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卓春妮
這天清晨，金德利趕到福利院時，卓春妮正在福利院破舊的後院里餵雞。
火紅的朝陽，映著爽利短髮下卓春妮那張清秀無倫的面龐。
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若是站上t台，卓春妮絕對是標準的九頭身模特。
卓春妮身上穿的卻沒有一點青春靚麗的風采。
她上身是一件福利院發的早已洗舊的半袖白襯衫。
左邊的小袖口稍微有點磨壞，衣服洗的卻是一塵不染。
腿上是一條合身的淺棕色亞麻長褲。
廉價的褲子布料有些透光，在陽光底下，將卓春妮筆直纖細的腿型若隱若現的露了出來。
腳上的扣襻黑皮鞋，圓圓的鞋頭都快被磨破了，看著有點寒酸。
這身樸素的行頭，讓人看不到一個24歲女孩本該有的青春時尚與靚麗。
但穿在卓春妮身上，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淳樸美感。
也難怪縣醫院院長的兒子會對卓春妮情有獨鍾。
說這女孩是一朵內斂著芳菲的空谷幽蘭，一點都不為過。
她無需用華麗的衣裝來點綴自己的美麗，單是那雙蕙心蘭質的雪亮眼眸，就足夠讓人為她怦然心動了。
只是今天卓春妮的臉色不太好看，過於蒼白了。
清秀的眼眸也有點紅腫。
似乎，昨晚她才哭過。
但她的眼神並不嬌柔或者憂鬱，而是帶著天生由來的堅強。
看到她這雙眼你就會明白，這世界上有一種姑娘，不管經歷什麼挫折，到最後都能勇敢的站起來，就像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們似的。
「春妮！春妮！」
還離的老遠呢，金德利便扯著他的大嗓門嚷道。
卓春妮回頭，看金德利朝她走過來了，眉宇間蹙出一份明顯的不悅。
手上餵雞的動作沒有停，待金德利走近，沒什麼心情的問對方：「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啊，我來你不高興啊？」
金德利嬉皮笑臉的說著，走近后發現卓春妮的臉色異常蒼白，和張白紙似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臉色兒怎麼這麼白啊，又沒吃早飯吧？你不吃早飯肯定犯低血糖的毛病。」
「我犯什麼毛病不用你管！」
「怎麼了這是，我哪得罪你了？」
金德利被卓春妮噎的有點懵。
「你靠邊點站，別礙著我餵雞！」
故意朝金德利的胖腳腕邊上撒了把小米，卓春妮繼續餵雞：「——啯啯啯——啯啯啯。」
「哎喲喂，你別讓雞啄我腳啊！」
「怕啄就離遠點！礙事！」卓春妮下逐客令：「我告訴你，胖子，從今往後，咱們福利院不歡迎你，還有你的那位色鬼兄弟！」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色鬼兄弟啊？」金德利恍然道:「噢！你是聽說灶哥在老溝溫泉的事了吧？」
「這事還用我聽說嘛，早就傳遍大街小巷了！」卓春妮忿忿難平的講：「他去幹什麼不好，非去猥褻女演員，還被人給打了，丟不丟人啊！他不嫌丟人，我都替他丟人！」
「春妮，你咋比我還單純哩，這種事居然也信。灶哥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他都一個多月快兩個月沒露面了，誰知道他去城裡做生意是不是也變成了周子恆那樣的人渣。」
有周子恆的前車之鑒，卓春妮她們這些女孩子心裡都有陰影了。
不管是誰，只要去長安城裡見世面了，她們都會擔心對方變成周子恆第二。
最近這兩個月，陳小灶總是穿越末世，在鎮上露面很少，他和金德利說的是去深山裡打獵挖寶了。
而他讓金德利和身邊朋友講的是他去城裡做綠色健康食品的生意去了。
這樣等未來他們有錢了，好和周遭這些朋友們解釋。
同時，還能更好的推廣魚油味的綠色健康肉夾饃。
卓春妮許久未見陳小灶，也沒聽說他什麼消息。
昨個一聽說，就是陳小灶暴力偷窺猥褻女演員的醜聞，卓春妮當真是被氣懵了！
陳小灶要在她面前，她恨不得給陳小灶倆大耳帖子，教他重新做人！
「灶哥的嘴賤，但心不賤啊！別人不了解他，你還不了解他嗎？誰變成周人渣灶哥也不可能變啊！灶哥要真變了，他絕對比周人渣還人渣！」
怎麼聽著不對味啊？
幸好，卓春妮了解金胖子的脾性。
她能領會到這胖子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是說，陳小灶在明知道周子恆的斑斑劣跡的情況下，若還變成周子恆，那陳小灶比周子恆更不是東西！
金胖子並不是說陳小灶的人品比周子恆更差。
其實，卓春妮挺相信陳小灶的人品的，畢竟是從小一塊混大的發小兒。
但許久未見，昨天突然遭遇了那種暴風驟雨的傳聞，給卓春妮搞的實在很暈眩。
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她身體狀況很不好，總是頭暈，她就更沒心力主動去幫陳小灶找開脫的理由了。
她現在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便問金德利：「那為什麼大家都說他偷窺人家女演員洗澡了？還說劇組的人給他打殘了？」
「這都誰傳的啊！媽的，完全是在給灶哥潑髒水！要知道是誰第一個傳的，我非歇丫的去不可！」
「你歇誰啊？你卸人家自行車座吧。」和陳小灶的口吻一樣一樣的，卓春妮太了解金胖子的慫人性格了。
金德利箍嘴道：「我不就卸過人家一次自行車座嘛，你們從小就說，說到現在了還沒說夠。」
「噗……」
卓春妮被金德利的委屈表情給逗笑了，真是難得一笑。
放緩了手上餵雞的速度，著意聽金德利的解釋，催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跟我扯閑篇了，陳小灶昨天是不是惹事了？」
「灶哥是惹事了，但惹的不是大家傳的這件事。他昨天是闖了《趙飛燕》劇組的片場，但那是誤闖，哪是什麼偷窺女演員洗澡啊。還有，他也沒被劇組的人打，是他把劇組的人給打了。」
搖了搖胖頭，金德利又改口講：「也不能算是灶哥打別人，是劇組的某個王八鎚子要打灶哥，灶哥自衛，一不小心就給對方懟的醫院裡去了。李主任昨天在片場，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不信你可以去問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