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零章 威脅
司徒刑眼睛微眯,好似鷹隼一般直視胡御道的眼睛,彷彿要把他徹底看穿,就在胡御道心中有些惴惴之時沒有任何遮掩的說道:
「糧食!」
「大量的糧食!」
「本官需要大量的糧食平抑糧價,救濟災民,諸位也不希望知北縣餓殍遍野吧?」
司徒刑的手臂放在桌子上,藉助臂膀的力量他的身體中一節節的脊椎陡然綳直,好似飛天大龍一般,又標槍一般探出。
司徒刑眼睛好似利刃一般鋒利,直勾勾的和胡御道等人對視。全身氣勢更是節節拔高,一道看不見的赤氣更是從他的頭頂升起最終直衝雲霄。
咕!
咕!
咕!
空中的龍氣在這股赤氣的刺激下好似滾開的沸水一般翻滾,又好似巨石落在平靜的水面之中,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
一道道青銅色象徵國法,象徵秩序的鎖鏈在空中好似蟠龍一般飛舞,糾纏。形成一張巨大的網路。
不僅是胡御道,還是李承澤等人在這張看不見的巨網面前,就是那網中之魚,籠中之鳥。
胡御道等人的身形不由的一僵,好似周身多了一個看不見的枷鎖,亦或者被一個洪荒猛獸盯上,不僅後背肌肉繃緊,就連全身汗毛都忍不住戰慄。
強!
司徒刑雖然表面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全身的氣勢在國法龍氣的加持下,卻好似大山一般渾厚,又好似大海一般深邃。
就算他們都是養氣數十載的人,也不免的出現一些頹勢。
「這。。。」
不知是司徒刑攜帶大義,有龍氣之助,還是他的目光太過銳利,氣勢太過渾厚,
胡御道等人和他的眼睛對視半晌之後,好似承受不住那種刺痛,竟然開始漂移,最後更是開始躲閃。
本就不多的氣勢也弱了不少。
但就是如此,他們也不想放棄眼前即將得到的暴利。
現在誰不知道,擁有糧食,只要囤積,未來必定是五倍之利,十倍之利,乃至數十倍的利潤。
就因為司徒刑一句話,就讓他們放棄眼前即將到手的暴利。
讓他們如何甘心?
至於司徒刑說的餓殍遍野,那是官府的事情,和他們又有何干?
大不了在良心過不去的時候,施捨一些稀粥就是。說不得還能搏個善人的美譽!
想到這裡,胡御道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眼睛中陡然閃過一絲精光,他使勁的吞咽了幾口唾液,平復了下自己有些畏懼的心,有些詭辯的說道:
「大人!」
「並非我等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而是今年糧食歉收。這才。。。」
司徒刑眼睛冰冷的看著胡御道,好似根本沒有聽他的解釋,有些粗魯武斷的打斷他的話,伸出自己的兩根手指,斬釘截鐵的說道:
「兩倍!」
「衙門以平常兩倍的價格收攏你們手中的糧食。」
「這!」
「這!」
「這!」
剛才還熾烈的氣氛陡然變得安靜下來。
知北縣幾個最大的糧商對此對視一眼,頓時變得沉默起來。
就連最能插科打諢的胡御道也好似被風霜打了的茄子。
兩倍價格如果是往常年份,已經非常不低。
但是在災年中,兩倍的價格又真是不高。
不論是胡御道,還是白自在等人,都不想將自己手中的糧食以如此低廉的價格拋售給官府。
他們又不想,也不敢和司徒刑撕破臉皮!
所以只有沉默。
一個個家主都一言不發,好似鵪鶉一般縮著頭顱,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茶湯,好似裡面有著一個完全的陌生的世界。又好似裡面有著膾炙人口的詩詞文章。
「呵呵!」
司徒刑看著好似木雕石塑一般諸位家主,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冰冷。嘴角上翹,發出不屑的笑容。
怪不得商君重視農耕,輕視商賈。
因為商人實在是太貪婪!
為了利潤,他們可以出賣自己的國家,可以出賣自己的良知,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
不論大乾,還是前世。商人大多如此。
只要給他足夠的利潤,他可以出賣一切。
毫無底線可言。
抗戰時期,某省商人不就是曰本人蛇鼠一窩,為侵略者籌集糧食,籌集物資。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個例,也不是只有近代才有。
也不是只有中國才有。
小鬍子和德國人為什麼那麼痛恨猶太人?
因為他們好似蝗蟲又好似吸血蟲,將自己的觸鬚伸到每一個國家的動脈當中,貪婪的吮吸。
直到掌控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或者是將他抽干。
正如馬克思先生總結的那樣。
當利潤達到百分之十的時候,他們將蠢蠢欲動;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五十的時候,他們將鋌而走險;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一百的時候,他們敢於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三百的時候,他們敢於冒絞刑的危險。
而現在知北縣糧食的利潤遠遠超過了百分之三百,甚至能夠達到百分之五百,乃至百分之一千!
在這麼巨大的利潤促使下,每一個商人都慾令智昏,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語言都會變得空洞。
和這些商人談法律?
和這些商人談良知?
和這些商人談道德?
別開玩笑了!
他們是商人,不是聖母,他們追尋的是利潤,哪怕這份利潤是被鮮血染紅的,或者是用累累白骨堆砌。
有了這個認識,司徒刑也懶得多費口舌,臉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睛好似尖銳的長刀直插胡御道等人的心臟。
「諸位真的打算如此?」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而且也不是很尖銳,但是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肅殺。
胡御道等人看著司徒刑冰冷的眼神,以及臉上古怪的神色,心中竟然不由的一突。
不知為何,此時的司徒刑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彷彿只要他一個應對不當,就有可能招惹來滅頂之災。
「這!」
「這!」
胡御道和白自在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猶豫以及難以決斷。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哼!」
李承澤見眾人被司徒刑的威勢所攝,眼睛中出現動搖之色,心中不由的冷哼一聲。真是一群無膽鼠輩。
「司徒大人這是威脅我等?」
司徒刑的眼睛也微眯起來,好似刀鋒一般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