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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零章 亭長

  劉季的眼睛微微的閃爍,司徒刑的用意,樊狗兒不清楚,但是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施之以恩。


  這是要挖自己的牆角!

  斷自己的根基!


  想到這裡,劉季的臉上在也沒有了嬉皮笑臉,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眼睛幽幽,在心中不停的為自己進行謀划。


  司徒刑籠絡人心的手段非常的高明,看來自己以後要加強和樊狗兒之間的走動了。


  他有信心,讓司徒刑的心思竹籃打水一場空。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冷笑。隨即笑著說道:

  「劉季!」


  「劉家乃是北郡世代豪族,劉老太公更素有名望。」


  「我觀你也非常人。」


  周圍的人看著劉季,眼睛里都流露出詫異之色。


  劉季不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流氓么?

  司徒先生怎麼評價他如此之高。


  難道是我們以前有眼不識金香玉?


  還是司徒先生也有馬失前蹄,走眼的時候?

  不僅圍觀的眾人感到詫異,就連劉季也是一臉的狐疑。心中更是百轉千回,一個個念頭好似氣泡一般升騰,

  司徒刑不是對自己印象不佳么?

  怎麼會如此評價在讚揚自己?


  難道有什麼陰謀?


  但是隨即他又自嘲的笑笑。


  劉季!


  劉季!


  你不過是一個地痞無賴,如果司徒刑想要算計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張旗鼓,只要一個眼神只要輕輕幾句言語,就會有無數的人跳出來,像是瘋狗一般撕咬。用來討好這位官場新貴。


  司徒刑沒有管其他人的表情想法繼續說道:


  「但是,你在北郡整日遊手好閒,醉迷聲色犬馬,更有人將你和東方的猛虎,西海的蛟龍,並稱為北郡三害。」


  「此等行為,莫說是劉老太公,恐怕劉氏祖先在陰世也會因為你的行為而蒙羞!」


  「嘩!」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司徒刑,他們沒有想到司徒刑的言語竟然如此的犀利,而且根本沒有給劉季留任何顏面。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卻有一種大快人心之感。


  司徒刑說了他們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劉季可不就是北郡的禍害,他自比遊俠,糾集黨羽,在北郡中橫行霸道。


  惹得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後唾棄咒罵。


  更有人將他和東山的猛虎,西海的蛟龍,並稱為北郡三害。


  劉季的眼睛不由的圓睜,面色更是變的赤紅,好似被人掌摑一般。如果是別人如此的羞辱他,他定然會暴起發難,或者是咒罵回去。


  但是當面對司徒刑,這位赤手可熱的新貴,他真沒有這麼大的膽量。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父親,劉家的當代家主,見到司徒刑也得客客氣氣的稱呼一聲「鎮國」,或者是「狀元郎」。


  他不過是一個浪蕩公子,有什麼資格和司徒刑進行叫板。


  故而,就算他心頭再過惱怒,他也只能暗暗的忍受。


  反而臉上還要流露出謙卑之色。


  這就是階級的力量,地位的差別。


  如果換地自處,司徒刑是一個浪蕩公子,一介白丁,而劉季是士族狀元,司徒刑說出這樣的話就是逾制了。


  司徒刑雖然追求平等,追求公平,想要消滅人與人之間的階級。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萬惡的封建主義社會制度,階級的存在,對他還是非常有利的。


  因為他是讀書人,更是狀元,註定是統治階級。


  這些制度天生對他有利。也可以說他是萬惡的制度的受益者。


  比如就好似眼前,因為司徒刑雖然還沒有履新為官,但卻是北郡狀元,有功名在身,已經是士族中的一員,是大乾的統治階級,地位遠遠高於白身的劉季。


  因為階級的關係,他可以以長輩的姿態任意訓斥,而劉季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不得不做足姿態。不停的點頭應是。


  其他人也不感到詫異,反而不停的點頭,都認為司徒刑訓斥的是。


  這就是階級的力量。


  樊狗兒有些詫異的看著低垂著頭,面色赤紅,眼睛掩藏著羞怒之色的劉季。


  他沒有想到,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劉三哥竟然有如此狼狽的一日。


  「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


  「劉季你也不是生來如此。」


  「能有今天,和四周的狐朋狗友脫不了干係。」


  「孟母三遷,方有今日的孟聖。聖人尚且如此,何況我等凡人,又怎麼可能和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司徒刑看著面色赤紅,眼睛中有著羞惱之色的劉季,也不生氣,好似真心為他著想一般,笑著說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眾人的眼前彷彿出現一片荷塘,黑色的淤泥之中挺立這幾株蓮花,正如司徒刑所說那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實在是太確切了。


  用蓮花比作人的品質。


  更是神來之筆,司徒鎮國不愧是狀元之才。


  出口成章!


  而且還章章膾炙人口。


  眾多儒生,有些羨慕的看著劉季。


  可以預見,隨著這兩句詩詞的流傳,今日司徒刑和劉季的對話必定會廣為流傳。


  劉季也出名了!


  雖然這個名聲不是太好!

  但是總比默默無名強,不是么?

  劉季面色獃滯,眼神中透著古怪,他真不想出這樣名聲。


  這樣的惡名,對他這樣立志要做真豪傑,大丈夫的人,傷害是非常大的。


  吾乃北郡劉季!


  哦,知道!


  那個浪蕩的公子哥,北郡三害。


  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反駁,一則兩者之間的地位差距實則太大。二則,司徒刑將亞聖孟軻搬出,以聖言訓斥,他也沒有辦法,也沒膽子反駁。


  所以,不論他心中多麼的鬱悶,不滿,都只能在那靜靜的聽著。


  司徒刑見劉季臉色陰沉,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在意,笑著說道。


  「我會向總督進言,保舉你為亭長,在外面重新開始。」


  劉季豁然抬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亭長!


  雖然官職不大,但也是大乾官吏中的一員。


  中古之時鄰接他國處設亭,置亭長,任防禦之責。


  秦在鄉村每十里設一亭。


  出土於雲夢的秦簡上有「市南街亭」等語。


  《續漢書·百官志四》劉昭注引蔡質《漢儀》,謂洛陽二十四街,每街一亭,十二城門,每門一亭。《漢書·百官公卿表》則謂十里一亭。


  亭有亭長,掌治安警衛,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多以服兵役已滿期之人充任。此外設於城內或城廂的稱「都亭」,設於城門的稱「門亭」,均置亭長,其職掌與鄉間亭長同。


  這個官職雖然不高,但是卻掌有實權。


  亭長!


  劉季真是走了狗屎運!

  竟然得到了司徒先生的保舉。


  那可是亭長!

  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卻也是官僚。多少人不敢奢望,但是沒有想到,劉季這個浪蕩公子,竟然能夠獲得亭長的任命。


  想到這裡,人們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羨慕之色,更有人心中不停的泛起酸水。


  劉季不過是一個浪蕩公子,地痞無賴,有何德何能,擔任亭長一職?

  也有的人在心中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


  這個禍害總算要離開北郡了,人無頭不走,蛇無頭不行。


  沒了劉季!


  北郡的治安定然會大好!


  再也不用擔心被劉季恐嚇勒索了!


  想到這裡,他們都向司徒刑投去感激的目光。


  司徒先生真是好人!


  剛剛獲得功名,就為北郡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比那些碌碌無為的人強太多了。


  這樣的人才應該做官,做大官!

  被劉季禍害過的百姓在心中默默的感激司徒刑,恨不得給他立上長生牌位,日夜祭拜。


  這也說明劉季在北郡城真的做的有些過。


  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不及早處理,必定會民怨沸騰。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這件事的另外一個主人公劉季,眼睛里卻不停的閃現出狐疑之色。


  司徒刑真的願意保舉自己的擔任亭長?


  自己和他素來沒有交情,他怎麼會如此出力?

  難道是因為樊狗兒的關係,愛屋及烏?


  想到這裡,他不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樊狗兒。


  樊狗兒黝黑的臉上流露著興奮的神色,期盼的看著劉季,恨不得立即替他答應下來。


  亭長!


  那可是官身啊!


  這樣的機緣還在猶豫什麼?

  如果是自己被任命為亭長,恐怕做夢都要笑醒吧。


  在大乾想要做官,共有兩種途徑,一個是通過科舉,如同司徒刑這般,通過春闈,獲得功名,自然會獲得乾帝盤的任用。


  第二種就是保舉制度,這種制度源自上古推舉制。


  但是和上古又有很大的區別,上古是黎民百姓推舉官員,而大乾則不是,能夠保舉的只有十足階級,或者是有名望的鄉老。


  劉季是北郡有名的浪蕩公子,自然不會有人保舉於他。


  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保舉他為亭長。


  劉季眼睛不停的閃爍,顯然是在衡量利益得失。


  「司徒刑定然不會讓自己待在北郡。」


  「自然不會讓自己成為都亭,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讓自己去一個窮鄉僻壤,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亭長,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北郡城中廝混,畢竟這裡才是自己的根基。」


  想到這裡,劉季的眼中不由的顯現出一絲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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