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軍需
「這可如何是好?」
「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
「這九轉八寶丹雖然是大補之物,但畢竟是虎狼之葯!」
「一口氣吞下三枚,怎麼可能受得了?」
「大人,你可一定要撐住啊,老朽這就用金針為你打開全身穴位,將藥力散出!」
看著面色赤紅,全身滾燙,頭髮變得赤紅。好似火燒的司徒刑。
白自在的眼睛里頓時流露出焦急之色。
「氣血灌頂!」
「毛髮血紅,這是氣血太過旺盛的表現。」
「他的血管,血液在丹藥的刺激,必定鼓盪好似江河,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瞬間崩裂。」
「只有這樣了!」
白自在看著全身赤紅,頭頂隱隱有著白氣升騰的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決斷,沒有任何猶豫的從隨手的葯匣中取出幾根兩指長的金針,顫顫巍巍,好似金雞亂點頭一般。
「這樣做固然會浪費很多藥力,但是卻可以緩解血管和經絡的壓力,從而保住性命!」
「大人!」
「希望你能理解!」
「老朽也是為你好!」
白自在眼睛發凝,手中的金針慢慢的探出,直取司徒刑身上的諸多穴位。
金針點穴!
這是醫家的拿手好戲!
通過金針打開穴位,刺激激發身體元氣,或者是泄出病氣。
白自在是醫家傳人,和藥王谷更有著很深的淵源,自然也是精於此道。
確切說,白自在從三歲起,就在父輩的悉心教導下,開始用灌水銅人學習認穴。
幾十年的實踐,讓他的技藝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現在就算把他的眼睛給蒙上,穴位也絕對不會認錯。
所以,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只要他的金針落下,司徒刑的穴位定然會隨之打開,到了那時,洶湧熾熱的藥力就會順著穴位宣洩出來。
司徒刑的爆體之災,自然而然的就會緩解。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滯了,因為司徒刑的皮膚竟然出奇的堅韌,就連穴位也是異常的牢固。
彷彿裡面有著某種力量,即將噴薄而出。
也正是這種力量的存在,讓司徒刑的身體好似一個充滿空氣的氣球,隨時可能爆炸,變得屍骨無存。
他的金針雖然尖銳,而且他手法老道,認穴奇准,但是,就算這樣,金針也僅能刺破司表皮,根本沒有辦法寸進。
「這怎麼可能?」
「他的皮膚怎麼會如此的堅硬。」
「要知道穴位是人體上最脆弱的部位。大人的穴位怎麼會好似石頭,根本沒有辦法刺破!」
「如果這樣持續下去,他的肉身就會被這些洶湧的藥力炸裂!」
白自在看著不停顫動,卻沒有辦法寸近的金針,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吃驚和擔憂。
不過,令他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司徒刑的全身的毛孔竟然一個個的自動打開。
一道道白色熱氣順著毛孔射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最後,就連小涼亭都被白色覆蓋,看起來好似雲霧繚繞的仙境。
司徒刑的身體,更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或者身體下伏,或者臂膀伸展,擺出一個個怪異,好似野獸的姿勢。
熊的厚重!
鳥的舒展!
鹿的矯健!
猴的聰慧!
虎的剛猛!
說來也奇怪,隨著他的這些看似怪異,卻異常簡單的動作。
那些洶湧,好似脫韁野馬的藥力,竟然一點點變得溫順起來。
噗!
噗!
噗!
司徒刑好似大鳥振翅一般,伸展自己的雙臂,洶湧的藥力,順著經絡沖入他的雙臂之中。
一個個白色的光點,好似黑夜中的燈火,竟然一個個的接連點燃亮起。
他身上的溫度,也隨著穴位的存儲,開始慢慢的降低,看起來,並不像剛才那般赤紅。
「五禽戲!」
「五禽戲導引術!」
看著司徒刑擺出一個個古樸好似鳥獸的動作,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圓睜,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竟然是五禽戲!」
「而且還是醫家秘傳的上古五禽戲!」
「這怎麼可能?」
「司徒大人不是儒家門徒么?他怎麼會這醫家秘傳的五禽戲導引術?」
司徒刑不知白自在心中的詫異和震撼,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洶湧的藥力,在他的丹田之中好似火焰一般的肆虐。
所過之地,竟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灼傷和焦黑,好在司徒刑的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太上寶鼎經》。
丹田早被煉製成好似丹爐一般異常堅固的存在。
一枚枚外型奇特的符文在他的丹田內壁上逐一亮起,好似黑夜中的繁星被點燃,有著說不出的美麗和震撼。
在這些符文的作用下,司徒刑的丹田就好似一個頂天立地,亘古存在的青銅丹爐。
任憑多麼洶湧的火焰,都別想將他溶化。
轟!
轟!
轟!
九轉八寶丹的藥力,看似平靜,但卻好像平靜的大海,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好在,這個《太上寶鼎經》非常的神奇。
那一枚枚外型奇特的符文,竟然具有約束藥力的奇效。
正因為有這些符文的鎮壓,司徒刑的丹田才不至於崩裂。
熊形厚重!
虎形威猛!
鹿形矯健!
鳥形舒展!
猴形機警!
隨著一個個姿勢的擺出。
司徒刑的氣血頓時鼓盪起來。
一絲絲氣血,一絲絲的藥力,被五禽戲導引術收攏,形成小溪,形成河流,形成鼓盪的江河。
好似有一股熱流,在導引術的引導下,順著特定的經絡,不停的鼓盪,一個個穴位被點亮,一絲絲氣血被分流。
一圈!
兩圈!
三圈!
那股熱流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司徒刑的身體也越來越熱,處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司徒刑身上的三萬六千個毛孔被瞬間打開,洶湧的熱氣好似白霧一般噴涌而出。
「神奇!」
「實在是太神奇了!」
「不對!」
「這不是普通的五禽戲導引術!」
「而是華家祖傳,由醫神華佗親自編纂的《五禽戲》。」
「司徒刑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能夠獲得這麼核心的傳承?」
「難道,他是華家的外子?」
「這也不可能。。。他複姓司徒,這麼可能和華家有聯繫?」
這些問題,好似絲線一般縈繞在白自在的腦海之中。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一切拋之腦後。
因為司徒刑的身形是那麼的柔軟,那麼的優美。
白自在眼睛圓睜,好似迷醉的看著司徒刑的每一個動作,並且深深的沉浸其中。
司徒刑彷彿是一個絕世舞姬,在向世人展示他的優美,他的滅一個動作是那麼的舒展,是那麼的優美。
也不知多了多久!
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時間更長,看太陽已經將近正午。
司徒刑那緊閉的雙眼才慢慢的睜開。嘴角更是上翹,流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
顯然,剛才推拿氣血,讓他受益匪淺。
不過,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剛才還有幾分倨傲的白自在,竟然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裡,眼睛透露著好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先生有話就問就是,為何這等小兒女模樣!」
看著白自在的表情,司徒刑的眉頭不由的就是一皺,明顯有些不渝的說道。
「前輩!」
「白某眼拙,竟然不知醫家前輩在此,以前只是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
「只是不知,前輩和醫神世家華家有什麼關係?」
看著將全部藥力轉化,全身神清氣爽,容貌煥發的司徒刑。白自在更加堅定心中的判斷。
那就是司徒刑必定和醫神世家華家有所關係。。。。。
否則,他怎麼可能會最正宗古樸的華家五禽戲?
否則,他怎麼會馴服藥力,壯大自身氣血?
想到這裡,白自在臉上的恭敬之色更濃。
要知道,醫家雖然也是百家之一,但卻不如儒家,兵家等那麼興盛,從古至今,只有數位聖人。
上古時期的黃帝著《黃帝內經》,開醫家之先河。
後有華佗麻沸散,《青囊術》問世,將醫家推向巔峰。
又有張仲景,孫思邈等進行完善,才有了今日的歧黃之術!
正是因為這原因。
黃帝,華佗,張仲景,孫思邈被稱為醫家四大聖人。
他們的後人,在醫家也享有很高的聲譽。
在白自在想來,司徒刑既然會華府秘傳的《五禽戲》,那麼和華府自然會有著某種聯繫。
「原來如此!」
聽完白自在的解釋,司徒刑的臉上不由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當然,除了恍然大悟,還有著說不出的感慨忽和感激。
他怎麼也想不到,當日在北郡,華姓老人隨手傳授的《五禽戲》,竟然如此的珍貴。
倘若以後有機會,定人敢要報答於他。。。
雖然知道華府在杏林的地位,但是司徒刑並沒有冒認的打算。
「本官和華府並沒有關係!」
「這怎麼可能?」
「這套五禽戲可是華府秘傳。」
「就算是白某出身藥王谷,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能盡得真傳!」
白自在見司徒刑推脫,眼睛頓時大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本官的確不是華府中人!」
「這套《五禽戲》乃是北郡大醫華安老人所傳授!」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華安!」
「怪不得,白某雖然身在知北,但也聽說過此老的名頭。」
「他是醫神華佗的嫡傳子孫。」
「不僅醫術高超,而且生性慈悲。。。居住在北郡,卻不只為達官貴人診治,反而經常背負葯匣,遊走在大街小巷,免費為窮苦人治病!」
「在北郡,他可是萬家生佛的人物!」
白自在聽司徒刑提到華安的名字,眼睛中頓時流露出一絲瞭然,有些感慨的說道。
「恩!」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臉上更是流露出認可之色。
「九轉八寶丹非常不錯!」
仔細感受著全身氣血的流動,以及傷勢的恢復,司徒刑的臉色變得越發的柔和。對白自在的態度也好上了不少。
讓白自在竟然有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對本官的傷勢恢復,大有裨益!」
「你所為之事,本官已經知曉。」
「胡家雖然也在本官管轄之下,但是胡慶余堂的事情本官也不好太過插手。。。」
「商業上的事情,還需商業手段來解決!」
「本官雖然不能插手,但是卻能保證,你兩家在知北縣,絕對能夠進行公平競爭!」
「這。。。」
白自在雖然知道司徒刑說的有道理,但是眼睛中還是流露出一絲難掩的失望。
就在這時,司徒刑的話鋒陡然一轉,好似無意的說道:
「張家父子作亂!」
「無生道作亂!」
「導致整個北郡局勢十分的糜爛,大規模的戰爭,小規模的衝突,時有發生!」
「流血更是就好似加家常便飯!」
「因為擔心局勢更加惡化,導致知北縣受到影響。也是為了盡量挽救府兵的生命。。。」
「本官決定在知北縣採購大宗《止血散》。。。。」
聽到司徒刑的話,白自在那本來有些暗淡的眸子陡然亮起,好似燈燭一般。
軍需採購,向來都以大宗著稱。
更何況,現在局勢正如司徒刑所說,正一天天的惡化,軍旅之中對止血散等藥物的需求更是大增!
而且,藥品不同於其他,可是消耗很快的。
利潤雖然不高,但是量卻非常驚人。
只要控制好成本。
這可是一本萬利,源源不斷的買賣。
一定要拿下這個單子!
只要能夠拿下這個單子,白家的損失不僅能夠彌補,更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想到這裡,白自在沒有任何猶豫的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說道:
「大人!」
「交給我們白家吧!」
「我們白家世代行醫,白家老號在知北縣已經數百年,那可是金字招牌!」
看著白自在那迫切的神色,司徒刑並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微微一笑,等他情緒平復之後,才幽幽的說道:
「前幾日,胡御道和白家南院二爺,也曾經來拜訪過本官!」
「他們也是為了軍需的單子?」
白自在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