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鮑牙來投
寬厚里甲子號
司徒刑看著煥然一新的房舍,還有被重新剪裁的花草,茂林修竹,蒼松翠柳,整個院落經過簡單收拾,竟然有一種古樸的韻味在裡面,看的司徒刑心中不由暗暗的點頭。
當年,設計這個宅院的人必定是高雅之士。
王婆滿臉堆笑的跟在司徒刑身後,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條直線,說不出的諂媚。
「鎮國大人!」
「全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你看看是否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我讓他們繼續修剪。」
「不錯!不錯!」
司徒刑笑著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棵碎銀子隨手給了王婆。
那王婆見銀子足足有三兩多重,而且還是成色很新的官銀,在市面上足足有著九分購買力,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鎮國大人,您這府上缺不缺下人。如果需要人伺候,您儘管開口,定然為您尋得一個稱心如意的。」
「這個。。。」
看著諾大的宅院,空蕩蕩的房舍。司徒刑心中不由的一動。就在這時門房那赤銅鑄造,鏤空的門環被人敲響。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抬頭,眼睛里流露出一絲迷茫。他在北郡沒有親眷,也沒有朋友,究竟是誰前來拜訪。
王婆見司徒刑眼睛里流露出詫異之色,非常有眼力勁的主動上前,將那兩扇沉重的木門打開。
只見一個粗壯,全身散發著油煙味的漢子,還有一個苗條看起來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站在那裡,時不時有眼睛打量院子。
「兩位想要找誰?」
王婆看這兩人眼生,不是附近的人,有些詫異的問道。
「請問司徒鎮國是否在這裡居住?」
粗壯的漢子直接上前,有些期盼的問道。
「這是司徒鎮國的府邸,請問你們是?」
王婆聽說兩人是來找司徒刑的,有些好奇的問道。
「某家是鮑牙,是司徒鎮國的家僕。這是我的渾家,您叫她綉娘就行。」
身體粗壯,皮膚黝黑的鮑牙眼睛不由的一亮,高興的說道。
「請,裡面請,司徒先生正在宅院。」
王婆聽說兩人是司徒刑的家奴,瞬間不再阻攔,笑著伸手將兩人虛引進宅院。
司徒刑也發現了二人,和前幾個月相比,鮑牙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壯碩,而且臉上的憂愁之色盡去。綉娘還是原先的模樣,不過舉止之間多了幾分端莊,少了幾分妖嬈。
「鮑牙(綉娘)見過家主!」
鮑牙綉娘見到身穿青衫,腳踏木屐,博服高冠,有著魏晉名士風采的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低頭跪倒,恭聲說道。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司徒刑沒有想到來的是鮑牙夫婦,更沒有想到兩人能夠行此大禮,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驚色。但他還是急忙上前攙扶。
但是沒有想到鮑牙的膝蓋好似長在地上一般,任憑他如何使勁,都沒有撼動半分。
司徒刑的瞳孔不由的微微收縮,突破武師境界后,他雙臂的力量何止千斤,沒有想到平日憨厚老實,受人欺辱的廚子鮑牙,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武道境界最少是武師!
而且有可能是先天高手。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直屈居人下,而且主動賣身為奴?
司徒刑的心中頓時變得狐疑起來。
「鮑牙祖上本是御廚,更悟得「大音若希,大羹不調」之理,以廚入道,證得聖位,家族內部自然有著隱秘的傳承。」
「可惜後人子孫不肖,任憑鮑牙如何努力,都未曾領悟到廚藝的最高境界,更別提「以廚入道」。」
鮑牙見司徒刑露出遲疑之色,急忙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解釋道。
綉娘和王婆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但是任憑他們如何張大耳朵,都聽不清楚兩人之間的對話。
「當日你書寫的契約已經被我撕毀,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不需要如此,不需要如此!」
司徒刑看著跪在地上,好似奴僕忠犬一般的鮑牙,一臉唏噓的說道。
「當日之事,休要再提,只要你們過的幸福就好。」
綉娘跪倒在地上,現在她見司徒刑多少還有些尷尬和羞愧。見司徒刑不願意讓他們為奴為仆,心中甚至感動,但還是急忙說道:
「司徒先生大恩大德,綉娘永生不敢忘。但是,鮑家子孫最重誓言,還請先生收下我們夫婦。」
「鮑牙能夠燒菜,我能夠料理家務,定然不會讓先生為難。」
鮑牙跪在地上,更是不停的以頭觸地,聲音悲拗。
「鮑牙此生就算做牛做馬,也難報先生大恩。如果先生不願意收留,鮑牙只有一死了之!」
「還請先生收留!」
綉娘見鮑牙流露出死志,心中不由的大悲,以頭觸地,悲傷的哭道。
「罷了,罷了!你們就留在我的府上吧,鮑牙負責燒菜,綉娘負責內務。」
司徒刑見鮑牙心誠,心中不由的也有幾分感動,眼神也變得柔和不少。
知恩圖報!
像鮑牙這樣的忠貞之士世上少見。
「王婆,家奴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
司徒刑安頓好兩人之後,這才笑著轉身說道。
「司徒先生真是好福氣。」
看著自動送上門為奴為婢的兩人,王婆的臉色有些僵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司徒刑知道是因為兩人的貿然上門,攪了王婆的生意,因為傭金變少,她表情才會如此的古怪。
不過司徒刑也是不是開善堂的。
自然不會主動彌補她的損失。
王婆站在院落中和司徒刑寒暄了好大一會,見鮑牙和渾家綉娘換上粗布衣衫,拿著抹布里裡外外的忙活,這才死心的扭著有些臃腫的腰臀離開。
想到王婆臨走前的悻悻,以及眼睛深處隱藏的不滿,司徒刑不由無奈的笑笑。
人心易變!
古語有云:一斗米的恩人,一旦米的仇人。
給予的太多,未必是好的事情。
鮑牙站在司徒刑背後,看著王婆那有幾分臃腫的背影,眼神頓時變得有幾分冷冽。
「真是人心不古。」
司徒刑有些不屑的嗤笑一聲:
「在堯舜時代,人心就是淳樸好似嬰兒么?」
「誰又曾真的見過,不過是傳說罷了!」
「這?」
鮑牙被司徒刑反問的啞口無言,眼神怔怔,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