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零章 一字千金
聽著外面戲謔的聲音,不論是呂太公還是呂雉臉色都是瞬間大變。
呂太公更是腳底重重的踏擊地面,身體好似彈簧一般竄出,靈活矯健,好似猿猴,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六十多歲的人。
「一字千金!」
呂太公手指好似擎天玉柱一般伸出,他的背後更是出現很多個閃爍著金光,好似用千兩黃金鑄造的上古文字。
一字千金!
這是雜家呂不韋《呂氏春秋》大成時,體悟出的拳法。
每一拳頭砸出,都好比千金之力。
大有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架勢。
錢能通神!
據說呂相國當年鼎盛之時,這麼一拳,可以轟塌一座城池,後來呂家沒落,一字千金也很少被人提起。
沒想到,年近六旬的呂太公,竟然根據家中殘留的古籍,參悟出此法。
雖然威力和呂相國在世時,有著雲泥之別,但是常人也是根本難以招架。
一個個字體,在空中不停的翻滾,最後變成一個個渾圓的元寶,最後聚集成金山。
倘若有貪財之人在此,必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最終成為金錢的奴隸。
「金元寶!」
「好多金元寶!」
「發財了!」
「發財了!」
「這的發大財了!」
呂家站在院落中的奴僕,看著空中不停翻滾的金銀,眼睛頓時流露出垂涎貪婪之色,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嘴巴張開,不停的呢喃。
「哼!」
「好一個一字千金!」
「好一個蠱惑人心的力量!」
「本官乃是孔聖門徒,胸中自有浩然正氣,豈能在乎這等阿堵之物!」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司徒刑看著滿天的金銀,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胸中的正氣浮動,手臂輕輕上舉,一道浩然正氣溢出。
他文海中的文氣,也跟隨沸騰起來,最後好似水面上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
在浩然正氣,文人氣節的力量作用下。
那些金光燦燦的元寶,金山,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無光,最後竟然變成惡臭的阿堵之物!
剛才趴在地上,不停舔食的人,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這怎麼可能?」
呂太公的眼睛也是不停收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不愛錢財的人?」
轟!
呂太公的拳頭和司徒刑的手臂撞擊在一起,巨大的力量讓兩人的身形不由的就是一滯。
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司徒刑佔有優勢。
畢竟他現在年紀尚輕,氣血活躍,而呂太公已經年近六旬,雖然武道有成,氣血衰敗的要比常人慢上不少,但終究也是已經開始衰敗。
所以,司徒刑身形挺拔,好似青松一般站立。
而呂太公的身體則是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顯得略微有些狼狽。
「你不要傷害我父親!」
呂雉見呂太公身形狼狽後退,擔心司徒刑趁機加害,急忙上前,張開自己的雙臂,成母雞護崽狀,眼睛警覺的看著司徒刑。
「呂小姐過濾了!」
「呂公已經是耄耋之年,而且在本縣也素來有名望!」
「本官怎麼可能加害於他?」
司徒刑看著眼睛中流露出警覺之色的呂雉,不由微微的一笑,滿臉和煦的說道。
「雉兒,推開!」
「司徒大人沒有想要加害為父!」
「否則剛才他只要在加大幾分力氣,為父恐怕就算不傷殘,也會受傷!」
呂太公看著護在自己身前,沒有任何畏懼的呂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感動,又恐司徒刑被激怒,畢竟司徒刑的戰力,剛才他已經見識過了,要遠超他的想象。如果早知道司徒刑的戰力如此之強,這攤渾水,他說什麼也不會趟,想到這裡,呂太公的雅靜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後悔,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阿爹!」
「你真的沒有問題?」
呂雉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自然!」
「司徒先生可是知北縣的父母官!」
「阿爹又是他的治下之民,是不會有事的。」
呂太公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呂小姐,儘管放心!」
「本官此次前來,只是向呂公請教棋奕的!」
「別無他求!」
司徒刑見呂雉還是幾分不放心,笑著保證道。
「退去!」
「讓下人準備棋局!」
「阿爹雖然不算精通棋奕之道,但是既然司徒大人有興緻,說什麼也要和大人手談幾局!」
呂太公得到司徒刑的保證,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畢竟,在知北縣人心中,司徒刑就是一個謙謙君子。
他說今日前來是下棋,那麼自然就是下棋,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信之舉。
「阿爹!」
呂雉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用眼睛看著呂太公,希望他能讓自己留下。
「你是女眷!」
「更是芸芸待嫁之身,現在不適宜拋頭露面!」
「還不趕緊回綉樓!」
呂雉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臉色頓時變得赤紅,對著呂太公和司徒刑輕輕的萬福之後,這才羞澀的轉身。
司徒刑看著呂雉那婀娜的身段,以及比芙蓉還嬌艷的面頰,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出驚艷。
呂太公十分敏銳的發現了司徒刑眼睛中的這種情緒,眼睛里頓時流露出一絲欣喜和自得。
下人手腳都十分的麻利。
更何況,這次對弈的兩人身份的特殊,下人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紅木雕刻縱橫阡陌的棋盤,用溫玉做成黑白兩色,好似天上星斗的棋子,還有散發著淡雅清香,好似異獸的青銅香爐,都被小心的放好。
司徒刑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上首位置,目光炯炯的看著棋盤。
「司徒大人,您是客人,你先請!」
一身紅色員外服的呂太公看著司徒刑,嘴角上翹,流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呵呵!」
「呂太公,您才是客人,還是您先行吧!」
司徒刑也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好似剛才的劍拔弩張只是幻覺,他不僅對呂太公的話置若罔聞,還彷彿若有所指的說道。
「大人此話何意?」
「老夫在在此地居住已經幾十年,怎麼今日反而成了客人?」
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輕輕一縮,臉上頓時也有幾分警覺之色。
難道,司徒刑打算用手段搶奪呂府家業?
否則,怎麼會說老夫才是客人?
「哈哈!」
「太公過慮了!」
「本官說您是客人,並非是垂涎呂府的家產!」
「而是因為,本官是知北縣的縣主,這裡的一切,都是本官所管轄!」
「據本官所知,呂公雖然在知北縣已經幾十載,但是籍貫卻並不在知北縣。」
「所以本官才說,呂公才是客人!」
司徒刑看著呂太公那緊張的表情,已經青筋浮起的手掌,頓時知道他是會錯意,急忙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
「老朽的戶籍並沒有遷到知北縣,從這個角度來說老朽的確是客人。」
「既然如此!」
「那麼老朽就先行一步!」
呂太公聽到司徒刑的解釋,臉上頓時流露出放鬆之色。笑著回道。並且伸出自己有些蒼老的手指,捏著一塊墨玉雕琢的棋子,輕輕的放在棋盤天元位置。
「子落天元!」
「本官還以為太公會將子落在思維呢!」
司徒刑看著穩穩噹噹,好似定盤星的黑子,嘴角不由的上翹,有些好笑的說道。
「大人,為什麼會有此想法?」
呂太公聽著司徒刑的話,是話裡有話,也不想費腦筋去妄自揣摩,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
「本官查過呂公的戶籍遷移記錄,竟然沒有任何收穫,彷彿呂公就是憑空出現在知北縣一般。好在本官在神都之中,也認識不少朋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髮現了呂公戶籍所在。」
「真是沒有想到,呂公的戶籍,竟然在神都之中!」
「呂公放著好好的神都中心繁華不待,反而來到這個邊疆苦寒之地。」
「本官還以為呂公,是對四維情有獨鍾呢。。。。所以剛才見呂公落子天元,才會如此的驚訝!」
司徒刑微微一笑,輕輕的敲打著棋子,好似隨意的說道。
但是,司徒刑越發說的隨意,呂公心中就越是震驚。
要知道,他在知北縣雖然幾十年,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他的戶籍,也是做過特殊的處理。
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查到的。
別說只是一個邊陲之地的七品縣令,就算是北郡總督霍斐然想要調閱,也要費不少力氣。
司徒刑能夠調閱他的戶籍資料。
這隻能說明,司徒刑在神都中也有著很強的實力,他的來歷,要比大家想想的還要深。
呂太公有些詫異的看著司徒刑,在他心中,本來有幾分清晰的司徒刑,再度變得模糊起來,就好似一座巨大的冰山,人們隱約看到的,只是露出水面的一角。
水面之下,有什麼,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本官好奇心重,忍不住又向下查閱了一些,沒想到呂太公當年竟然也是神都的風雲人物。。。」
「只是因為得罪了貴人,不得不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聽著司徒刑隨意的話語,呂太公的心臟頓時一陣抽搐,臉色也變得黝黑鐵青起來。
「太公!」
「這幾十年,那人平步青雲,勢力可越發的大了!」
「如果讓他知道,呂公這麼多年隱姓埋名藏在此處,說不得呂家就要再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只是不知,這次呂公會不會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
司徒刑的話雖然很輕,但是卻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力量。
雖然不願意回憶,但是呂太公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十年前說道那個晚上。。。
想到燃燒著大火的呂府,已經枉死,被燒成灰燼的家人!
呂太公的眼睛不停的收縮,手背上的青筋跟更是一根根的凸起。過了半晌,他才聲音乾澀,好似磨砂一般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本官想要怎麼樣?」
「本官不想怎麼樣,反而本官還隨手幫了太公一個不大不小的忙!」
「其實,不僅本官發現了太公的身份。」
「還有一撥人在不停的調查,不過,他們都已經被本官隨手打發了。」
「想來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將目光落在知北縣。」
司徒刑看著面色扭曲的呂太公,一臉的無所謂,笑著說道。
「那些人的身份,想來,呂公定然知曉!」
「哼!」
「那些人的身份老夫自然知道!」
「老夫日日夜夜都想念的很,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呂太公的臉色面色鐵青,聲音更好似數九寒風。
「老夫和你無親無故,還在背後算計於你!」
「為什麼還要幫老夫?」
「因為你是本官治下之民!」
「本官自然要維護你的周全!」
司徒刑看著呂太公那認真目光,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
呂太公看著司徒刑真誠的目光,有幾分難以相信的問道。
「就這麼簡單!」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呂太公怔怔的看著司徒刑,他能夠感受到司徒刑話語中的真誠,但越是如此,他的心中越是感覺羞愧。
「大人。。。。」
呂太公的嘴巴喏喏,想要說點什麼。
司徒刑輕輕的舉起手掌,將他的話語止住。面色輕鬆的說道:
「聽聞呂公喜歡講故事!」
「恰巧本官這裡也有一個故事。」
「不過不是上古聖人,而是本官身邊發生的一個趣聞!」
「本官作畫之時,不巧一滴墨汁落在畫作之上。」
「等本官回過神來,那滴墨水已經渲染開來,污穢了好大一片面積。」
「太公可知,本官最後如何處理?」
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這也不怪他,實在是司徒刑的思維實在是太過跳躍。讓人根本不知回答。
好在,呂太公也不是愚鈍之人,急忙起身,躬身行禮,恭敬的問道:
「不知大人最後如何處置?」
「哎!」
「那副畫作雖然是本官辛苦描繪!」
「也有了幾分顏色。。。但是,可惜被墨汁浸染,沒有辦法,本官只能將那副有幾分模樣的畫作忍痛揉成一團,扔到垃圾簍里!」
「然後浸染筆墨,重新再畫上一副。。。。」
司徒刑的話好似前言不搭后語,但是呂太公卻是聽懂,他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他怎麼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