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零章 奪權
「恩。。。」
北郡總督霍斐然的話語被別人打斷,他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渝。陳平的眉頭更是皺起,眼睛冰冷的回眸。
「總督大人!」
「萬萬不可。。。。」
一身青袍,頭戴木簪的青陽道人急忙上前行禮,焦急的說道。
「你是何人?」
「為什麼能夠登上這個重兵把守的城頭?」
北郡總督霍斐然看著面目陌生的青陽道人,眼睛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狐疑和戒備。
陳平身形陡然上前,將霍斐然護在身後,眼睛戒備的看著青陽道人的一舉一動,其他兵卒受到影響,也兵刃出鞘,圍攏過來。
只等霍斐然或者陳平一聲令下,就將這個身穿青衣的道人亂刃分屍。
「大膽!」
「你究竟是何人?」
「此時登上城頭,意欲何為?」
「速速道來,否則殺無赦。。。。」
見士卒和陳平刀槍出鞘,面目猙獰的靠攏,青陽道人急忙揮手,連連解釋道。
「霍斐然總督!」
「誤會,這是誤會。。。。」
「屬下乃是成郡王府中謀士,道號青陽。。。」
「你說你是成郡王府中謀士,你就是成郡王府中謀士?」
「可有信物?」
陳平聽青陽解釋,臉上的僵色不由的減弱不少,但眼睛中還是有著幾分狐疑,大聲的質問道。
「我懷裡有成郡王的令牌。。。」
青陽道人見陳平臉色稍緩,心中不由的長長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四爪蛟龍令牌,能夠證明的我的身份!」
「恩!」
霍斐然輕輕的點頭,四爪蛟龍令牌乃是成郡王身份的象徵。不僅有龍氣纏繞,更輕易不會離身,如果這個道人身上真的有四爪蛟龍令牌,那麼他的身份必定是成郡王的親近幕僚。想到這裡,霍斐然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陳平,你去將他懷中之物取出!」
「諾!」
陳平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幾步上前。
青陽道人也不敢異動,好似木頭樁子一般站在那裡,任憑陳平的手掌靠近。
就在這時,陡然聽城樓下傳來一個充滿威嚴,好似獅吼虎嘯一般的聲音。
「不用如此麻煩!」
「此人乃是本王的謀主青陽先生。」
「本王可以為他證明!」
聽到這個熟悉又霸道的聲音,總督霍斐然豁然轉頭,眼睛里流露出幾分詫異。
他,怎麼來了!
別說是總督霍斐然,就連成郡王的謀主青陽先生,也是一臉的茫然。
顯然,成郡王突然來此,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就在這時,一身四爪蟒袍,面色發赤,眉宇之間有著說不出威嚴的成郡王從台階處露出身形,高聲說道。
見霍斐然和陳平有幾分發獃,成郡王的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這才說道:
「怎麼?」
「本王證明不了青陽先生的身份?」
「還是說,霍都督也要驗明本王的正身?」
聽著成郡王嘲諷的話語,霍斐然本來有幾分獃滯的目光陡然變得靈動起來,輕輕一笑,好似毫不在意的說道:
「呵呵。。。」
「王爺說笑了!」
「既然這位是府中的青陽先生,自然不會是敵方細作。。。」
「你們都退下吧!」
「諾!」
「諾!」
陳平和士卒得到總督霍斐然的吩咐急忙將手中的刀槍入殼,然後齊刷刷的後退。
沒有了威脅,青陽先生本來有些僵硬的身體,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不知成郡王突然到訪,所謂何事?」
霍斐然毫不在意的揮手,轉頭看著成郡王,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些逆賊!」
「我天家待他們張家不薄,不僅張氏父子手握大權,就連死去的張家始祖,也被先帝追封為北郡城隍,享受千年。」
「沒有想到,張家之人竟然恩將仇報。。。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身穿蟒袍的成郡王,絲毫不擔心戰場上的流矢,將自己的身體趴在城牆之上,看著下方好似螞蟻搬家一般的士卒,已經倒伏在地上的屍首,不由面色鐵青的咒罵道。
「狼子野心,由來日久。。。」
「可惜,我等沒有早日發現,此事之後,本都督定然上書朝廷,自請責罰。。。」
想到造反的張家父子,總督霍斐然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對著神都方向拱手,好似對乾帝盤行禮之後,這才聲音低沉肅穆的說道。
「此事也怪不得總督。」
「張家素來以忠義示人,別說是總督,就連人王也別他等蒙蔽,數次下旨嘉獎。」
「而且張家先人是北郡城隍,乃是群神之首,他有心隱瞞。誰人能夠知道張家的圖謀。」
面目威嚴,眉宇之間隱隱有紫氣浮動的成郡王見總督霍斐然自請責罰。不由輕輕的搖頭,笑著說道。
總督霍斐然的眼睛不由的一滯,他沒有想到,成郡王不僅沒有落井下石,還為他主動開脫,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想到這裡,他本來有幾分混濁的眼睛不由變得銳利起來。
「本王此次前來,就是要和總督大人共同守衛。。。」
「誓與北郡共存亡。。。。」
「還請總督大人授予本王兵符!」
「五府兵馬本就是本王統帥,營中的將領,和本王關係更是素來優渥。」
「只要本王統帥,自然不會出現「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局面。。。」
「你。。。」
霍斐然聽著成郡王的威脅,眼睛不由變得冰冷,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絲絲說不出的煞氣。
賊兵攻城之時,霍斐然和陳平曾經下了數道兵符,調動大軍進行布防。
不過令他感到生氣的時候,竟然有數位將領,以各種理由推脫。如果不是在戰時,霍斐然定然要將他們斬殺。
現在聽成郡王如此說,那裡會不明白。。。
一切,都是成郡王在後面搗亂。
「統領兵馬,乃是陛下的旨意。。。」
「王爺如此做,就不怕陛下震怒?」
霍斐然看著滿臉真誠,但卻內心陰毒的成郡王,面色鐵青的威脅道。
「父皇震怒?」
「本王做了什麼?」
「這些時日,本王可是聽從父皇的旨意,老老實實的閉門讀書。」
「如果不是賊兵作亂,城池形如危卵,本王根本不會踏出府門半步!」
成郡王橫了總督霍斐然一眼,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
看著成郡王賴皮的神色,霍斐然只感覺自己的血壓在不停的升高,伸出手指輕點,但卻不知如何回他。
畢竟,正如成郡王所說,他近日一直以來,都好似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雖然知道一切都是成郡王在背後搞鬼,但是霍斐然卻沒有半分證據。
就算心中有氣,也只能暗暗的吞下。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北郡,是大乾的北郡,是皇上的北郡,更是王爺的北郡。」
「想來,王爺也不願意北郡落入賊兵之手吧?」
霍斐然將怒氣壓下,聲音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是自然。。。」
「北郡是大乾的北郡,是人王的北郡,更是本王的封地!」
「本王自然不希望北郡落入賊寇之手。」
「但本王只是一個被奪了兵權,閑賦在家的閑散王爺,就算心中不甘,那又能如何?」
成郡王聽總督霍斐然這麼說,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滯,但最後還是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說道。
「好了!」
「明人不說暗話。。。」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讓五府兵馬聽從本都督的調動?」
霍斐然見成郡王好似泥鰍一般滑不留手,心中難免煩躁,索性單刀直入,不留情面的說道。
「這。。。」
成郡王沒想到霍斐然說的如此直白,眼睛不由的一滯,但是隨即他的嘴角升起一絲淡淡的得意,笑著說道:
「本王要兵符,暫時統領三軍!」
「只要兵符在手,本王就可以調動五府兵馬布成銅牆鐵壁大陣,到那時,被說這點賊兵,就算再多數倍,他們也別想破城。。」
成郡王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士卒,以及鋪天蓋地的落石,石灰,沸油,金汁等,不僅沒有任何的緊張害怕之色,反而主動上前請道。
「銅牆鐵壁大陣!」
陳平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個陣法不是早就失傳了么?」
「成郡王怎麼會懂得這個陣法!」
成郡王看著滿臉驚色的陳平,眼睛中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得意。笑著說道:
「銅牆鐵壁大陣的確已經失傳。。。」
「別說是常人,就算兵部的諸位大人,也無緣一見。。。」
「但是,皇家內庫之中卻有關於這部陣法的記載。」
「雖然不是全版,但也足夠應付眼前的局面!」
「皇家內庫!」
聽到這四個字,陳平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羨慕垂涎之色。
如果說這個世上,哪裡是寶貝,孤本最多?
那定然是神都皇家內庫!
那裡,不僅有前朝王室遺留下來全部的奇珍異寶,更有數百年整個王朝的積累。
不知多少人,對他夢寐以求。希望立下功勛,獲得人王賞賜,有幸進入內庫。
當然,也有人試圖投機取巧,利用偷盜,明搶的諸多手段,試圖打開內庫之門。
但是,沒有例外。
他們全部變成了內庫外面的無頭之鬼。
成郡王出身皇家,是乾帝盤的嫡子,這才有資格進入內庫。
「有此陣法!」
「的確可以高枕無憂」
「不過。。。」
總督霍斐然見成郡王主動請纓布成傳說中的銅牆鐵壁大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但是隨即,又生出一股子的擔憂。
成郡王幫助防守北郡,固然是好事。
但也是一種隱患,讓他防守,就勢必要給他兵權。
雖然成郡王說的輕巧,暫時統領。。。
但兵權,給的時候容易。。。
想要要回,就難了。
最後,成郡王必定牢牢的握住兵權,又會重新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想到這裡,總督霍斐然的心中不由的閃過几絲猶豫。
一身戎裝,身上扎著繃帶的陳平面目緊張的看著霍斐然,如果霍斐然總督答應,那麼利益受到損害最大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軍中本來就有很多成郡王的舊部,如果在授予他軍權虎符,可以想象,只要成郡王登高一呼,必定從者雲集。
到了那時,他這個軍營統領,就是一個傀儡!
所以,從內心,他是一百二十分的不願意,但是,事情的發展,會因為他不願意就發生改變么?
「總督還在猶豫?」
「現在賊軍壓境,城池好似危卵,隨時都有被打破的可能。。。」
「現在我們應該拋棄以前的隔閡,攜手共赴國難才是。。。畢竟我們身後是滿城的百姓。」
「一旦城池被破,賊兵掠地,不僅是你我要死,城中的百姓也要跟著遭殃。」
「都到了此時,總督大人,還在考慮自己的算計么?」
成郡王見霍斐然眼睛不停的閃爍,臉上流露出掙扎猶豫之色,不由的嘴巴上翹,一臉不屑嘲諷的說道。
「還是說,總督大人真的老了。。。」
「擔心鉗制不了本王?」
「哼。。。」
「無須激將。。。」
霍斐然被成郡王冷嘲熱諷,臉色不由的微變,重重的冷哼一聲。
「老夫用計謀之時,王爺尚未成年。」
雖然霍斐然說的輕鬆,但是他也知道,眼前的局勢已經容不得他猶豫,
成郡王也正是看準這個時機,這才驟然發難。
陽謀!
就算,總督霍斐然看清楚他的心思。
那又能如何?
和爭權奪利相比,顯然滿城百姓的生死更為重要。。。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甘,但也只能重重的點頭,從懷裡取出象徵兵權的虎頭令牌。
看著那個象徵兵權的虎頭令牌,成郡王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嘴角上翹,整個臉頰頓時變得生動起來。
「總督大人,為國為民。。。著實令本王感到佩服。。。。」
看著總督霍斐然拿出虎頭令牌的瞬間,陳平的心不由咯噔的一下,他的嘴巴喏喏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他的嘴巴好似被蜂蜜黏住一般。
竟然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總督霍斐然將兵符交給身穿蟒袍,一臉喜色的成郡王。
「奪權!」
不知為什麼,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