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法道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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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門中刀劍營精銳盡出,定要將司徒刑斬殺。」
玉清道人站起身,聲音仿若雷霆一般吼道。
「諾!」
「諾!」
「諾!」
數十個手持朴刀,長劍的道士才地上站起,眼睛瞬間變得冷酷。
看著一個個低頭告退,在各自首領帶領下遠去的刀劍營精銳,玉清老道眼神幽幽,他的目光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三百年前的大爭之世。那時候的大乾太祖只是十八路反王之一。
有無數驚才艷艷的天才橫空出世,好像是天上的星斗,散發出奪目的光輝,就連亘古宗門在這些人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但是隨著氣運流轉,這些天才一個個不是隕落就是歸隱。
最後主宰這方天空的,還是宗門。
司徒刑的才情固然有幾分驚艷,但是和那些氣運所鐘的蛟龍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就連蛟龍都最後被宗門設計,變成了大劫的殉葬品。
司徒刑又有什麼資格和宗門對抗?
所以他並不擔心司徒刑能夠絕處逢生,真正讓他感到擔心的是大乾朝廷。
「宗門也不能過度輕信格王的承諾,宗門中的種子全部進入福地。危急必要之時,玉清道封山三十年,避其鋒芒,靜等大乾國祚耗盡,天下龍蛇起陸。」
「祖師,沒有必要如此吧?」
道士嘴巴微張,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幾百年前,那時候大虞還沒有滅亡。吾被恩師接引到宗門,和吾同門的,有權貴高官之子,也有驚才艷艷之輩。」
「汝可知,為何最後吾成就了地仙,做了掌門?」
玉清道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眼睛流露迷離之色,回憶般的說道。
「定然是掌門機遇非凡,驚才艷艷,獲得上代掌門青睞。」
道人被玉清問住,有些訕訕的說道。
「那是因為吾夠謹慎,所以活的時間最久。不論是多麼驚才艷艷,隕落之後也是一堆黃土。」
「道業貴專!」
「正如荀子《勸學》中所說: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鱔之穴無可寄託者,用心躁也。」
「此文雖然是儒學經典,但是對吾等道業也有借鑒。」
「老祖有今日之成就,就這兩個字,一個是慎,一個是專。汝等要謹記。」
「諾!」
「諾!」
「諾!」
那中年道士臉上流露出開悟的神色,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其他道人也都低頭稱諾。表示聽從老祖的教誨。
。。。
司徒刑看著倒在地上,徹底沒有生息,神魂俱滅的碧清道人,還有一個個被法繩束縛,垂頭喪氣,眼神空洞的道人。
「法道威嚴,沒有人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宗門也不可以!」
司徒刑用腳踩著碧清老道的頭顱,直視他死不瞑目的雙眼,面色莊嚴聲音肅穆,一字一頓的說道。
「法道威嚴,沒有人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宗門也不可以!」
「法道威嚴,沒有人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宗門也不可以!」
司徒刑轉過頭顱,看著跪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好似死灰的道士,一字一頓的說道。
空中的龍氣不停的翻滾,化作一道巨網落下,跪倒在地上的道士,只感覺心頭不由的一沉,好似他們已經深陷在一張看不見,好似深淵和蒼穹一般廣大的巨網之中。
就像是被蛛網纏繞的昆蟲,任憑他們如何掙扎都會無濟於事,反而越掙扎,這張巨網就會包裹的越緊,直到將他們活活的勒死。
看著眼睛中流露出恐懼和悔恨神色,即將接受法律制裁的道人,司徒刑心中的抑鬱之情大減,就連念頭也通達了不少,一絲絲的黑氣被排出,但是這些黑氣好似附骨之疽,竟然有慢慢凝聚的趨勢纏繞,但是還沒等它們再次凝聚就被空中的龍氣衝散,蒸騰揮發。
司徒刑斬殺碧清老道,懲處這些道士,固然有私仇,但是更多的卻是維護法律威嚴。
故而才有今日的念頭通達,龍氣加身。
將身上的蓑衣還有皮甲脫掉,看著皮甲上那一道清晰,平整的劍痕,司徒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尾椎炸起,背後更是瞬間被冷汗濕透。
太兇險了!
只要在前進幾公分,碧清道人的長劍就會刺穿他的心房,從而造成大量出血而亡。
清洗傷口之後,忍著痛撒上金瘡葯,傷口上傳來一絲絲難得的清涼。疼痛之感大減,司徒刑的臉色慢慢變得鬆弛下來。
傷口並不是很深,沒有傷到動脈和筋骨,而且劍身上也沒有毒藥,塗上傷葯,幾天後就能夠結痂。
「大人!」
司徒刑剛剛處理好傷口,宅院那本就殘破不堪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撞倒,高大的木門好似一座巨山一樣傾斜倒塌。
幾個跪在大門附近的道士被高大重達千鈞的木門砸了個正著。
全身的骨骼粉碎,肋骨更是插入心肺等重要器官,嘴角和鼻孔竄出黑色的血液,全身抽搐,眼見是活不成了。
看著被壓在大門下方,身體扁平,好似紙人的道人,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跳。
士卒可不管這些,他們都抽出隨身的兵器,在將官的帶領下,彷彿洪水一般湧入。
本來還有幾分生命氣息的道士,被這麼多身穿鎧甲好似鐵人的士卒踐踏,全身僅存的骨骼也被瞬間踩碎。
看起來好似一張紙,又好似無脊椎動物一般,軟塌塌的趴在那裡。一絲絲鮮血慢慢的凝固,就連土壤都被染成了黑色。
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不忍,但是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眼睛冰冷的從地上站起,好似一頭雄獅,又好似戰神一般,拄刀而立。
幾隊身穿鎧甲,手持朴刀,長槍的士卒在隊正的帶領下,從洞開的大門中湧入。
一個個士卒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火把高舉,火焰崩裂發出噼啪之音,好似一個個音符在空中飄蕩。
松木包裹碎布之後,在油脂中浸泡數日,松木本就油性極大,又被油脂浸泡,油性更大,也會更加的耐燃。
這種火把一旦被點燃,不僅能照亮四周方圓數米。
而且耐燃性很好,一個火把能夠燃燒半個時辰以上。也正是因為這些優點,軍隊夜間行動,多會採用火把照明。
火把一個接連一個,火焰勾連火焰,看起來好似一條長長的火龍,蜿蜒伸展,張牙舞爪,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說不出的壯觀。
「搜查每一個死角,不要放跑一個!」
胡庭玉看著拄刀而立,好似戰神的司徒刑,不由的在心中暗暗的豎起一個大拇指。但是想到可能存在的漏網之魚,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冷酷起來。
「膽敢反抗者,斬殺!」
「諾!」
「諾!」
「諾!」
士卒大聲應諾之後,三五成群互相配合,好似一張大網,又好似一個犁頭,搜查出奇的嚴密,就差將整個院落都倒翻過來。
鎧甲上的鐵片摩擦,發出鏗鏘之音。火把的光亮把整個院落都照亮,沒有一絲死角。幾個藏在陰暗角落,或者是藏在密道之中,試圖矇混過關的道士,被火把一照,瞬間被揪了出來。
有一兩個道士自持武藝高強,想要突破士卒的封鎖。但是他們顯然小瞧了軍伍之法的厲害。
五六個手持長矛的士卒成扇形包圍之後,在伍長的統一指揮下,將長矛統一的刺出。
任憑他的武藝高強,也沒有辦法防範,好似被扎破的水囊,全身血液迸射而出。
跪倒在地上的道士聽著耳邊傳來的刀兵碰撞的聲音,還有被刺道士臨死前發出的慘叫,全身不由的汗毛倒立,身體發抖。
更有甚者,因為懼怕全身汗流浹背,好似剛從河中撈出來一般。
「為道門盡忠的時候到了。」
一個身體被逼到院落死角的道士,眼睛頓時變得猩紅好似困獸一般發出陣陣嘶吼。
看著面前手持長槍,面色冷峻的士卒,癲狂的大吼一聲,不過直刺而來的長槍,面色兇狠的對著眼前的士卒劈下。
以命搏命!
但是士卒們豈能讓他如意,只見陣勢陡然一變,從扇形瞬間變成了一朵旋轉的六瓣梅花。
長槍兵從主角變成了輔兵。
手持朴刀的士卒互相交錯,快速的移動,刀鋒交錯,好似一個巨大不停旋轉的刀輪。
噗!
噗!
噗!
就在道士眼花繚亂之時,一柄柄長刀刺破他的道袍,切開了他的胸腹,腸子和五臟瞬間流出。
「呵呵!」
道士試圖張開嘴巴說點什麼,但是血液瞬間倒流進他的氣管,他發出幾聲類似呵呵的聲音之後,掙扎幾下之後,他的眼睛最終慢慢的失去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