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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思之極恐

  感受著龍氣對他的壓制,還有白蛟的憤怒。


  司徒刑知道,這是因為他惡了成郡王,氣運最迅,所以才被成郡王的氣運打壓,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也就是他氣運雄厚,又有銅板,六次雷劫的念頭這等法器鎮壓,氣運才沒有被徹底的擊潰。


  如果是常人,被成郡王所惡。輕則斷了前程,重則命喪黃泉。


  這就是貴人,只要他們輕輕的一個表情,就會有無數的人為了討好他,而對司徒刑落井下石。


  「司徒先生,少年英資,弱冠之年就有如此成就,真是讓孤艷羨!」


  成郡王看著司徒刑,一臉親近的說道。


  「殿下過譽了。殿下才是天人之表,日月之姿!」


  司徒刑微微一笑,有些吹捧的說道。


  成郡王臉上也爬上一絲笑容,沒有再言。


  「殿下,中古聖人老冉曾經說過: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嬰兒最是天真純潔,殿下以刀兵加之,恐是不祥。以刀兵屠戮嬰兒,恐有損殿下清譽,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司徒刑走到成郡王近前,躬身行禮,聲音悲愴的說道。


  眾人神色無不一僵,眼睛中也流露出悲愴之色。


  畢竟,因為成郡王的一個命令,北郡將會有數百乃至數千嬰兒被處死。


  就算在冷酷的人,心中也難免會升起不忍。如果不是懾於成郡王的威勢,恐怕早就有人進言反對。


  司徒刑說出了他們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故而他們的眼睛中也流露出心有戚戚的神色。


  成郡王的臉色不由的大變,眼睛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溫和,好似一頭激怒了的野獸,直勾勾的盯著司徒刑的眼睛。


  眾人被成郡王的氣勢所攝,只感覺煞氣縈繞好似身處戰場一般,心中不由的膽怯。


  但是司徒刑好似未覺。眼睛平和的注視,全身上下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浩然,就算煞氣到了他的身體四周,瞬間就會好似陽春白雪一般化掉。


  他的眼睛更好似深秋的古潭,說不出的深邃。就算成郡王的霸道,以及久在軍營沾染的煞氣,都不能讓他的眼神波動半分。


  司徒刑能夠如此淡定,但是其他人,就要差上不少。他們只感覺一股寒氣陡然撲來,全身不由自主的戰慄。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彷彿成郡王就是一頭猛虎。隨時可能食人,想到這裡,幾個膽小的漢子已經是面色蒼白,兩股戰戰。


  更有的人不漏痕迹的後退,生恐遭受池魚之禍。


  更有人一臉驚懼的看著司徒刑,心中想不明白,司徒刑究竟有什麼底氣,竟然敢如此頂撞成郡王。


  司徒刑和成郡王都沒有在意眾人的反應,兩人站在那裡,氣場碰撞,就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有些不穩。


  柔弱的花草搖擺,好像隨時都可能折斷一般。成郡王的氣勢好似大山大河,說不出的霸道熾烈。


  而司徒刑則好似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潭。


  又好似一團棉花,任憑他如何霸道,總能將氣勢化於無形。


  深得《九陽真經》總綱上三昧,他強任他強,他橫任他橫,清風撫山崗,明月照大江。


  「司徒先生,如此年齡就能詩成鎮國,更寫出傳唱千古的聖文。生而知之,不過如是。」


  「司徒先生必定是先賢轉世,否則弱冠之年,焉能有如此的大的成就?」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成郡王身後的儒生滿臉堆笑,聲音卻有幾分陰仄仄的說道。


  其他人聽到儒生的話后不由的一愣,隨即流露出果然的神色。


  「就是!」


  「司徒先生必定是先賢轉世!」


  「我聽說,司徒老夫人在懷孕的時候,夢到天星入夢,隧有身孕。」


  「司徒先生可是天上的文曲星轉世。文章才華都是天授,否則怎麼可能弱冠之年,有如此高的成就?」


  「就是,就是!」


  「司徒先生定然是先賢或者是大儒轉世,當日他出生的時候,空中有一顆流星落在司徒府。司徒府的老人都能作證。。。。」


  「司徒先生出生之時,司徒府一夜之間開滿鮮花,長滿靈芝!」


  陰世

  司徒銘和老家主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迷惑。


  這些人說的言之鑿鑿,彷彿親眼所見。


  但是,他倆根本的記憶里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司徒夫人有孕之時,未曾夢到天星入懷。


  司徒刑出生之時,更沒有什麼異象。而且,有幾個自稱是司徒府老人的,他們再三打量,也沒任何印象。


  中年儒生看著被他引導議論紛紛的人群。眼睛深處隱晦的閃過一絲得意。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凝,再看向中年儒生的眼神已經變得冰冷。


  鬼蜮伎倆!

  中年儒生看似在為司徒刑張目,實際上卻是在敗壞司徒刑的氣運。


  朝廷對宗門防範日久,對宗門的轉生之人,雖然表面上推崇,以賢人稱之,但是卻日夜提防,生恐他們掌握權柄。


  今日之話如果傳到人王的耳朵里,必定會心生芥蒂,日久就是禍害。


  司徒刑是法家弟子,更是三法司的秘密成員,,自然曉得三法司和黑石的厲害。好似流水一般,無孔不入。


  只要人王想要知道,就連大臣在卧榻之上說了什麼,都能曉得。


  中年儒生的話真是思之極恐,用心險惡!

  「晚生出生之時,並無任何異象。更非先賢托生,否則怎麼可能被流放知北,倉皇好似喪家之犬。」


  司徒刑眼睛中閃過一絲幽幽,拱手向四周行禮,一臉苦笑,又好似傷懷的說道。


  司徒朗的臉上表情不由的一僵,下意識的想要低頭。眾人果真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當年,司徒家主遇刺身亡,庶子聯合族老奪位,並且將嫡子流放知北。


  這件事當時在北郡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曾經有過耳聞。今日聽司徒刑主動提及,眼中都流露出感慨之色。


  正如司徒刑所說,如果他真的是先賢轉世,司徒朗安敢如此欺辱?


  想到這裡,他們都用譏諷的眼神看著司徒朗以及司徒家的眾多族老,真是有眼不識金香玉。


  竟然錯把千里馬當駑馬!


  「有眼無珠!」


  「真是有眼無珠,司徒家將會是北郡最大的笑柄!」


  「為了一個庶子,竟然將才華橫溢的嫡長子驅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族老也是為老不尊!」


  「定然是拿了司徒朗的好處,這才構害家主嫡子。要我說都應該告到官府,按照大乾律:有嫡的,應當嫡子繼承家業。這個司徒朗只是一個庶出旁支,有什麼資格竊據高位?」


  司徒朗和幾位族老面色不由的變得蒼白。這人雖然只是隨便議論,但是已經接近真相。如果真的告到官府,細查之下,不難發現蛛絲馬跡。


  到時,他們不僅要將這些年的所得退回,還要被判處刑罰。


  中年儒生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司徒刑竟然沒有上當。對他的心智感到佩服,而且司徒刑看他的眼神,讓從內心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但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將心中的不安強行壓下,他這才微微一笑,看著有些討好,實則心懷叵測的說道:


  「司徒先生實在是太過謙遜了,是吾輩之楷模。先生不過弱冠,就如此大的成就,遠非常人可比。又怎麼可能是個常人呢?」


  這話初聽沒有問題,但是實則卻是充滿了暗示。說者無心,聽者會有意,何況中年儒生故意引導。


  果然,有的人眼神微變,顯然是聯想到了什麼。


  司徒刑橫目斜視,臉色陰沉。就在他想要反駁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成郡王陡然出聲,司徒刑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放肆!」


  「司徒先生是北郡的大才,更是大乾的遺賢,爾等豈能如此放肆。」


  「如果再有下次,定然軍法處置!」


  身穿校尉軍服的將領沒有想到會因為此事被郡王呵斥,身體不由的一僵,但還是低頭應諾。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憋著一口氣,臉上異常的難看。心中對司徒刑的不滿越發的嚴重。


  而那位中年書生的臉色卻恰恰相反,隱隱中有著得色。


  成郡王看似在訓斥儒生,其實是不給司徒刑反駁的機會,他大乾遺賢的話不亞於一錘定音。


  成郡王彷彿毫無察覺,和旁邊的大儒陳九璋談笑風生起來,好似對剛才的事情毫不介意。


  看的眾人不由暗暗的點頭,成郡王不愧是朝中賢王。


  胸襟格局非常人能比。


  「宰相肚裡好撐船!」


  「成郡王真是好胸襟,不愧是天潢貴胄,乾帝幼子。自幼在神都大內生長,又得到乾帝盤的悉心培養。胸襟格局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比擬,否則在朝中也不會有賢王的美譽,屢次被嘉獎。」、


  「如果不是幼子,成郡王必定能夠登上大寶!」


  成郡王面色坦然的站在那裡,好似根本沒有聽到眾人的誇獎之言。但是他的眉角已經隱隱含笑。頭頂之上的白色蛟龍也發出歡暢的龍吟,就連氣運也好似變得濃郁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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