,呂太公就接過話茬,繼續說道。聽著呂太公之言,韓信輕輕點頭,顯然對此十分的認同。


  其實他此時內心多少有些後悔。。。


  早知,司徒刑有今日這麼大的造化,他又何苦投靠劉季。


  落下一個三姓家奴的惡名。


  而且為了此事,父女兩人更是心中有了嫌隙。要知道,他一生無子,呂氏姐妹就是他所有的希望。


  相對而言,他對呂雉的期望要遠高於呂素。


  恐怕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對呂雉的要求非常的高。。。。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想盡辦法,為她尋找一位命格貴重的如意郎君。


  甚至,某種程度上,形成了執念。


  否則他也不會執意讓呂雉嫁給真龍之主劉季。


  沒想到這個真龍之主竟然如此的不堪造就。。。。。


  不僅貪生怕死,而且翻臉無情,自私自利!

  現在他的心中充滿了慶幸,幸虧呂雉沒有答應。


  如果呂家和劉家,兩家真的成了姻親。氣運連接在一起。。。


  那麼就算知道劉季此人無情,而且這條路不通,也只能一路走到黑了。。。要麼成王,要麼敗寇。


  沒有第三種選擇。


  想到這裡,呂太公的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慶幸,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后怕,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麼就看上了劉季這個痞賴。


  同時,對呂雉又升起一絲難掩的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這個父親執意,恐怕她也不會如此為難吧。。。


  可以想象,呂雉這些時日,經受著什麼樣的煎熬。


  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就算是呂太公閱歷豐富,也一時難以自己。


  不過,好在大錯並沒有鑄成,呂雉還在黑山軍營之中。有著司徒刑的照拂,將來必定會享盡榮華。


  憑藉這層關係,就算看司徒刑心中再是不悅,也不能對呂家如何。


  並且他心中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將韓信,蕭何,以及泗水縣府兵全部送給司徒刑,作為投名狀。


  到了那時,他們呂家必定會重新登上司徒刑這艘大船。


  想到這裡,他本來有幾分混濁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


  這份禮物可是不輕,司徒刑定然會欣喜若狂。


  要知道,不說泗水縣府兵。。。


  韓信和蕭何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而且素來忠義,如果不是劉季拋下眾人,自己逃竄,就算呂太公費盡口舌,也絕對沒有辦法動搖他們的心智。


  快!

  一定要快!

  要趕在劉季返回之時,說動二人。並且一起去投靠司徒刑。


  按照他對劉季的了解,此人必定沒有遠去。


  等戰場形勢明了之後,劉季肯定的迴轉,而且大言不慚,不知羞恥的將所有功勞盡數攬在身上。


  「司徒大人,現在得了大秦金人,論戰力僅在三大宗師之下!」


  「這樣的高手。。。」


  「只要他不隕落,不造反。」


  「不論是新朝還是舊朝,都不可能等閑視之,必定會極盡所能拉攏。。。」


  「我等如果在他的麾下,必定不會吃虧。」


  「而且,據呂某所知,司徒大人有著識人之明,不論是楊壽,還是樊狗兒等人都是他發掘於微末之間。老朽知道兩位都是人中翹楚。」


  「如果因為劉季之事情,受到牽連著實可惜。。。。」


  呂太公見韓信有些意動,決定再加一把火,聲音肅穆的說道。


  「大丈夫生於世間,豈能碌碌無為?」


  「這。。。。」


  韓信著實意動,但是又恐此舉唐突,不被司徒刑所接受。到了那時,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蕭何面色陰沉,從內心講,他是一個君子,對劉季的做事手段,小人行徑非常的不認同。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可以輔佐,但絕對不能自己主事。否則,必定會大敗。


  也正是這個原因。


  泗水縣縣令范進中風之時,他本有機會自立。。。


  他不但婉拒,反而將劉季推出,讓他成為主官。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劉季的貴人。本應不應該反叛。。。


  但是司徒刑的才能,他素來有耳聞。


  此人乃是真正的國士,而且學問高深,談吐文雅,暗合他心目中的主公形象。。。。


  如果,真的能夠跟隨司徒刑,的確要比現在強上很多。


  但是他又不想背負三姓家奴的罵名,索性嘴唇緊閉,枯坐在那裡。


  「兩位不必擔心。。。」


  「老夫出身知北縣。」


  「和司徒縣主還算有幾分交情。。。。」


  「老夫這就去求見。」


  呂太公眼睛閃爍,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中之後,這才重重的點頭,嘴角上翹,輕輕的一笑。


  「那就勞煩太公了!」


  和蕭何不同,韓信此人就要直接不小,心中做了決定,也就不在猶豫,起身拱手行禮,滿臉肅穆的說道。


  「諸位不用擔心。」


  「此事乃是老夫本分。。。」


  呂太公也是急忙站起身形,回禮之後,面色肅穆的說道。


  「兩位在此,等候呂某好消息就是。。。。」


  「那司徒縣主,不是庸碌之輩,胸襟更是廣大。」


  就在三人做出決定之時,正在空中站立,看著下方交戰的司徒刑,陡然感到一股大力傳來,一團氣運竟然無由來的從天而降。


  本來隱藏在氣運當中的錦鯉,得到這股氣運的加持,神色變得更加精神。


  氣勢也隱隱提高不少。。。


  反而,對面的蛟龍因為接連受到重創,已經保持不了龍身,尾巴等處已經折斷,全身也是到了潰散的邊緣。。。


  「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股氣運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司徒刑站在空中,憑藉高度優勢緩緩的看著四周。一個個可能被他排除,最後他的眼睛落在泗水縣大營上空,再也挪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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