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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第三通鼓

  司徒刑的眼睛好似鋼刀一般在每一個的人臉上劃過,他雖然沒有軍旅生涯,但是他卻在心魔空間中位列中郎將,手下兒郎數萬,更經過鐵與血的淬鍊,他全身上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度。


  也正是這種氣度,好似巨石一般壓在這些驕兵悍將的心頭,竟然不敢放肆。


  「好強的虎威。」


  「好重的煞氣!」


  「這位大人究竟屠戮了多少人,才能積攢如此多的煞氣!」


  一個個老兵被司徒刑的目光掃過,頓時有一種被蠻荒巨獸盯上的感覺。


  全身肌肉下意識的繃緊,身後的汗毛更是根根炸立,本能的將手掌按在刀柄之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感到一絲安全。


  危險!


  危險!


  危險!


  這是一種在戰場中磨礪出來的本能。


  他們在司徒刑的眼睛中看到了無窮的殺戮,以及一個籠罩天地的魔王虛影。


  這些從戰場上存活下來,不知什麼是恐懼的人,好似遇到了命運中的王者,竟然不敢和他對視。


  「這!」


  「這怎麼可能?」


  其中幾個平日最兇橫,在戰場上斬殺數十人的功勛看著好似冰塊一般寒冷,全身彷彿被黑色籠罩的司徒刑。


  不知為何,他們心中竟然產生了畏懼的情緒。


  「這怎麼可能?」


  有人忍不住眼睛微眯,調動全身的煞氣,和司徒刑進行對視。試圖用兇狠的表情,已經充滿煞氣的眸子,讓司徒刑的眼睛產生一絲波動,甚至是退去。


  但是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因為司徒刑身上的煞氣,要是他們的數倍,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畢竟,就算是先天武者,在戰場上也不能屠殺數萬,乃是幾十萬人。


  但是,司徒刑卻做到了。


  在心魔空間中,怔怔屠殺了數十萬人。因為過度的殺戮,都險些入魔,變成為害人間的大魔頭。


  司徒刑感受著挑釁的目光,眼睛不由的一滯,但是隨即眼睛深處竟然流露出一絲怒色,好似一頭被挑釁了的狼王。


  「哼!」


  司徒刑冷哼一聲,全身的氣血翻滾,周身煞氣看起來好似黑雲一般纏繞,他頭頂氣運中象徵著律法的銅牌升起。


  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鎖鏈垂落。正在怒目而視的士卒,只感覺自己的心頭不由的一緊,身體表面更好似披上了一件看不見的枷鎖。


  任憑他們如何掙扎,這種詭異的感覺都沒有消失,好似這個無形的鎖鏈,不是落在他們的肉身之上,而是直接將他們的心靈捆綁。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心中為什麼會對他產生畏懼的情緒。」


  「令行禁止?」


  「他不是儒家么?怎麼會掌握兵家的力量?難道是一員儒將?」


  就在他們感到詫異的時候,象徵著軍紀,高大無比,好似須彌山的高山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眾人的氣運之上,也讓他們剛剛升起的一絲不好的念頭頓時消失於無形。


  軍紀如山!


  這是司徒刑感觸軍法之後,才掌控的一門法家技能。


  這個技能也是建立在大乾龍氣之上。


  藉助大乾龍氣還有軍法的力量,形成一座看不見的高山,鎮壓驕兵悍將赴浮動的氣運,讓他們的心中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從而做到令行禁止!

  兵家也有類似的能力,所以,眾人心中才會詫異,以為司徒刑是儒將。


  司徒刑感受到眾人心中的疑惑,也不解釋,聲音肅穆的說道。


  「執行!」


  牛犇見驕兵悍將身上的傲氣被司徒刑鎮壓,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精光,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諾!」


  軍法司的士卒得到牛犇的指示,好似狼虎一般撲向跪倒在地,雙臂倒背的士卒,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憐惜的將手掌中的大棒高高的舉起。


  「住手!」


  眼見巨大的板子就要落下,其中一個校尉,有些忍不住的大聲吼道。


  眾人的眼睛不由的一滯,司徒刑的目光也從花名冊上滑落,落在那名身體強壯的校尉身上。


  「你有話說?」


  校尉被司徒刑的眼睛直視,心中不由的一突。


  但是,也只能強忍著心中的畏懼,有些狡辯的說道:


  「士卒固然有錯。」


  「但是,也應該等牛將軍回營后,再行處理。」


  「大人此舉有些不妥!」


  司徒刑冷冷的看著那名校尉,全身的氣勢好似江河一般洶湧,四周的人都感到周身一寒,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半步。


  那個校尉更是不堪,全身不由的一緊,好似被毒蛇盯上一般,心中竟然升起一絲難言的恐懼。


  剛開始他還想要反抗,眼睛圓睜,和司徒刑進行對視。


  但是他很快就為這種愚蠢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因為司徒刑好似一尊從地獄中爬出的魔王,殺戮,慾望,死亡,窒息的氣息纏繞著他。


  他彷彿在司徒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尊坐在白骨王座上,用武聖顱骨當做酒杯的魔王,他彷彿看到了無盡的殺戮,用白骨鋪成的道路,用鮮血澆灌的鮮花。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魔域!

  無數的魔頭在裡面決鬥!


  而,司徒刑就那個魔域中最強大的魔王。


  恐懼!


  難言的恐懼!

  他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司徒刑這樣恐怖的人。


  因為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尊從地獄中爬出的魔王。


  他甚至有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司徒刑殺戮的人,要比他們想象的多的多。


  多到一個天文數字。


  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這麼強的煞氣。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他本能的感到恐懼。


  好在這種恐懼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他以為即將撐不住的時候,司徒刑才幽幽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本官僭越了?」


  校尉被司徒刑的氣勢所壓,全身汗水浸透輕甲,好似剛才積水中撈出一般,哪裡還有勇氣和司徒刑對視。


  看著司徒刑似笑非笑的眼睛,校尉下意識的吞咽了幾口唾液,將心中的恐懼壓下,聲音有些乾澀的說道:

  「屬下不敢!」


  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那個校尉,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司徒刑的追問之下變得退縮。


  但是,當司徒刑那好似魔王一般的身形時,心中不有的一突。


  「質疑上官!」


  「杖刑三十!」


  司徒刑眼睛冰冷的看著那名校尉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可心服?」


  那名校尉的臉色不由的大變,嘴巴喏喏,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他當看到司徒刑那冷峻的臉龐時,心中竟然升起一絲說不出的畏懼。


  他心中更有一種直覺,如果自己膽敢反對。


  司徒刑定然會找理由將自己擊殺,而且絕對不會手軟。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諾!」


  「下官心服!」


  校尉一臉的屈辱,但還是低頭稱諾。


  他畏懼了!


  他真的害怕了。


  司徒刑雖然一直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全身的煞氣,讓他感到畏懼。


  先天武者!

  司徒刑定然是先天武者,並且是一名雙手沾滿血腥的先天武者,的否則不會有這麼強的氣場!


  更不會讓自己的武道之心產生畏懼的情緒。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這名校尉經歷了什麼,但他們還是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不論是校尉,營正,還是平日的刺頭,在司徒刑面前都收斂了自己的羽翼。好似被打斷了脊樑的野狗,又好似鵪鶉一般。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啪!

  啪!

  啪!

  一個個士卒看著被按到在地,裸露出後背的同袍,眼睛中多少流露出一絲不忍。如果是胡不為等其他官員在此,他們定然要反抗。或者是大聲的抗議。


  但是司徒刑好似一座大山,又好似一尊地獄爬出來的魔王,壓得他們抬不起頭,喘不過氣。他的強大,讓所有人的心中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一!


  二!

  三!

  遲到的士卒被按到在地,剝掉盔甲,厚實的木板重重的落在他們的脊背之上。


  巨大的力量讓他們的脊背瞬間變得紅腫,不大一會就鼓起老高。


  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更是流露出痛苦之色。


  但是,他們卻強忍著疼痛,不發出一絲聲音,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高居上位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仇恨的神色。


  司徒刑的身體挺直,眼睛下垂,俯視下方,感受著士卒眼睛中的憤怒還有仇恨,他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流露出一絲迷之笑容。


  「你們都沒有吃飯么?」


  「力量怎麼這麼弱?」


  「不服氣?」


  「那我就打到你們服氣!」


  牛犇看著司徒刑的表情變化,急忙上前,從士卒手中接過棍棒,重重的砸落。


  嘭!

  嘭!

  嘭!

  感受著司徒刑和牛犇的憤怒,其他人那裡敢留手。棍棒帶著風聲重重的砸落。


  「狠!」


  「狠!」


  「實在是太狠了!」


  看著活活被打的驚厥過去的老兵,不論是士卒還是校尉,看著坐在上首,好似根本沒有表情變化的司徒刑,心中都流露一絲說不出的驚懼。


  鐵血!


  這是眾人對司徒刑的第一印象。


  他和以前的文官不一樣,背景深厚,否則也不會有「王旗鐵牌」,膽大妄為,手段也十分的鐵血。


  這樣的人,根本不像是儒生。


  更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將領。


  如果說他們以前心中還有幾分不服氣,但是司徒刑用實際手段,讓他們明白了什麼叫做鐵血。


  「第三通鼓!」


  司徒刑鷹視狼顧的看著四周,他的氣勢好似一個座巨山,又好似一尊遠古的魔王。


  經過看似粗魯,但是卻鐵血無比的手段,剩下的這些校尉,竟然沒有人膽敢挑釁他的威嚴。


  被司徒刑氣勢所壓迫,正在低垂著頭,一臉恐懼的士卒豁然將自己的頭顱抬起,眼睛不停的收縮,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第三通鼓!」


  「他竟然真的敢敲響第三通鼓!」


  「他這是打算趕盡殺絕,他怎麼敢如此?」


  「難道他就不害怕嘩變么?」


  「難道他就不怕被御使攻訐么?」


  「瘋了!」


  「司徒刑他真的瘋了!」


  「他竟然打算讓軍營流血成河,就算他是縣尊,也不能如此!」


  別說這些底層士卒,就連校尉,營正等人也是面色陡然變得蒼白,眼睛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按照大乾的律令,如果三次鼓不到者,斬立決!

  司徒刑此舉,是要將包括縣尉牛泓在內的百餘人全部推上斷頭台。


  這可是北郡數十年來前所未有的大事!

  就算以成郡王的跋扈,也不敢隨意斬殺百餘士卒。


  司徒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正七品縣令。他怎麼敢如此肆無忌憚?

  難道他就不怕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么?


  想到這裡,眾人怎麼可能不震驚,不害怕?

  「大人!」


  牛犇顯然也想到了可能發生的後果,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猶豫,有些為難的看著司徒刑,希望他能夠改變主意。


  但是,眾人顯然低估了司徒刑的決心。


  或者是低估了司徒刑的膽量。


  「軍令如山!」


  「擂鼓!」


  司徒刑豁然站起,從文案上拿起一枚紅色的令牌,不由任何猶豫的扔出,面色冷峻的說道。


  「諾!」


  看著落在地上,千鈞之重的令牌。牛犇沒有任何猶豫的單膝跪倒,大聲稱諾道。


  轟!

  轟!

  轟!

  青銅大鼓再次被敲響,每一個士卒都一臉恐懼絕望的看著。眼睛中更流露出不忍憐憫之色。


  鼓響三通,人頭落地!


  這可是軍中的規矩,絕非虛假。


  「快點!」


  「快點來!」


  「莫要等鼓聲停了!」


  一個個士卒心中無聲的吶喊,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大營方向,希望那些沒有到達的人能夠在鼓聲之前到達營地。


  轟!

  轟!

  轟!

  鼓聲密集的響著,在群山之中回蕩。鼓聲中的肅殺之氣,讓整個山川為之靜謐,無數的野獸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攜家帶口好似逃命一般四處亂竄。


  一隻只飛鳥,組成陣勢,黑壓壓的從空中掠過。遮擋了陽光,在地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陰影。


  如果是平日,出現這等景象,士卒們定然要仰頭觀看,或者是議論紛紛,但是現在他們卻沒有一絲心情,眼睛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他們在為自己的袍澤著急!

  「快一點!」


  「快一點啊!」


  「這次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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