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我有病。。。
白自在身體挺拔,高高坐在主座之上,環顧四周,一臉的得意。
知北縣豪族,雖然通過聯姻等諸多手段,早就同氣連枝。
但這並不表明,他們是鐵板一塊!
他們內部也有很多問題。
比如說,同為知北縣豪族的李家,王家,胡家,白家,呂家。就曾經為了屁股下面的椅子,曾經爭得死去活來!
死去活來,可不是一個形容詞。
而是的確如此!
真的有所死傷。
以前,李家有先天老祖鎮壓,其他各家誰都不敢生出別樣的心思。
李家一直把持著知北縣第一豪族的名頭!
但是現在先天武者李鯤鵬被司徒刑斬殺,根基雄厚的王家也是分崩離析。
現在偌大的知北縣,只剩下了白家,胡家,呂家三個家族。
實際上,能夠成為白自在的對手的,只有胡家胡御道一人。
因為呂太公早就老邁,而且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他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理由出來爭這個第一豪族的名頭。
所以。。。
白自在本來已經熄滅的心思再次燃起。
這次豪族聚會,表面上看似是談論無生道造反之事,實際上,何嘗不是白自在利用這件事樹立自己的權威。
所以,他從內心來說,恨不得胡御道和呂太公永遠不來才好!
當然,這一切只是他的小心思,不足為外人道。
就在他心中暗暗自鳴得意之時,空中陡然飄來一個渾厚卻充滿霸道的聲音。
「誰說我和呂太公不會來?」
「知北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豈有不到之理?」
白家大廳的那扇雕花,飽經歲月滄桑的木門也被人從外面重重的推開。
一縷久違的陽光,好似利劍一般射入大廳。
在陽光下,一粒粒灰塵好似頑皮的孩子,不停的上下飛舞。
坐在大廳中的諸位家主都下意識的扭頭,刺目的陽光從敞開的大門直射進來,讓大家的眼睛頓時感到一陣不舒服。
一身黑色錦袍,面色黝黑,霸道好似猛虎的胡御道,昂首挺胸,氣勢驚人。看著坐在主座之上,沒有任何站起意思的白自在,胡御道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收縮了一下。
都是玩狐狸的,誰也別給誰說聊齋。
白自在的心思雖然隱藏的很深,但是怎麼可能瞞得過胡御道?
同樣的道理,胡御道心中如何著想,也很難瞞得過白自在!
站在花廳大門旁的小廝,得到白自在眼神示意后,下意識的想要上前阻攔。但是當他看到胡御道那好似虎狼,充滿煞氣的眸子之後,心中頓時就是一滯。就連動作也下意識的停住!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胡御道和一身大紅色刺繡員外服,面色清癯,頭髮花白,這些年很少已經出現在人前的呂太公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大廳。
站在中央面目含笑的環視四周,用目光和諸位家主隨意的招呼。
「呂太公!」
「胡家主!」
「原來真的是兩位,我們還以為兩位家主公務繁忙,脫不開身!」
「請,快請上座!」
「有兩位在這裡,我們的心這才算真正的安定!」
「你們可算來了!」
「就是,我就說嘛,知北縣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可能少的了二位!」
「總算把你們二位盼來了!」
「官府還有那司徒刑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如果再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們知北縣豪族遲早會被他們·蠶食剷除!」
「誰說不是!」
「我們就是太仁慈了!」
「我們就應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一個個本來有些懈怠的家主看著呂太公在胡御道的攙扶下進入花廳,眼睛頓時亮起,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頓時肌肉繃緊站直,笑著行禮說道。
「不急!」
「不著急!」
「都不要著急,慢慢說,慢慢說。。。」
「這知北縣的天,他塌不下來!」
呂太公一身大紅,嘴角含笑,輕輕的點頭,讓人感覺一種說不出的喜慶舒服。平常做事也是以和為貴,在知北縣豪族中,有著非常不錯的口碑。
也正是這個原因。
大家都喜歡和他說話。。。
反而胡御道因為出身的關係,性格有些粗鄙,雖然勢大,卻沒有多少人願意和他往來。
好在,胡御道對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也不生氣,直直的向大廳主座走去,眼睛不停的閃爍。
「莫非,胡大先生對白某坐下的這把椅子感興趣?」
「還是說,胡大先生準備坐在這裡?」
看著胡御道那赤果的眼神,白自在面色頓時微變,有些不渝的說道。
「胡某有一個毛病!」
「知北縣城中,要說醫術最高,當首推白先生,所以這才過來請白先生醫治!」
胡御道也不生氣,腆著臉,有些皮籟的說道。
「哦。。。」
「胡大先生身體微恙,不知有什麼病症?」
白自在聽到胡御道的說辭,臉上不由的流露出詫異之色,但是出於醫者的本能,還是好奇的追問道:
「倒也沒有什麼不舒服!」
「能吃能睡,渾身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但就是有一點!」
胡御道的聲音漸漸低沉。
「什麼!」
白自在因為聽不清楚,下意識的站起,伸長脖子,詫異的問道。
「只有一點!」
「那就是胡某,不坐在主位上,不會講話!」
胡御道見白自在身體前傾,順勢拉了他一下,自己的身體上前半步。
非常巧妙的和白自在換了一個位置。
等白自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胡御道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眼睛得意的環顧四周,爽朗的笑道:
「白先生的醫術,就是高明!」
「藥到病除!」
「醫者父母心!」
「胡某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你!」
到了現在,白自在怎麼可能不知被胡御道戲耍了,眼睛不由的收縮,本能的想要上前。
「白家主!」
「不過是一把椅子,不至於如此小氣吧!」
「開玩笑!」
「只是和白家主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這裡是白家,您是主,胡某隻是客,老胡雖然讀書不多,大字不識幾個,但是喧賓奪主的故事,胡某還是知道的!」
「胡某怎麼會坐白家主的位置呢?」
胡御道黝黑的臉頰頓時變得精彩起來,玩笑似的說道。他不僅再說,就連那高大厚實的身板也慢慢的從主座上站起。
白自在看著胡御道的動作,眼睛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就在他想要上前之時,胡御道竟然十分詭異的話鋒一轉:
「不過。。。」
「不過雖然這裡是白家。」
「白先生是主,我們是客人,理應遵守主人的規矩!」
「但是我們大乾向來以仁孝治國。」
「乾帝盤更是親力親為,更是早晚都去坤寧宮問安行禮,沒有一天落下。」
「給我等子民做出了表率!」
「白大先生是家主!」
「但呂公剛過完六十大壽,是長者,理應坐在上首!」
「這樣才符合尊卑之理。。。」
「這!」
「這!」
不僅白自在愣住,就連呂太公也是跟著一愣。
他怎麼也沒想到,胡不為竟然話鋒一轉,親自己坐在主座之上。
說實話,這真的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胡家主說的有道理!」
「呂太公在我等中年歲最大,理應坐在上首。」
白自在心中雖然不願意,但也不願意在得罪呂公,畢竟呂家雖然實力最小,在這種是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因為他倒向那一方,哪一方就會獲得絕對的優勢!
所以,他真的不敢太過得罪呂太公。
呂太公老奸巨猾,自然明白其中的奧妙。
而且,他坐在首位,某種程度上,能夠緩解胡家和白家的爭鬥,也是現在最好的結果。
所以他也沒有矯情,也沒有推脫。
滿臉堆笑的輕輕的點頭,向胡御道和白自在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後,這才拄著拐杖緩緩的上前。
胡御道目光玩味的看了白自在一會,就在表情有些不自然之時,這才輕輕一笑,手掌虛引,請年歲最大的呂太公登上主座。
呂太公也不客氣,和四周的人拱手還禮之後,滿臉堆笑,好似老壽星一般坐在主座。
「白家主,御道和呂公素來交好,今日坐在這裡,白家主沒有意見吧?」
胡御道自己則也毫不客氣的坐在離呂太公最近,也就是白自在自己準備就坐的第二把交椅。
「你!」
「胡匹夫!」
「真是欺人太甚!」
看著大馬金刀滿臉得意的胡御道,以及空著的第三把椅子,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拳頭緊緊的攥起來。
因為太用力,尖銳的指甲好似錐子一般刺破他掌心的嫩肉,一絲絲的鮮血瞬間流出。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好似受傷的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哼!」
白自在眼睛不停的閃爍,心中瞬間閃過數個念頭。但是最後都被他自己否決了!
現在,知北縣正是內憂外患之時,自己還不能和胡御道徹底撕破臉皮。
胡御道也正是抓住了這點才敢如此賴皮。
「胡家主,倒也真是不客氣!」
雖然不能和胡御道徹底的翻臉,但是白自在還是有些嘲諷的說道。
「彼此!」
「彼此!」
胡御道也不生氣,黝黑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憨厚的笑容中夾雜著狡黠的目光。
「好了!」
「都不要吵了!」
「對於無生道的事情,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坐在上首的呂太公,見兩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濃,急忙打斷道。
「好!」
「好!」
「呂公說的是!」
「還是正事要緊!」
胡御道和白自在也知道現在不是衝突的時候,就坡下驢,順勢點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