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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商君書

  勢指揮使的話很重,敲打的意味也很明顯。


  但是司徒刑卻沒有反駁。


  他站在那裡,思前想後,一時間冷汗淋漓,後背的錦袍都被汗水浸透,眼睛中更流露出驚懼后怕之色。


  和小說,遊戲中的npc不同,大乾世界的每一個人物都異常的豐滿,他們也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如果認為憑藉重生的優勢就可以肆意妄為,真是大錯特錯。


  別說乾帝盤這等雄才偉略的霸主,就眼前勢指揮使就有無數的辦法讓他徹底消失。


  而且,司徒刑發現,他最近的確是有些自恃聰明,上位者的心思豈是那麼好揣摩的?

  曹操為什麼要殺楊修?

  要知道曹操是出了名的惜才。手下能人輩出,就連不發一言的徐庶都被他重用。


  豈能容不下一個楊修?

  楊修天資聰慧,計謀一流。但是他還是被曹操殺了。


  那因為他太放肆了,揣摩上位者的心思,犯了大忌。


  自己剛才夸夸其談,暗暗揣摩乾帝盤的心思,何嘗不是犯了忌諱?


  「你這樣說明還有救?」


  勢指揮使看著全身被冷汗濕透,就連頭髮都被汗水浸濕的司徒刑,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不由的輕輕點頭。


  「守拙也是一種人生智慧。」


  「剛不可久。」


  「詩雄王勃少年成名,詩詞天下無雙,被人稱為既李太白之後,最有可能成為詩聖的人。」


  「可惜他不懂的守拙的道理,鋒芒畢露,一劍劈開生死路。但是最後又如何?還不是因為才高被人嫉,淹死在洞庭湖中。」


  勢指揮使眼睛幽幽有些教誨的說道。


  「你要記住,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諾!」


  司徒刑低頭,眼神幽幽,沉默的答道。


  「那個龍族真是該死,竟然謀害我們人族的少年天驕。」


  吳起想到詩雄王勃的隕落,有些憤恨的說道。


  「等我突破武道宗師,定然要去尋他們的晦氣。」


  「你真以為事情就那麼簡單?王勃渡水和龍族子孫引發衝突。最終被斬落在洞庭?」


  勢指揮使看著一臉憤怒的吳起,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色,有些喃喃的問道。


  「不是這般,那又是如何?」


  吳起臉上流露出迷茫懵懂的神色,下意識追問道。


  勢指揮使沒有回答他,但是他的臉上的卻流露出古怪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彷彿裡面隱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


  「詩雄王勃是被自己人暗害的?」


  「因為他的才華太高,鋒芒畢露,引起了他人的嫉妒和忌憚,所以趁著他沒有成長起來暗下黑手。」


  「暗害他的人,今日地位定然不低,甚至已經成就文宗,或者是亞聖,否則指揮使大人也不會欲言又止。」


  「這就是文人相輕么?」


  司徒刑眼神幽幽,勢指揮使雖然沒有明言,但是他也能推測出幾分事情的真相。


  勢指揮使是要藉助王勃的例子警告他,不要自恃聰明,要韜光養晦,免得引來殺身之禍。


  「學生感激大人指點!」


  司徒刑想通之後,異常鄭重的給勢指揮使行了一個大禮,滿臉感激的說道。


  「司徒刑,有過罰,有功就要賞。這是法家一貫的宗旨,賞罰分明。今日你立下大功,雖然情況特殊,但是不能不賞。」


  勢指揮使看著受教的司徒刑,還有一臉茫然的吳起,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欣慰。沉吟半晌,這才說道。


  「司徒刑上前,受賞!」


  「諾!」


  「法家後學司徒刑受賞!」


  司徒刑臉色不由一滯隨後流露出狂喜的神色,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之後,有些期盼的看著勢指揮使。


  「賞司徒刑法家典籍《商君書》一部!」


  勢指揮使眼神幽幽,眼睛里閃過一絲猶豫,但是最後還是伸出了自己彷彿白玉一般的手指。


  司徒刑只見一個白點從勢指揮使的手指上飛出,以極快的速度穿過光膜,彷彿子彈一般撞入他的識海。


  「商君書!」


  吳起眼睛頓時睜得老大,就連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商君書,是法家大能商鞅所著,甚至有人認為他在法家的地位不再《韓非子》之下。


  《商君書》的文體多樣。議論體有《農戰》、《開塞》、《划策》等十數篇,或先綜合後分析,或先分析后綜合,兼用歸納演繹,首尾呼應。


  有時也運用比喻、排比、對比、借代等修辭手法。《徠民》篇運用了「齊人有東郭敞者」的寓言,以增強說理的效果和形像性。


  說明體有《墾令》、《靳令》、《境內》等篇,是對秦政令的詮釋。辯難體有《更法》,通過人物對話相互駁辯來闡述中心論點。


  就連史家聖人司馬遷都將他錄入《史記.商君列傳》,用以表明商鞅的主張。


  其地位和價值,可想一般。


  這本書因為其特殊性,在三法司內部擁有很特殊的地位。


  據吳起所知,就算是三法司內部的青年才俊,多立大功,得到這種殊榮的,也不過是鳳毛麟角。


  司徒刑剛加入法家,勢指揮使就賞賜下此物,由不得他不心驚,由不得他不羨慕。


  但是他卻不敢質疑勢指揮使的決定。


  因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指揮使大人對司徒刑非常的看好,不僅委託重任,而且想要重點培養。


  這時候提出異議,不僅撥了指揮使大人的顏面,更惡了司徒刑這位未來的新貴。


  「訾粟而稅,則上壹而民平。上壹,則信;信,則臣不敢為邪。民平,則慎;慎,則難變。上信而官不敢為邪,民慎而難變,則下不非上,中不苦官。


  下不非上,中不苦官,則壯民疾農不變。壯民疾農不變,則少民學之不休。


  少民學之不休,則草必墾矣。


  無以外權爵任與官,則民不貴學問,又不賤農。民不貴學,則愚;愚,則無外交;無外交別則國安不殆。民不賤農,則勉農而不偷。國家不殆,勉農而不偷,則草必墾矣。


  祿厚而稅多,食口眾者,敗農者也。則以其食口之數賤而重使之,則辟淫游惰之民無所於食。民無所於食,則必農;農,則草必墾矣。


  使商無得糴,農無得糶。農無得糶,則窳惰之農勉疾。商不得糴,則多歲不加樂。多歲不加樂,則飢歲無裕利。無裕利,則商怯;商怯,則欲農。


  窳惰之農勉疾,商欲農,則草必墾矣。」


  司徒刑的心頭湧現出一段段文字,又彷彿有一位博冠清癯的老者正在大聲的朗讀。每一個文字,每一個語句都有著一種難言的韻味。彷彿天地都在震動,龍氣更是沸騰,彷彿是燒開的滾油,不停的翻滾著。


  一絲絲赤色的氣運下垂,時不時有龍氣的氣運發出一聲聲低沉的龍吟,讓司徒刑本就肅穆的臉頰變得更具有威嚴。


  吳起面色古怪的看著司徒刑,雖然他知道司徒刑天賦異稟,才華橫溢,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司徒刑會在勢指揮使的眼皮子底下進入頓悟狀態。


  勢指揮使眼睛也流露出一絲詫異,不過他很快大手一揮,一個赤色的光罩籠罩在四周。


  也將龍氣的變化,古怪的韻律都遮擋住。


  幾道強橫的神識快速的在空中掃過,好在勢指揮使已經提前做了處理。這幾個神識只是在司徒刑所在的房屋上一停之後,就快速的向遠方射去。


  「真險!」


  吳起感覺到那幾股強橫的神識離去,心中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些后怕的說道。


  「好強的神識,定然都是先天以上的高手,或者是即將成為地仙的存在。」


  「知北縣只不過是一座小城,卻有這麼多隱藏的高手,水真是深的很。」


  知北縣雖然只是一座小城,但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向來龍蛇混雜。就算有幾個先天高手隱居在此,他也不會感到驚訝。


  勢指揮使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司徒刑。


  司徒刑彷彿是一個未經雕琢的璞玉。在他的打磨下,正一點點的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種成就感無法用言語去表述,但是他看向司徒刑的目光卻越來越和善。


  司徒刑不知道外面龍氣的變化,還有數道強橫神識的降臨。他正沉浸在的心神世界。


  一個個文字彷彿有著無窮的力量,又好似有著無上的智慧。司徒刑每讀一遍,心中對法的體悟就提升一分。


  他著魔似的不停的默讀。


  開卷有益!


  這才是真正的開卷有益。


  司徒刑現在的狀態,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手不釋卷。


  以前,司徒刑以為這個成語是古人的一種誇大。直到今日他才體會到其中的妙處。


  他彷彿是一個吸毒上癮的偽君子,有些著魔的不停的讀誦著《商君書》。


  真知灼見!


  真是真知灼見!


  以前很多迷茫的地方,都因為商君書的關係變得清晰起來。


  隨著朗讀的繼續,一絲絲秩序之力在空中凝聚。最後變成一道道鎖鏈向八方縱橫交織。


  這些秩序之力並沒有消失,而是在不停的凝聚,彷彿在孕育著什麼。


  司徒刑也不著急,不停的誦讀著,一絲絲秩序之力從高空垂下,因為秩序之力的緣故,孕育的速度變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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