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斬首
司徒刑和諸葛見龍毫不在意四周簡陋寒酸,盤膝坐在黃色乾燥的枯草之上,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兩人臉色發紅,眼睛都有了幾分醉意,但是兩人都好似較勁一般,竟然誰也沒有放下手中的酒樽。
「大人!」
「你已經醉了!」
諸葛見龍醉眼迷離的看著司徒刑,醉態可鞠的笑著說道。
「本官還能喝三大碗,倒是先生已經現出醉意。」
司徒刑輕輕的搖頭,有些逞強好勝的說道。
「喝!」
「誰怕誰。。。」
牢頭看著醉態可鞠的兩人,不由暗暗搖頭,誰能想到,平日面色威嚴的司徒刑,竟然有這麼豪放的一面。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站在遠處觀察的衙役和牢頭都轉身離開,諾大的空間里,只剩下司徒刑和諸葛見龍兩人。
剛才還一臉醉態的兩人,竟然詭異的清醒過來。
眼睛里根本沒有一絲醉色,反而有著說不出的清醒。
兩人竟然都沒有喝醉,剛才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外人。
「不知眼前之事,先生有什麼教我?」
諸葛見龍不由的打了一個酒嗝,絲毫不介意別人詫異的目光,沒有任何形象的抹了抹嘴上的酒漬。笑著說道:
「關於知北縣的事情。。。」
「老朽共有三策。。。。」
「知北縣雖然只是一個彈丸之地!」
「但古話說的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而且知北縣孤懸海外,地理位置十分的特殊,只要用心經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業。。。」
司徒刑看著侃侃而談的諸葛見龍,他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好似有些疑惑的說道:
「先生說的是。」
「可是知北縣自古以來,都是百戰之地。」
「就算本官有心做一番偉業,也難以為繼!」
諸葛見龍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羽扇,一臉胸有成竹的說道:
「大人所慮之事,老朽也多有考慮。」
「但只要大人執行三策,就定然能夠成就一番偉業!」
「還請先生教我。。。」
司徒刑見諸葛見龍一臉的篤定,成竹在胸,急忙站起行禮,一臉真誠的問道。
「無他!」
「高築牆,廣納糧,緩稱王。。。。」
諸葛見龍輕輕的頷首,聲音柔和,但卻充滿篤定,一字一頓的說道。
「高築牆!」
「廣納糧!」
「緩稱王!」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嘴巴蠕動,好似咀嚼一般,但是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到最後更是好似燈泡一般奪目。
「高築牆!」
「不僅可以抵禦蠻荒,外域的壓力,而且,就算大乾真的發生動亂,憑藉厚重的城牆,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廣納糧!」
「好計謀!」
「真是好計謀!」
「本官得先生,猶如高祖得子房,還請先生出仕,助本官一臂之力!」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倒地,一臉真誠的說道。
「願意為大人效力!」
諸葛見龍見司徒刑態度真摯,也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笑著說道。
。。。。
北郡
自從成郡王之事發生后,張玉階基本吃住都在軍營。甲胄,兵刃隨身,更有無數的兵丁護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三法司找了數次機會,都沒有得手。
甚至還有些打草驚蛇,
讓本就謹慎的張玉階,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現在就算接近大帳,也會被盤查詢問,一有異動,頓時就會被擊殺。
在這樣嚴格的護衛之下,別說是殺手,就算是一個蚊子也別想飛進大營。
一身戎裝的張玉階跪坐在帥案之前,眼神幽幽的看著前方。
在帥案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火盆,裡面放了乾柴,還有油膏,燃燒的異常旺盛,紅色的火苗向上升騰。
就連空氣都好似被點燃一般。
在火焰上方,有一頭羊羔,已經被炙烤的金黃,一滴滴油脂落下,整個營帳中有著說不出的香氣。
十數個面色堅毅,身體魁梧的大將坐在食案之後,眼睛貪婪的看著烤羊。更有人已經將刀叉握在手中,擺出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
一身便服,好似濁世俏公子的石崇堅環顧四周,看著每一個人的頭頂氣運,都好似水煎油烹一般,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暗暗的得意。
雲台二十八將!
根據紫薇金斗推算,天地之間共有二十八個將星,貪狼,破軍,七殺,司命。。。。
雖然貪狼星,文曲,武曲星無意間逃逸。
但是其他星宿,還是大多被他尋來。
也正是因為這些星宿的護衛,張玉階的紫薇星命變得越發的尊貴。
「諸位!」
「這可是外域萬里草原上飼養的黃金羔羊,肉質最是粉嫩。而且因為喝的是天山上的泉水,吃的是山澗的靈藥。」
「所以對氣血最是滋養。。。」
「吃上一頓,可以抵的住數日苦工!」
「平日公子都捨不得拿出來吃。。。。」
周圍的將士聽石崇堅如此說,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垂涎之色。眼睛里更有著說不出的蠢蠢欲動。
看著眾人眼睛中的垂涎,張玉階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說不出的得意。
正如石崇堅所說,他這個羊羔來的真是不易。
一般人別說吃,就算聽,都沒有聽說過。
「羊羔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入味!」
「我們現在說說軍事!」
「玄甲軍現在戰力如何?」
張玉階嘴角上翹,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下意識的落在桌案上的地圖,上面詳細的標註著北郡的每一個山巒,每一條河流,以及每一個村落。
只要是戰事升起,憑藉這個詳盡的地圖,玄甲軍能夠快速的將整個北郡佔領。
「回稟家主!」
「玄甲軍現在已經擴張大五萬於人,而且每一個人都能夠以一敵人。」
「再配合末將的陣法,兵書,就算面對百萬大軍,吾也不懼。。。。」
一個面色赤紅,身體壯實的大漢走出人群,對著張玉階行禮之後,一臉自信的說道。
「好!」
「諸位還是要多加努力!」
「一定要將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演練成功,到了那時,就算朝廷大軍前來圍剿!」
「我等也是不怕!」
張玉階眼睛閃爍,有些滿意的點頭,但還是細聲嘉勉道。
「諾!」
「只是。。。。」
那個紅臉大漢輕輕的點頭,但是他的眼睛中不知為何,竟然流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怎麼了?」
見大漢遲疑,張玉階的眉頭不由輕輕的皺起,好似有些不滿的問道。
「可是有什麼問題?」
「啟稟家主!」
「這個雲台二十八將,本是上古秘傳,威力無窮,不亞於諸葛丞相秘傳的《八陣圖》,但是成陣的條件卻是非常的苛刻。共需要二十八位上應天星之人,兄弟同心,才能牽引天上的星光下垂,天地人合為一體!」
「現在我等只有十數人,更何況,作為主星的貪狼不在。。。」
「大陣的威力,恐怕會減弱不少,末將擔心。。。。」
張玉階的眼睛不由的一滯。
這個事情也正是他最擔心的。
本來貪狼星主楊壽,他是勢在必得,但是因為司徒刑命格干擾的緣故,楊壽竟然詭異脫離了紫薇金斗的束縛。
脫離了自己本來應該有的軌跡。
變成了一顆流星。。。。
最後更是投在司徒刑門下,成為知北縣黑山大營的一名主官。
「劉將軍!」
「此事你不用擔心。。。」
「小生正在尋找其他星宿轉世之身,只要有紫薇金斗在手,湊齊二十八星宿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大半星宿聚齊,就算沒有貪狼星主,也足以發動大陣。。。」
「要知道,家主可是紫薇星命,有他鎮壓大陣,效果定然會遠在原先的陣法之上。。。。」
一身白衣的石崇堅,將懷裡的紫薇金斗取出,滿臉自信篤定的說道。
張玉階聽石崇堅如此的自信,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喜,輕輕的點頭,笑著說道:
「崇堅說的是!」
劉大洪眼睛一滯,心中雖然還有一些不安,但也只能順著說道:
「公子的命格是中天紫薇星。」
「有公子鎮壓,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的威力,定然更勝往昔。。。」
就在這時,一隻木頭雕刻,活靈活現,看起來好似活物的信鴿飛進大帳。
他在空中環繞幾匝之後,紅寶石鑲嵌的眼睛陡然就是一亮,展開的羽翼陡然收攏,身體好似流星一般滑翔而下。
高居主座上的張玉階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詫異,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掌。
那隻木雕信鴿,好似能夠長了眼睛一般,竟然十分準確的落入他的手掌。
「密信!」
看著信紙上面特殊的標誌,張玉階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縮。
只見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站起身形,輕輕的揮手,將劉大洪,石崇堅等人趕出大帳之後,這才小心的展開,仔細的閱讀起來。
沒人知道,那個密信來自何處,上面寫的是什麼。但是,密信到達半晌之後,石崇堅,劉大洪等軍中大將全部被喊進大帳。
本來有些鬆懈鬆弛的軍備,竟然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兵卒不僅加強了戒備,更向四周傳令,張家父子所掌握的兵馬竟然出現調動聚攏的跡象。
轟!
轟!
轟!
玄甲軍軍營里的大鼓,被人重重的敲響,一隊隊穿戴整齊的兵卒,在校場上不停的操練。
一身戎裝的,面色堅毅的劉大洪手裡拿著兩根赤紅的旗幟,高居帥台之上。
隨著他手中旗幟的擺動,兵卒們在將領的帶領下,有規律的跑動起來,並且形成一幅巨大的遠古星圖。
一顆顆星斗,十分詭異的出現在上空,並且射下道道肉眼可見的星光。
全身穿著玄色輕甲的兵卒,在星光照射下,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將領們的變化更是巨大,一顆顆或明或暗的星斗浮現在他們的頭頂。
源源不斷的給他們提供著力量。
。。。。
「這?」
「這是?」
「雲台二十八星宿大陣!」
「這怎麼可能?」
「這個陣圖不是消失了么?」
「張家不過是北郡一個司馬,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底蘊!」
一身白衣,打著白色小傘,面色蠟黃的吳起站在轅門之外,看著空中的星斗變化,眼睛不由的收縮,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大人!」
「張家好像得到了什麼消息。。。」
「分散在各地的兵馬正在調動,並且有向北郡靠攏的跡象。」
旁邊的番子,看著外松內緊的張家大營,面色異常難看的說道。
「得到了消息?」
「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三法司最高機密,根本沒有幾分人知道?」
「究竟是哪個環節走漏了風聲?」
「還是說,張家的力量已經滲透進了三法司?」
吳起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驚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屬下不知!」
「但是,根據屬下得到的情報,蛇的確是驚了。。。」
番子理解吳起的心情,他得到情報的第一瞬間也是感覺不信。但不論他們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種種跡象都表明,張家已經發現了朝廷的意圖。
以前制定的斬殺之策,明顯已經失敗。
「不好!」
「傳令的人去大營了么?」
吳起的臉色不由的大變,有些擔憂的問道。
「這!」
那個番子的臉色也是大變,顧不得其他,急忙轉身向後跑去。
但是,半晌之後,只見他滿臉苦澀的走回,有些擔憂的說道:
「大人!」
「實行斬首的人,已經出發。。。屬下去追,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了張家玄甲軍的大營。。。」
「希望他們不會有事!」
吳起看著滿臉苦澀後悔的番子,眼睛不由的也是一滯,手背上的血管更是一根根好似蚯蚓一般浮起。
「大人,屬下是不是帶人將他們追回來?」
番子看著吳起滿臉痛苦的樣子,急忙上前問道。
「不!」
吳起眼睛中升起一絲意動,但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擺手。
「現在不能異動,只能寄希望於希望張家父子現在還不知道朝廷的舉動。否則真要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