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間歇性精神病
古北鎮有家很大的國營福利院，專門接收遠近鄉鎮的孤兒。
陳小灶正是在古北福利院長大的孤兒。
李澤年在負責鎮上的宣傳工作前，是福利院的副院長。
他眼瞅著陳小灶他們這撥孩子成長起來的，對這小子再熟悉不過。
這小子青春期時總在鎮上打架惹事，但成年後，陳小灶就收斂了，不再惹是生非。
22歲那年，陳小灶和他的死黨小弟金德利，在古北影視城內的美食街上盤了個門臉，專賣臘汁肉夾饃。
這之後的三年，陳小灶一心經營店鋪，沒再惹過什麼大事。
卻沒想到！
今天他給鎮上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他居然藏在水裡偷窺榮麗雅洗澡！
還要拿刀劫持女演員！
他眼裡還有王法嘛！
還有法律嘛！
他這是要把古北鎮的臉都丟盡啊！
李澤年被陳小灶氣的腦血管要崩裂了！
「李主任，我受傷了。」
面對著李澤年的呵斥，陳小灶露出了一臉苦b的表情。
將刀麻利兒的收回了背後的刀套，左手扶上左側臀后。
他手捂著的工裝褲臀后，裂著幾條大口子。
不知道是被什麼撕咬了，他左邊屁股上呈現著好幾道慘烈的傷口。
黑色的惡臭粘液侵蝕了傷口，上面已經出現腐爛的深紫色，汩出來的血都是黑的。
陳小灶疼的身上一層層的往外冒冷汗，樣子顯得有些虛弱。
榮麗雅趁機連滾帶爬的躲遠了陳小灶。
榮麗雅的私人助理兼保鏢榮喆，是榮麗雅的親哥哥，一個超級暴脾氣的男人。
見自己妹妹受了這麼大委屈，這榮喆哪忍得了？
看陳小灶將刀收了，榮麗雅也躲遠了，榮喆氣急敗壞的衝上去，二話不說，照著陳小灶的肚子就是一記飛腿正踹，看那力道，是要給陳小灶踹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節奏。
陳小灶疼的心慌，本來就急。見到一個更急的，陳小灶被惹惱了，大罵一句：「你個鎚子找死啊！」
霸道的迎上去，一個錯步側身，閃開了榮喆的飛腿。
同一時間橫起右肘，借著前沖的力道，輕輕一震肘，硬橋硬馬的頂上了榮喆的胸口。
「砰！」
就像被一記大鐵鎚給鑿上，榮喆縱是一米八幾的壯漢，亦被頂的朝後折飛出去！
被這一震，榮喆的五臟六腑都要換位，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中爆出來。
飛在空中「噗」的吐出一口鮮血，重重的摔到地上，人就像放了氣的皮球一樣，直接昏死了過去，胸骨怕是逃不脫骨裂的結果了。
圍上來的幾個武行本來要跟著榮喆一起替榮麗雅出頭，卻見陳小灶一肘就給榮喆干趴下了，這些武行全都傻了眼。
要知道，榮喆可是特警出身！身手相當了得！
卻被對方一個沖肘就給ko了。
這人是怪物嗎？
他怎麼會這麼強悍！
榮麗雅見自己哥哥被打吐血了，哭著撲了過去，大罵陳小灶是流氓、人渣！
現場登時亂作一團。
導演張磊綳不住了，氣的頭髮都豎了，當真是怒放衝冠！
「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沒有人管了！」
李澤年身上就像針扎一樣，冷汗涔涔，趕忙解釋：「張導您別生氣，這小子是咱們鎮上賣肉夾饃的。」
什麼！
賣肉夾饃的？
古北鎮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一個賣肉夾饃的，居然會這麼野！
都說西北民風彪悍，但這也彪悍的太過分了吧！
「你個鎚子，在這做什麼哩！」
李澤年要被氣死了，狠狠的瞪向了陳小灶。
陳小灶撓了撓頭講：「我在……抓王八？」
「你抓個鎚子！趕緊給老子滾，別在這兒干擾張導他們拍戲！」
「我滾就滾，你急什麼！你老糊塗哩，不記得自己有高血壓啊，總瞎生氣，你腦子真是越來越不好使了，不會得老年痴呆症了吧？」
陳小灶被李澤年嗔的超級不爽，嘴賤的磨嘰著。
李澤年被氣的咬牙跺腳。
他真恨自己是個活人。
他要是個死人，非被陳小灶氣活了不可！
看了眼被污染的溫泉，虎目中閃過一絲劫後餘生般的僥倖眼神。
陳小灶忿忿的朝溫泉里吐了口痰，啐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啊，這溫泉里有毒王八，不想得爛肉病的就離這溫泉遠點。這地方沒法拍戲了，你們換個地方拍去。」
「你說換就換？你知不知道我們布置這個景地花了多少的時間人力和物力！你知道你今天給劇組造成的損失有多大嗎！」
「張導您消消氣，別跟這小子一般見識。」
「我這是跟他一般見識嘛！你看看這水，全他媽黑了！他到底幹了什麼！今天這戲沒法拍了！——啪！」
張導一怒之下摔了手台。
劇組工作人員全被嚇到了。
他們從沒見過脾氣謙和的張導演這麼暴怒過。
榮麗雅哭著怒斥：「快報警！抓這個色狼！」
「誰是色狼！你塗的紅嘴唇就是讓你血口噴人的嗎！老子是在救你！……噝！」
情緒一激動，傷口被扯痛了，陳小灶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趕緊給我滾！」
李澤年想息事寧人。
「他不許走！」
榮麗雅失心瘋般尖叫著。
「我憑什麼不許走？老子還就走了，看你們誰敢攔我！」
「鋥！」
陳小灶將鋒利的彎刀又給亮出來了，嚇的周圍人全都退後了一步。
走之前，陳小灶瞥了榮麗雅一眼，勸她：「我勸你趕緊回酒店洗澡去，你身上沾了很多黑水，小心得爛肉病。」
「你才得爛肉病呢！你就是個爛人！大爛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妙眸中寫滿了暴怒，榮麗雅的小虎牙都要咬碎了。
現場不少人都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給陳小灶鑿成肉泥。
此地不宜久留。
陳小灶瘸著腿，一邊走一邊放狠話：「你們放不放過我無所謂，老子等著你們。但別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誰要敢找李主任的麻煩，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老子的間歇性精神病犯起來可是連自己都害怕的！」
李澤年聽陳小灶講這個，心中雖氣，卻也是莫名一暖。
劇組的人聽說陳小灶有間歇性精神病，氣的牙根兒直痒痒。
卻拿他沒什麼辦法，只能含怨帶怒的目送著這顆災星離開了片場。