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延壽五禽戲
「不過什麼?」
「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見白老三目光躲閃,言語吞吐,白自在有些焦急的追問道。
「你倒是說啊!」
「不要讓老爺我著急!」
見白老三還是不想說,白自在頓時大氣,伸出手掌重重的拍打他的肩膀幾下,到最後還好似不解氣,就要抓床邊的拐棍。
「老爺!」
「您別生氣,我說,我說還不行么?」
白老三見白自在氣大,不敢再隱瞞,急忙說道:
「快說,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自在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是胡家!」
「胡家在城中開設了一家藥鋪!」
「取名胡慶余堂!」
「因為咱們白家老號一直沒有開張,很多人都等不及,去了胡家那裡拿葯!」
白老三見白自在因為著急,臉色都有幾分發白,不敢隱瞞,急忙說道。
「什麼?」
「胡家竟然在城中開設藥行?」
「這怎麼可能?」
「我們諸位家早有默契。」
「白家的藥材生意,胡家的兵甲屠宰生意,呂家的商貿。。。」
「他怎麼會突然盯上白家的藥材生意!」
「再說,就算他想要做藥材生意,他也沒有好的貨源,更沒有好的郎中。」
「畢竟知北縣縣城內,醫術最高的,還是咱們白家!」
白自在聽到白老三彙報,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滿心的自傲。
「不用擔心!」
「以前不是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鄉人在知北縣行醫開館!」
「最後怎麼樣?還不都是被我們白家灰溜溜的摘了牌匾。」
「老爺!」
「這次和以往的情況不一樣!」
白老三見白自在根本沒有意識到情況的緊迫,急忙壓著嗓子說道。
「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
「俗話說的是好,隔行如隔山,在知北縣,沒有我們白家人點頭,就算是胡家,也別想在醫藥這一畝三分地刨食吃!」
白自在看白老三眼睛中有著為難,但依然信心十足的說道。突然,他好似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吃驚的問道:
「難道你還有什麼隱瞞於我?」
「老爺!」
「這次真的不一樣。。。。」
「胡家胡慶余堂,坐堂的大夫是南院的二爺!」
白老三見隱瞞不住,只能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麼?」
「我沒聽清楚。。。」
「你給我再說一遍!」
白自在眼睛圓睜,臉色赤紅,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在說一遍!」
「老爺!」
「胡慶余堂現在坐堂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家南院的二爺!」
「小的聽人說,胡慶余堂裡面,有南院的三成乾股!」
白老三好似豁出去一般,加大聲音說道。
「南院老二!」
「這怎麼可能?」
「糊塗啊!」
「他怎麼會如此的糊塗!」
「和胡家合作,不亞於與虎謀皮。。。」
「這是要斷送祖宗基業啊!」
白自在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好似紙張一般,嘴唇更是哆嗦,有些難以接受的說道。
「再說,現在白家雖然是東院當家,但是南院也有自己的藥行,日子過的也算不錯!」
「老二怎麼會和胡家扯在一起,還一起開了胡慶余堂?」
「難道他忘了白家的祖訓么?」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你去把老二給我喊過來,我要親耳聽他跟我說。。。。」
「如果他不過來,你們就將我推過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還認不認我這個大哥?」
「老爺!」
「不管是你不願意相信,一開始老奴也是不願意相信的!」
「後來老奴去了南院!」
「見到了二爺,一切都是真的,二爺真的和胡家開了胡慶余堂!」
「一切都是真的,老爺!」
看著白自在瞬間蒼老不少的臉頰,白老三有些心疼的說道。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不過是幾日,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白自在眼神空洞,表情怔怔的看著房頂,好似在問自己,又好似在問老天。
「老爺!」
「你可要振作啊!」
「你可不能倒下。」
「白家的百年基業,還指著您重振呢!」
「我們還有機會!」
「我們還有機會!」
白老三見白自在臉色發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急忙安慰道。
「不錯!」
「你說的對!」
「我也振作起來,白家的百年基業不能葬送在我的手上!」
白自在好似將白老三的話聽入心中,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思慮半晌之後,他才滿臉認真的說道。
「給老爺準備轎子!」
「我要出門!」
「老爺,您的身體還沒有康復,藥鋪的大爺讓您安心靜養!」
白老三的眼睛陡然一縮,有些擔憂的說道。
「趕緊準備轎子!」
「為了白家的百年基業,就算要了我這條老命,那又能如何?」
白自在出身醫學世家,自然明白身體的虛弱,但是,現在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見白老三眼睛中流露出遲疑之色,他頓時掙紮起身,面色赤紅,好似暴怒的雄獅:
「怎麼?」
「常言說的好,樹倒猢猻散,現在白家的大樹還沒有倒呢,你們這些猢猻就想散了不成?」
「南院白老二,不忠不孝,夥同外人,算計祖宗產業。」
「現在就連你這個老奴也敢違背我的命令了?」
「老爺!」
「老奴不敢!」
「老奴只是擔心您的身體,大爺可是說了,你是急火攻心,引發了頭風,要靜養!」
白老三見白自在發怒,不敢再度遲疑,急忙上前跪倒,聲音哽咽的說道。
「沒事!」
「你可別忘了,知北縣醫術最高的,不是坐堂的那些郎中,而是我白大先生!」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日日進補,身體本就比常人健壯。這次頭風雖然嚴重,但是只要注意,傷不了根本。一會出門的時候,你去內庫取來一顆九轉八寶丹,只要不是在是氣急攻心,定然出不了問題!」
白自在能夠感受到白老三眼睛中的擔憂,不由的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
「爺!」
白老三嘴巴喏喏,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白自在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怒聲呵斥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諾!」
白老三拗不過他,只能低聲應道,並且吩咐下人準備軟轎。
因為擔心白自在頭風未好,身體虛弱,被寒風所傷,軟轎的帘子都是用厚厚的防寒氈布做成,並且在軟轎之內,白老三還放了清心凝神的檀香。
在小案之上,放著一個用紅木雕琢巴掌大小,立體浮雕了靈芝,仙草等八寶圖案,看起來異常精美的盒子。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身穿厚厚棉衣,帶著氈帽,捂的嚴嚴實實的白自在才被人攙扶上軟轎。
「爺!」
「我們這是打算去哪?」
等白自在上了軟轎,白老三這才想起,因為太過著急。自己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問去處。
「解鈴還須繫鈴人!」
「去縣衙!」
「今日白家之難,只有縣衙司徒大人可以解。。。」
白自在將自己的身體向後靠了靠,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后這才幽幽的說道:
「這?」
白老三怎麼也沒有想到,白自在竟然會在這時,主動去拜訪司徒刑,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滯。
「對了!」
「你去庫房再取三顆九轉八寶丹一併帶上。」
「司徒大人是武者,日夜推拿氣血,對這等滋補養血之物,定然喜歡!」
白自在輕輕的將寶盒打開,只見在黃色的錦緞上,放著一個好似龍眼大小,清香撲鼻的丹丸。眼睛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欣喜,又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肉疼的吩咐道。
「老爺!」
「這九轉八寶丸煉製十分不易,咱們白家百年積累,也不過十餘丸,前些時日,老太君病危,用了幾丸,老爺腦風,用了一丸。」
「現在諾大的內庫之中,一共也只剩下八丸。」
「再給司徒大人送去三丸,以後家裡再有事情。。恐怕就。。。」
「司徒大人是何許人也,普通的物件,怎麼可能入的他的法眼!」
「讓你去拿,你就去拿,啰嗦什麼!」
白自在眼睛不停感到收縮,一臉的肉疼,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九轉八寶丹,可是白家的鎮府之寶,每一顆都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
正因為藥效奇特,所以煉製更是不易。
不僅需要八種奇花,八種奇草,八種奇蟲,在配合白家特有的手法,用武火文火交替炒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型。
而且,成功的幾率很低!
就算白自在親自出手,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白家庫存的九轉八寶丸越來越少。
到了現在,剩下不足十枚。
一次性拿出三枚,要說不心疼,那據對是假話。
但是不論如何心疼,他還是異常堅決的讓白老三去內庫取葯。
。。。
縣衙後花園
司徒刑和往常一樣站在青石小徑之上,對著朝陽舒展身姿,模仿熊,虎,鹿,鳥等五種動物,活動筋骨。
如果有醫家的人在此,一定會驚呼。
五禽戲!
沒錯,司徒刑現在所練習的,正是醫家內部人才能掌握的五禽戲!
而傳授他五禽戲的不是別人,正是北郡醫家第一人,華佗後人華安。
司徒刑當年為了抵抗天劫,耗盡壽命心血。
就連醫神華佗後人華安都是束手無策。
很少人知道是,華安當年雖然束手無策,但卻暗地傳授五禽戲,讓他滋養氣血,調理身心,從而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
司徒刑這大半年來,日夜練習,鼓盪氣血,已經卓有成效。
就連本來應該被耗盡的壽命,也有了細微的提升。
雖然不是太多,但是對時日不多的司徒刑來說,卻異常的珍貴,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點微不足道的提高卻讓司徒刑重新看到了希望。
「呼!」
司徒刑的雙臂好似鳥翅膀一般緩緩的垂下,嘴巴微張,吐出一根好似長箭的白氣,在空中經久不散,留下一道十分明顯的白痕。
就在這時,一個皂衣捕快疾步走來。。。。
當他看到閉目養神的司徒刑時,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難掩的喜色,笑著低聲說道:
「大人!」
「原來,你在這裡,讓屬下真是一頓好找。。。」
「你找本官,所為何事?」
司徒刑抬了一下眼帘,看著那個身穿皂衣,臉龐年輕的捕快,有些詫異的問道。
「啟稟大人!」
「白家大先生白自在求見!」
「現在人已經在花廳等候。。。。」
「金師爺,特地讓小的來尋大人。」
「哦!」
司徒刑下意識的抬腳,但是他很快就改變了主意,笑著說道:
「屋裡甚是煩悶!」
「還是請白大先生到此一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