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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撩,撩,撩!

  這才是讀書人的可怕之處。


  李承澤心神受損,信念被奪。整個人看起來好似行屍走肉,如何能夠去參加科舉?

  就算勉強去了,正如他自己所說,一個名聲被污的人,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兒啊,你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你隨意樹敵。更不要得罪讀書人,你為什麼總是不聽?」


  「現在知道讀書人的厲害了吧?」


  「他們口誅筆伐,殺人不見血。」


  「早年你父親曾經吃過文人的虧,故而每次都是耳提面命。」


  「誅人誅心!」


  「孔夫子當年誅少正卯的故事給你講過多遍。」


  「你為什麼總是不聽?」


  主簿夫人語音低沉,看著沒有一絲朝氣的李承澤,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說道。


  李承澤面色有些慘淡,扯了扯自己的嘴巴,艱難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哪裡能想到讀書人會如此的厲害。」


  「少爺,不好了,少爺,不好了。」


  就在李承澤和主簿夫人互訴衷腸之時,一個家丁有些莽莽撞撞的跑了進來。


  「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


  主簿夫人眼睛一凝,面色有陰沉的問道。


  「還有沒有規矩了?」


  「夫人!」


  那個小廝有些畏懼的站在那裡,臉色有些發白,喏喏的說道。


  「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慌張?」


  李承澤抬起頭,有些木然的問道。


  「公子,現在人們都在瘋傳,司徒刑摔碎的玉石,被他以百兩黃金的高價賣給了玉痴竇家!」


  那小廝得到同意后,有些震驚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


  李承澤的眼睛不由的一凝,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一定是司徒刑放出的假消息,那塊玉已經被摔碎,怎麼可能賣出如此高的天價。」


  「城北的竇家已經確認。」


  「司徒刑的買下的玉石是難得的血玉,雖然有殘損,但是經過高手修補,價值並沒有損傷太多。」


  「絕對值一百兩黃金!」


  「現在整個知北縣都在瘋傳這件事。」


  小廝見李承澤有些不相信,急忙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全都講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李承澤的心頭如同被鎚子重擊一般,身體不由的倒退幾步,臉色越發的蒼白,看起來好似被抽幹了精氣神,說不出的萎靡。


  「這怎麼可能。。。」


  「難道,司徒刑至始至終都是在演戲?」


  「我竟然至始至終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


  突然,他彷彿好像想到了什麼,抓住小廝的兩條胳膊,急急問道。


  「外面的人如何評價吾?」


  小廝被李承澤抓住胳膊,神情不由的一滯,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臉上帶著幾分喜色的說道:


  「鄉人對公子評價頗高,稱公子是知北縣的周瑜,周大都督!」


  「現在外面,很多人都在吟周都督的詩。」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李承澤小聲喃喃的念著蘇老泉的赤壁懷古,本來面上還有幾分喜色。但是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眼色也越發的古怪。到最後更是被氣的噴出一口熾熱的鮮血。


  「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人們這是諷刺我有眼無珠,同室操戈,損了名聲,又錯把寶玉當石頭。真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既生瑜,何生亮?」


  「知北縣既然有了我李承澤,為何一定要有司徒刑?」


  噗!

  李承澤再次吐出一口熾熱的鮮血。身體精神陡然變得委頓起來。


  郎中!


  郎中!


  快喊郎中,少爺被氣的吐血了!

  。。。


  高空萬里之上,一個巨大的氣囊吊著一艘巨大的飛艇,在熱氣和符咒的雙重作用下,刺穿雲海,劈開罡風,看似緩慢,實則迅捷的前進。


  司徒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癢的鼻子,下意識看了一眼雲霧繚繞的下方。


  究竟是誰,在背後念叨自己?


  「司徒先生不是第一次坐飛艇?」


  身穿薄紗,全身掛滿金飾,膚白貌美的貴女舉著一杯異域美酒,來到司徒刑近前,有些好奇的問道。


  「知北縣只是一個偏僻小城,余也是第一次乘坐飛艇。」


  司徒刑看著寬大的甲板,寬大的雲帆,還有好似船長一般,正在操控舵盤的李如意,有些驚訝的說道。


  「但是我看先生,並沒有太多震驚之色。」


  「想來是瑪雅多慮了。」


  全身戴滿金飾,富貴氣衝天的瑪雅,展顏一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司徒刑托著酒杯,扶著欄杆,遠眺遠處的雲海,一片片雲朵結成高山,被風一吹,雲朵好似沙漠上的砂礫一樣滾動。


  「真美!」


  「這樣的美景,讓我想到了故鄉的沙丘。」


  因為喝酒的緣故,瑪雅的臉色有些酡紅,看起來異常的妖艷,看著變幻無常的雲海,她眼神幽幽,有些思念的說道。


  司徒刑喝了一口美酒,知北縣身處大乾邊塞,和外域貿易頻繁。


  自然喝過這種顏色鮮紅,好似人血的葡萄美酒。


  但是瑪雅端來的卻更加的甘醇,想來定然是難得的美酒。


  「可惜。。。」


  看著手中的青銅酒樽,司徒刑的臉上不由流露出失落可惜之色。


  「司徒先生,這個酒樽可有不妥之處?」


  瑪雅出身王室,自然長了一顆玲瓏剔透之心,見司徒刑流露出遲疑可惜之色,急急追問道。


  「這酒是美酒,可惜卻沒有用對酒具。」


  司徒刑再次抿了一口好似人血的酒水,一臉可惜的說道。


  「憑空失色不少。」


  「願聞其詳。」


  身穿粉紅色紗衣,身上掛著金飾的瑪雅也不生氣,有些好奇的問道。


  司徒刑舉起手中的酒樽,看著其中好似人血一般的酒水,胸有成竹,氣勢恢宏,神色自傲的說道:


  「要說這天下最會喝酒的,還是大乾。


  白酒,少了芳冽之氣,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飲,那就醇美無比,須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汾酒,有詩云:『玉碗盛來琥珀光。』可見玉碗玉杯,能增酒色。飲外域的葡萄酒嘛,當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艷紅之色,我輩鬚眉男兒飲之,未免豪氣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後,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岳武穆詞云:『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豈不壯哉!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夏禹時儀狄作酒,禹飲而甘之,那便是高粱酒,飲這高粱酒,須用青銅酒爵,始有古意。上佳米酒,其味雖美,失之於甘,略稍淡薄,當用大斗飲之,方顯氣概。百草美酒,乃採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氣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飲先醉。飲這百草酒須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飲百草酒則大增芳香之氣。


  梨花酒呢?那該當用翡翠杯。『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酒家賣這梨花酒,掛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飲這梨花酒,自然也當是翡翠杯。


  玉露酒,當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細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飲,方可見其佳處。」


  司徒刑說到興處,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說不出的洒脫和豪邁。其他人被他的氣勢所攝,心中不由暗暗叫好。


  「喝酒竟然有如此多的講究?」


  瑪雅表情有些木然,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精氣飽滿,氣勢驚人的司徒刑也是感到幾分目眩,對他所說的酒水酒具更是好奇。


  白酒!


  汾酒!


  葡萄酒!

  高粱美酒!


  米酒!


  百草酒!

  玉露酒!

  外域哪裡有如此多的酒水?

  她心中對大乾的富庶,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不愧是天朝上國,大陸的中心。


  「這艘船上,士子不下數十人,貴女為何對學生另眼相看?」


  司徒刑也飲了一些酒水,眼睛直勾勾的盯住瑪雅的臉頰,有些大膽挑逗的說道。


  「如果我說,是因為你長的足夠英俊,你相信么?」


  瑪雅沒有立即回答司徒刑的問題,反而用柔嫩的手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司徒刑健壯的胸脯,有些挑逗的說道。


  司徒刑的身體不由的一僵,瞬間起了一身雞皮。就連呼吸也不由的變粗了幾分。


  「貴女開玩笑了。」


  「真想要知道?」


  瑪雅見司徒刑臉色有些緊張,心中不知為何,竟然升起一絲惡趣味,眼睛一轉,咬著自己鮮紅的嘴唇,露出潔白如玉的牙齒,一臉的誘惑撩撥的說道。


  「想!」


  司徒刑看著雖然蒙著白紗,看不清五官,但是曲線動人,只感覺自己的心不由來的一顫。好似小鹿撞撞一般。腎上腺更是有一種叫做雄性激素的元素在不停的分泌。


  不論司徒刑還是瑪雅都感覺到了一種曖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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